在他们的努力经营下,这个小烧饼店成了小区的中心,早上买菜或晨练回来的人总喜欢在那儿落个脚,闲聊几句,或买上一些点心或是什么也不买,那个父亲也绝不说什么,总是憨憨地笑笑,听着大家用我们这儿的话聊天,有好心的会用普通话再解释一遍,开始时父亲很认真听着翻译的话,笑上几声,到了后来,他能完全听懂这儿的话,再后来,我现父女俩对话中竟然也会夹杂着这儿的方言,以至于家乡话倒越说越少了。也许这就是他们坚强的生存能力的表现,就象是一棵草的种子,只要有了土壤就努力生根芽,开出自己的花。

周先生也许是过于脱离实际的完美主义理想,他算得上是个高姿态的战斗家,表过的战斗性很强的文章几百篇,却没有收到自己编定的散文集内,自己把自己否定的原因也许是因为这些文章的战斗性过强而有失美感,这对于读者对于他给自身的定位来说不免是遗憾。然而他的很多作品还是极为优秀的,让人百读不厌,久嚼有味。

转回去的路上看到了一群半大的孩子坐在路边,满身酒气,想必是喝多了,他们大声地说着什么,泄着内心的不满,而身边又不时有衣冠楚楚地人行色匆匆。这便是大城市的奇妙吧,既有着奢华又有着贫穷,既有努力打拼又包容着颓废,就象一条滚滚的大河,夹杂着泥土和沙粒,却不停止前行的脚步,于是在这条河中的每一个浮萍每一颗小草都要拼命努力,才不至于迷失了自己,不会被潮汐冲上沙滩而晒干在烈日的残酷里。忽然想起了家乡的小镇,此刻应该已沉入了梦乡,它与这繁华的都市是如此的不同,却都共存在世上,各自有着各自的方式存在。

从她有记忆开始,家庭就始终处于战争中,骂、打、哭,成了父母每天必行的功课,最初她很害怕,可是没有其他的亲戚她无处可躲,只能眼泪汪汪地蜷缩在厨房的一角,看着平素还算和蔼的父母因争吵而狰狞的表情。狰狞,其实这个词不应该用来形容自己的父母,可是除了这,她想不到更确切的词,在外面父母是最体面的父母最模范的夫妻,可是在家里,为一点琐事就会吵的天翻地覆,吵的忘记时间忘记做饭忘记一切,如果她胆敢在父母吵架时提出饿要吃饭的要求,则会成为父母怒气的转移点。于是上一年级时她就会熟练地烧饭煮菜自己照顾自己了。再后来,父母再吵她都不会再介意,一个人躲在某个角落,让思想天马行空,饿了就自己胡乱烧点什么吃,然后做好作业自己去睡了,其他对于她不再重要。

然而当我转身,我看到他的目光停留在左前方,本来平日此时他母亲应该在那儿为他洗着衣服,但现在那儿空着,他心里的某个地方也空着,永远填不满了。我似乎看到他眼中有泪光闪烁,这时边上看电视的人喊了他一下,他立刻又笑着转头回答着什么,刚刚那一幕便消失不再看见。

我终于明白,我想要的不仅仅是什么秀丽景色,而是心灵的一种寄托。

“我和谁都不争,和谁争我都不屑,我爱大自然,其次就是艺术,我双手烤着生命之火取暖,火萎了,我也准备走了”我不熟悉蓝德,但因为崇尚的杨绛先生翻译了他的诗,于是这便成了我的座右铭。

其实道理很简单,而我的文字太纷繁。

可是小院已只是追忆了,那个精心建造、细心照料它们的人去了,它们又能为谁而生呢?在现代文明的吞噬下,我的篱笆墙已变成了水泥墙,齐齐地切在前花园的边上,当年的小花园寸草不存,只有一些零落的砖头和垃圾,而那几棵梨子树也早已枝枯根烂,随着时间流逝一切都已灰飞烟散。去就去了吧,它们的主人早已安息,它们也累了,何苦再从记忆里出来,湿了今天的我的衣襟?我留不住离开的,只能珍惜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