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日文我听不懂,但对曲调我却蛮喜欢,所谓音乐无国界想必就是这么理解吧?也怪,每每在情人节的夜里,我都会不其然地吹起它。更怪的则是它能与世界名著《战争与和平》里的一段歌词有不谋而合的默契——

也许是真的冷酷了心肠,我没怎么哭过,正确的说是没有流下眼泪的哭过吧。

啦啦啦啦啦啦啦……

“噢!爸,还没呢?”我立刻抬头看看电脑上的时间钟。“快了,还有十分钟。有什么事啊?”若无什么急事的话,家人一般不会来电话打扰我的工作的。

不知何时,小凯进来了,就在我寻思的身后站着。

“辞了?哪儿去?”

第一时间学会看来电显示,这下得。

听听无妨的,真假被骗也不在乎再多这么一次吧。

“呵呵,你们的帐累积了多少?”的确很诱人,任吃不付帐。

“五位数。”

“赌六合彩输这个数还说得过去;就kTV来这数?吹牛。”

“吹牛是杂种。”

“……”一帮混账。

一路吹着夜风,顶着月色,坐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车到了月亮湾门口。

呵呵,什么时候旷建了,停车场爆满,大招牌的七彩闪灯将头顶的月色都染迷蒙了,难怪帐数金额有五位。消费不高,怎么撑得起这繁华的人流与高昂的铺租,及员工薪水呢?老板不会白贴钱做亏本经营的。

进入大厅,舞池的镭射灯夺目璀璨,忸怩一团的男女,举动煽情而张扬,音乐是极端的吵耳烦躁,且低音调得很重,心脏开始像被铁锤捶打般难受,真想掉头夺门而出吐个痛快。

“我们在二楼的卡拉ok厅。”

“哦。”卡拉ok大厅?没包房?想必包不起来耍阔了吧。

我以左手握成拳状的姿势抵着嘴唇,潜意识在压抑着想吐的冲动。由拥有一双迷人的修长大腿的高挑年轻小姐领路,仔在中间我殿后的跟随,步上铺有红地毯的楼梯上二楼。

也真奇怪,上到二楼是截然不同的世界。这里灯光忽明忽暗,音乐淡雅,卡拉ok的舞台墙上,正中央有个大屏幕的彩屏,里面游走着卡拉ok影像女郎的身影,与屏幕下的歌曲字幕,左边角处有伴唱的小型电视与麦克风,正由参与者上台献艺,高歌一曲《忘情水》。侧旁有一位负责打碟放曲的dJ伺候着。

呵呵,唱歌者乐感平平,嗓音有点嫩的矫情;听得我不禁暗笑——情人节唱这个煞风景啊!心脏的郁闷也舒缓了不少。

“囡囡,这里。”

面对大屏幕正中央大概十米距离处有两排大红色调的欧6沙,我那位二伯爷正半欠起身来挥手向我叫嚷道,看他满脸通红就知喝了不少猫尿(啤酒)。

越过一排排横七竖八围着舞台排放的三三两两沙与小桌,来到二伯爷的面前。

“老豆。”

仔打声招呼,顺势将一大串摩托车钥匙奉还二伯爷,他随手就扔给我;幸亏勉强接住了,不然真羞家啊。

“这是我的小情人丰雪心,可以担当我的陪酒婆。”

我纳闷,何时由侄女摇身一变作小情人了?

然而一看对座的是个年约35岁,西装笔挺的大个子,气度不凡,是男士中的丈夫型男人。而身旁的女人顶多3o年华,风姿卓越的低胸吊带大红雪纺外层,真丝衬底的中长裙晚装,故意露出冰肌雪肤般的萝卜小腿,纤细好看的脖子上系一条白金项链,凹凸的锁骨间吊着一颗圆润的白珍珠,秀美的瓜子脸上唇红齿白,化妆庄重雍容的,是陪酒?是秘书?是花瓶……二伯爷莫非要金盘洗手,转行搞文职公司么?与这样的商场职业人员斗酒,为的是拉关系?不晓得。

“妳好。丰小姐。”

“好。”

“坐。”二伯爷顺手拉我坐在他身边;然后顺势叽里咕噜的在我耳边耳语几句,继而转向对方煞有介事的说。“现在你我公平了,我俩猜拳,谁输了谁的女人代喝。”

“ok。”

闻着二伯爷满身的酒气,我无语地哑忍,只能听从。若不是因为他名义上是我的二伯爷,我真想甩他一巴掌——要一个少自己十一岁的侄女充当自己的情人不说;光与一对素昧平生的男女斗酒,就真是没事找事。

我姓丰他姓林,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只因缘分,世事总讲缘分,缘分让家父先与林堂结义为兄弟,情如刘关张;缘分又将老父与林堂之父互认作父子;阴差阳错的使林堂名正言顺地成为家父的二哥,故言之就是我的二伯爷!真乱套。

呵呵,只能苦笑置之;江湖都纷乱,更乱套的还在后头,既来之则安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