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鳝,黄鳝,快醒醒,快醒醒!”朦胧中有人叫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缕光亮照在我身上,一只手不断捅在我的腰际上,惊慌中我连忙坐起来,头没有昨晚那么痛了,浑身也有点力气,揉了揉眼睛,才现我仍然在昨晚慌乱中爬进来来的阴深深的坟墓中。四处望了望,老头躺在身边,刚才就是老头不停的用手把我推醒的。这时的老头很虚弱,说话也那么吃力。

四哥转过身对着高个子叫道:“难道现在是在做戏啊,*,你怎么跟我混的。”四哥怒骂一声,接着说道:“有罗警长和他上面的人罩着,怕个鸟啊,罗警长说了一定要把黄鳝干掉,他知道我们的卖白粉,又不和他合作,不除掉他,心里不踏实。这里荒山野岭的,干掉他也没人知道。”说完又转身对着我。

四个人边上的一个人影往前走了几步,手电筒把那人也笼罩在灯光里,对着光,我眯了眯眼睛,定眼一看,是锥尖,他们也把锥尖抓来了?那老头呢?

罗警长把剩下空的酒杯给倒满了酒,给我倒的时候我执意不肯,但在罗警长的坚持下还是给倒满了。我看着罗警长那胖胖的脸在包间天顶上灯光的的照射下,显得有些诡异。我们不过是混混,靠他脸色吃饭,现在他对我们这段放下身份,心里觉得这次姓罗的目的可能不一般。罗警长把空酒杯全倒满后,拿起了筷子,解了解衣和领带,“来,来,大家吃菜,尝尝这里的风味。”

我摸出口袋里的烟,递给罗警长一支,作为礼貌拿出一支往四哥方向摆一摆,四哥一脸的不屑,“切,这么差劲烟也来现宝。”

“这些天有没有什么事,兄弟们过得还好吧?”,我问。

“得了,上车,我们去“得胜酒吧”,锥尖叫上几个哥们在那里一起给你接风,走吧。”

老头突然叫道:“黄鳝,你看,有个人靠在树后面。”

边说边用手指着某个方向。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果然,在一颗松树的后面,有一个人头靠在树上,坐在那里。

松树比较大,把那人的脑袋给遮住了,但这人的两只手却没有被树遮住,自然的垂下来。整个情景看上去好像有一个人在树后面坐着睡着了一样,这人是什么来路呢?

会不会是四哥派的人在这里盯梢,但好像不可能,也没那个必要,他应该认为我们早逃出这里了。

我让老头自已靠在旁边一颗树,我慢慢地走了过去。

在离这树这人还有五六步远的地方我停了下来,“喂”了一声,那人没有反应,还是那么一动不动,我想就算睡着了也不会睡得这么死沉吧!

想到“死”字,我心里一咯噔,看这人的样子,难道是死人?

我连忙转到树的后面,当看到这人的面貌时,我惊呆了,一动也不动。

老头叫了我几声,见我不应,也慢慢挪了过来。

当老头看到这人面貌的时候,和我一样,也呆住了,转而坐倒地上痛哭了起来。

这人是锥尖,脖子上一道深深的勒痕。

一双眼睛就那么绝望的向上翻着,死灰蒙蒙的白眼。

两只脚上也只有一只皮鞋,另一只在不远处的草地上倒扣着,估计是锥尖在挣扎的时候弄掉的。

看到锥尖的死,我才想起为什么在锥尖用苦肉计自已砸自已脑袋时,我觉得他哪一步没有设计好,现在才知道那一步就是锥尖砸那上高个子老四的时候,锥尖自已就在高个子背后面,就算有人来救我们把他们砸晕也是先砸锥尖,那也是高个子老四先听到锥尖的叫声。

想来是高个子醒了之后对四哥说是锥尖砸他的,我们也是锥尖放的,四哥才迁怒锥尖,对他下毒手。

我心里悲愤不已,狠不得把四哥这畜性碎尸万段,一股怒火无处渲泄,狂叫一声,一拳砸在锥尖靠着的那颗松树上,那树虽大,还是被我砸得晃动了一下,落下一阵松针。

我把锥尖死不瞑目的双眼合上,对着他的尸体说:“你是我的好兄弟,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这一辈子兄弟没有做到头,下辈子咱们还是好兄弟”

我呜咽着说不下去,眼睛一片模糊,昨天还是拍肩的哥们,活蹦乱跳的,一块喝酒,怎么就这么一个晚上就阴阳相隔了呢?我心情很难过!

好一阵子,我从悲伤中清醒过来,看到老头还在痛哭,想到他身上有内伤,得赶紧把他送去医院,不要再耽搁了。

锥尖的尸体也只有由他在这了,回到市里给鬼根打个电话,叫他通知道锥尖的家人来帮锥尖收尸,顺便报警。想到报警,我想四哥对锥尖下毒手会不会是想嫁祸于我?我想有可能。

对于现在如何处理锥尖的尸体,我们一个带伤,一个头重脚轻,这山上的土壤又硬,又没有工具,再说老头也得赶紧去医院,所以,我只有把锥尖的尸体平放在地上,在附近捡些松叶针盖在他的身上。

做完这些,拉起老头,带着悲伤向着公路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