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没有注意到,这时的叶小衫正个人骑在马背上!

“干什么?”林枫问。

扔下水瓢,叶小衫飞奔过来,像只快活的兔子,着急地扑入林枫怀中,两个孩子哈哈大笑。笑声在这安静的山涧里回荡,融入到清澈山泉中,飘逝在丛林微风里。

支烟的功夫过去后,老警察使了个颜色,暗示车里的其他几个同事“可以开始”了,于是,车门打开,下来四个全副武装的警察——老警察和他的同行手下——警察b。老警察厉声下,道:立正!其余三个警察立刻排成整齐的队列,在相互之间敬过礼后,老警察再次示意,三个警察b立即行动,打开面包车的后部的车厢,拖出个戴着头套,手被反铐着的囚犯。

林枫讶异于小石头的收藏,想不到平日里看起来玩世不恭读书懒散的他背后竟是个读过这么多书的人。他高兴地问林枫想要哪本?林枫面对着这许多陌生的好东西,时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小石头却等得不耐烦了,说:“哎,要不你先看些有趣的吧!那些长篇大论的要很多时间,等农忙过后有了时间你再慢慢地看。”

林枫觉得很对,在小石头的推荐下拿了鲁迅的伪自由书韩寒的三重门和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三本,晚上有机会就看,发现这些书果真很有趣!有时夜间看到好玩处,盖起被子来哈哈大笑,满身的疲惫也随之消减了不少,心情也开朗了些,生活也显得并不那么单调了。

他尤其喜欢的是三重门和撒哈拉沙漠的故事这两本书,觉得里面的世界真有趣,里面的人也幽默好玩,充满乐趣!

从此,两人的关系也变得默契起来,时常在起讨论书里面的东西,意见也常常有不谋而合的时候。林枫也从他那里知道了许多之前他不曾知道的事情:名人轶事,各地风俗,学校生活,甚至恋爱之苦

是的,可以说,在与小石头相处相知的这段日子里林枫是快乐的,因为有书读而不感到空虚,因为有人可以相处而不感到寂寞。又因为他不可避免的天真我们直强调他是成熟而懂事的,可事实上他这年才15岁,于是他觉得世界也是快乐的,并且仿佛觉得这种快乐是触手可及的,同时也样地无限漫长,永无绝期。

然而,作为个忠实的叙述者,我很抱歉不得不就此把读者们带入到个“悲剧的开始”中去,因为这种伤感是确确实实的,并且已经近在眼前,不容我们无谓的忽视!

这个所谓的“悲剧的开始”,就是开始于叶小衫的离开。

第六章叶小衫

事实上,在前面的许多章节里,我已经尽我所能地为大家描绘了叶小衫,这个可爱的孩子的面貌特征,然而在这里,我不得不再以次提醒读者们叶小衫今年才12岁,并且没有上过学,出过远门,也没有见过世界上任何带有邪恶色彩的东西,思想纯洁得就像张刚出炉的白纸,或者更加贴切的比喻是:泓山里缓缓流淌的泉水。我这样不厌其烦的铺张词句是为了请读者注意,在以后的章节中所提到的系列悲剧性事件给这个孩子所造成的伤害,我将称之为种不可原谅的灾难,这并不为过,并请读者们能理解这个孩子和他身边的人的不反抗态度。因为对于个孩子来说,她无能为力。

请允许我不得不省略掉林枫在农场的这段难得的短暂的快乐,直接跳到这年二零零六年的七月份来给大家继续讲解这个故事。是的,切不同,从这年的七月份开始。

林海容似乎万事俱备,从这年的七月份开始,他常常有回家的时间了,也不再显得像以前样东奔西跑,四处结交亲朋。并且他已经宣称,过了这个月的七月十四,他就要离开乡下,再返回城市去工作和生活了。

每年农历的七月十四,是乡下人的鬼节,虽然不怎么好听的名字,却过得异常的隆重。通常常年在外奔波的青年男女都要趁这个时候回到家乡与亲人团聚,然后再返回城里,或者到另个地方,另谋生计。可以说,这几乎与过大年样,是每个人新个阶段生活的开始和转折点。故而颇为人们所重视。

这个时候,恰好正值夏收农忙的结束,村里的农活可以暂时地放松下来,木桑农场也和往年样,给伙计们都放假个星期,让大家回家过节去当然,也有的家伙没到假期结束就回来了,股劲儿的发牢马蚤说家里的娘门儿不只好歹,老跟自己吵架!

林枫是最高兴的个。他知道这是他们家十几年来第次全家人团聚过的节,并且有了叔叔,这个家才像是有了大男人,才像是个完整的家!

十二日就回到家了,没有休息,立刻被叔叔拉去集市上准备过节的货品啦。叔叔不和别人座的农用车,而是自己租了辆轿车据说天要花上好几百块的钱,但是叔叔很得意,问林枫是不是很舒服,比那脏兮兮的马匹好?林枫笑着敷衍说:“嗯,好”林海容哈哈大笑,教育林枫说:“做男人,就要有大志气,敢闯敢干,才能有出息!”林枫连忙答应。

在街上,叔叔不断地摁着高声的喇叭驱散拥挤的人群,林枫透过朦胧的车窗看见窗外的人不断的用种茫然的眼光和神情打量着这辆车和坐在车里面的人——叔叔和自己。忽然间想起他们他和叶小衫骑马过街那天,人们也不时的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自己,但那种眼光是完全不同的,至于差异在哪里,林枫也说不出来,总觉得熟悉。

车子停在宽敞的招待院大门广场上,林枫下了车,和叔叔走回喧闹的集市上,突然听到身后声“嗡”的尖叫,叔叔说那是车子的自动防盗。

在集市上,叔叔很大方地买东西,和街上的贩子们谈笑风生,似乎他们先前就很熟识似的。在大的商店里,叔叔也很受尊敬,售货的小姐们总是很喜欢和他开玩笑,还主动给叔叔打折,但结果叔叔总是没有找回零钱其实是几十块的零钱!

买了很多东西,林枫几乎提不动。叔叔只好也帮着提些,林枫走在后面,看见叔叔微微有些发胖的腰间,别着款漂亮的手机,走起路来大步流星,颇有风度。忽而竟又不知怎么联想到小石头,想他大概也是个很有风度的小伙子吧?长大后大约也可能跟叔叔有几分相像。可他却说过,他喜欢做个农民!

回来的路上,有人想搭便车,叔叔并不同意,只答应给他们带些东西,回到乡下,地给人家送到门口,得到东西的人家都以为荣幸,感激地叫他们到屋里喝杯茶。

经过木桑农场附近的时候,林枫又看见了平时那些喜欢给他捣乱的小孩子们,现在他们站在路边,欢呼雀跃,不断叫喊着:“老板车!老板车!”“也许他们想不到吧?现在坐在里面的竟然是平时拉马车的林枫小子!”林枫忽然这样自嘲地想到。当车子渐渐远了的时候,林枫忍不住回过头去看了眼,似乎有些怀念那些孩子了。映入他眼帘的是个骑着马的人。透过后车窗,只看见马儿和垂在马背上的只穿着马靴的脚,根鞭子吊在旁边,林枫想抬头看的更清楚是谁?可是车窗挡住了,并渐渐的变得模糊,直到过了道弯,不见了。

第二天在家玩了天,林枫用偷偷攒下的零钱给叶小衫买了很多小玩意儿。加上叔叔给大家都买了新衣裳,家里又摆了很多新的东西。整个世界好像都焕然新啦!人也变得精神了许多。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叔叔郑重其事地宣布,说:“妈妈,林枫,还有小衫,今天我要宣布件事情,过了这个节日,我就要带小衫到外面去了,她年龄也不小了,需要上学读书,见见世面。不能总待在这个偏僻的山村里面。我也不能常回来,把她带在身边也放心许多。”

此话出,原本热闹欢庆的气氛扫而光。大家都沉默了下来,叶小衫低着头不说话,林枫也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会儿,奶奶说:“嘿,到现在嫌我老太婆带不好孙女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妈妈。”林海容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奶奶突然停下来,正色道。

“对不起,妈妈你冷静些!”林海容也有些紧张了。

“我怎么不冷静啦?我很冷静!海容,可是你为什么定要带走小衫?她也是我的孙女,你就让她陪我再过几年就不行么!?”奶奶激动地道。

“妈妈,你看你说的哪里的话?拜托你不要这样行吗?你这样让我很难解释清楚!”

“什么?你要解释什么?”

“妈妈,我知道你疼爱小衫,舍不得离开她!可是,小衫她是个孩子,她有她的人生,我们不能永远让她待在这样的个穷地方,不上学,没见过世面!将来她怎么生活呢?”

“怎么?这个地方怎么啦?这个地方我们不是已经待了几十年了么?我们活得好好的,怎么就成了不能待的地方啦?为什么定要去见什么‘世面’?你就定以为外面的世界适合她么?!”奶奶几乎失去了控制。

叶小衫已经吓得两手发抖,眼眶里斟满了泪水。林枫赶紧过去扶着她到屋里去。林海容却突然叫道:“不用,林枫!这件事情小衫必须在场!”

林枫吓得手足无措。

“好,既然是关系到小衫的,那就该问问她的决定!”奶奶说。

叶小衫哪里还说得出话来。个劲儿地流泪。

“妈妈,您不能这样做,小衫她还是个孩子!您不能利用她的天真,他现在还小,根本不知道什么事情对她重要!什么事情对她不重要!您应该为她着想,您知道,他今年十二岁了,可她还没有上学!她正在变成个文盲,您知道吗?”林海溶也有些激动了。

“什么,变成文盲?你是说我没有能力教他们读书写字了吗?你看看林枫!他有上过学了吗!”奶奶激动地道。

“林枫的事情我管不了!”林海容气急败坏地甩手,辩解道。

“呵,什么?你怎么管不了啦?是啊,你十几年前就出去了,十几年来你管过谁呢!现在你有能耐啦!你想走了之了吗?”奶奶已经有些哽咽了。

林海容丝毫没有注意到这种变化,继续争辩道:“妈妈,您怎么能这么说?这十几年来我是白活了吗?我不是也在为这个家东奔西走的吗?我受过的苦你们有知道么!”

“呵,你受过什么苦?你在说你受过的苦么?好,你受过什么苦呢,这些年你为这个家里做过什么呢?小衫从出生到现在你看过她么?林枫长得都要有你这么高啦你关心过他么!”

“妈妈,我说了,林枫的事情我管不了!再说了,他现在不是好好的么?你还要我怎样!?”

“好好的?嘿,你看啊,你仔细看过他么!你看看,他还是个15岁的孩子!你看看,他现在在农场里做个农民!他为了这个家糊口!你呢?想想你十五岁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呢?”

“我十五岁的时候我在学校里被人摁在地上打!我被人骂做狗杂种!”林海容突然气急败坏地发起狂来,碰翻了面前的碗筷,发出“砰砰”的声音。

叶小衫吓得浑身发抖,呜呜地哭了起来,这回林枫不顾切地把她扶了起来,拉到房间里躺下,再也不愿意让她这样担惊受怕,自己也不愿再出去听这场激烈的争吵。

夜幕渐渐地降临,房间外面不时传来奶奶和叔叔的争辩声,后来林枫开门出来,正听见奶奶说:“你以为你是谁!你没有权利为小衫做她不愿意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