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脸色都是一变。

两如在她身后,俯身道:“侯爷说,等会儿要去宫中请安,请你任选一套。”

她语音刚落,门被很大力的退开,接着就是两如被推了出去,“啪”门被关上,萧敛寒双手按在门上。

这时她两如才欠身道:“奴婢参见王上。”

叶祁瑜看着眼前低着头的人,真的好奇啊。所有人都说她有多好看,婀娜多姿吗?只是纤细苗条而已。到底长得什么模样呢。

苜凝然这才看清她的模样,是和她此刻差不多的年岁,模样娇俏可爱,简直是治愈系的那种!好想揉她的头啊,那婴儿肥,萌死啦!

因着离都城越来越近,路上的客栈也多了起来,马车行走比马跑的慢得多。再说因着不急,一路上也没怎么换马,都走了快半月了。

风媛希对着她大声道:“苜凝然!”

几个人互相望了望,交换了眼色,就有一个人离开了。

他视线移到一边,他也得赶紧上去才对,姑姑那里的军机图……

一进去,眼前的光景又吓的她啪的一下整个背部撞到门上,“嘭--!”

苜凝然点点头,就转身从房间里出去了,待她到门口,萧敛寒就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

苜原合恨了她一眼,转身就向着祠堂去了。

所以那个带头的使臣,她也只能依着轮廓依稀觉着,是一个好看的人。他从门口进来到如今,苜凝然只听清楚过内监的报话声,除此之外就属那群一直轻拢慢捻的乐师的奏乐之声了。虽然听不见他的话,可是却看得出他的不卑不亢,行动之间,气场之中。

“大老远就瞧见婆婆您一脸喜色,可见是赚了很多啊。”小贩一脸八卦,世道太平,整日无聊,都希望有点新鲜事聊以慰藉。

宛心摇了摇头,苦笑道:“母后是我和大王兄的生母,冠华王后,连她自己都觉得柳荷丝是个心善的人,她的儿子怎么会有异想。”

两人边走边说着,气氛沉重,长廊边的池塘上,有几只小鸟轻啄水面,拨动了湖面。

叶宛心就那么看着对岸的亭子,目光远远沉沉,她正要开口问。

“就在那里。”叶宛心已经开口了,她伸出手,纤细的手指,微微颤抖的指着那个亭子,语气未变,“我看见的,她叫人把一个丫头的头往水里按。一下又一下。”她是和几个宫女捉迷藏躲过来的,谁曾想睡着了,挣扎捉人的嘈杂声将她闹醒。

她还没来的及开门,就听到门外有宫娥的声音,严厉非常又熟悉。

“把这地方看好了,一处空洞都不能有!就是苍蝇飞进来了,你们几个的小命也别想要!”声音逐渐远了,几个人的应声都模糊不清了。

自小生在宫中,有这么大的权利做这样的事的人有几个,她在脑袋里想了几想也没能有结果。

突然外面一道凄厉的呼声,又强行被掐掉了一半,她悄悄的开了窗,透过窗缝看到了她见过的最残忍的事,并且那个人是,她觉得最不可能的人,柳荷丝。

柳荷丝一边在亭子里踱步,一边笑着,美丽的脸,笑靥如花。脸上挂着笑,眼里含着毒,手指纤纤,她道:“想来是本宫平日太和善了,连一个端水的丫头都敢往头上踩了!”

那个丫头急忙摇头,却又被按进水里,破碎的声音含糊不清:“没……娘娘……求……”

叶宛心躲在房间里,眉头深深蹙起,这真的是那个经常来送她糕点,亲自给她绣衣服式样的梅妃吗?

柳荷丝好似在欣赏风景,她端着茶细细的品着,慢慢的划着杯盖,等了好半晌,她才慢条斯理道:“行了,把人带过来!”

按头的人终于停止了动作,那丫头抬起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头发湿透了,黏在她的额上,不算太远的距离,这样狼狈的模样,却也是很好看的。

她似乎都没有力气了,整个人被拖到了柳荷丝面前,几个老嬷嬷到了地一扔,仿佛是什么垃圾似的。

柳荷丝取下一支头簪,拿在手中转来转去,欣赏的看着,道:“翠毓,看清自己的身份了吗?”

翠毓趴在地上,微微抽咽了一下,她根本没力气说话,喉部是火辣辣的疼,她挤出词道:“知…娘…误…”

真美的脸啊,被虐待后显得可怜惹人心疼,可是扎眼呢,柳荷丝不屑的瞄着地上的人,道:“看来是不知道了。”

柳荷丝站起来,走到翠毓身边,俯身看着翠毓的眼睛,那样的晶莹剔透,楚楚可怜,可是,不该长在别人身上啊。她低头眼里闪着恶毒的光,嘴角一勾:“长着这样一张脸,的确不该是这个身份,这双眼睛也不配这个身份,可是怎么办呢?你就是这个身份……”

她站起身来,故作苦恼的看向身边的嬷嬷,道:“本宫很是苦恼呢……”

一旁一个稍显年轻一点的嬷嬷站了出来,语气平淡:“主子,那就分开吧,眼睛不和位分,挖出来便是,脸不和位分,刮花了便是。”

这是一直跟在柳荷丝身边的人,姓王,都叫她张嬷嬷,平日里也是慈祥的模样,叶宛心捂住嘴,不由得抖了抖,挖眼刮脸,张嬷嬷说得却如同吃饭一般简单!

在地上的翠毓听了,浑身就突然有力了一样,急忙摇头,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却也是个句子:“娘娘绕命……娘娘……”见柳荷丝不理,伸手就要去抓她的裙摆。

柳荷丝轻盈的跳开,语气缓缓,却如同炸雷:“会不会太残忍了嬷嬷?”她斜眼看了翠毓一眼,又笑道,“那……留她一命吧。”

抬脚便踩在了翠毓虚抓的手上,翠毓发出叫声,声音如同老妪,柳荷丝走过,道:“王嬷嬷,回去有赏。”

一步踏出亭子,她回头道:“命得留着,可嘴不能。”

叶宛心不知道她们是什么时候散了的,她只记得自己手脚冰凉,到离开那间房的时候,天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