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儿,我命人送你回家是不希望你有生命危险。”

距欧阳柳致苏醒已有五天,胸口的伤患已愈合完全,毒素也无复发征兆,赫连蓝宣布欧阳柳致已无大碍。

明治皇帝却沉下脸道:“朕倒是要问问欧阳爱卿,朕何时才能获得心中所好!”

“坐吧。”

“打算离开。”

看着隋子慈炙热的双眼,欧阳柳致不自在的抽出了手腕,点点头。

欧阳柳致瞬间有一种窒息感,他快速的离开了牢房。待他一离开,隋子继便扶着桌子站起身来。

看着在炉子上加热的饭菜欧阳柳致却没有什么胃口,他知道名叫张兰的女人一直爱慕着自己,在经历了那一晚之后那个女人也没有向自己索要什么,他知道张兰是真的爱上的了自己,可那又如何?

张兰急切的打断了欧阳柳致的陈述,低着头紧张的揪着衣角。

“你难道不觉得这布袋莲太过低贱么?”

“师傅……您不怪我放了隋子慈?”

“呵呵……那你又为什么放了他?”

“威胁到师傅皇位的根本就不是那个已被赶出皇宫的明治皇帝,更不是现在这个被我在放走之前废了武功的隋子慈……一直以来,危险到师傅皇位的是那个一心只为隋子慈的铁幕纳白和他的武陵铁骑……如今,这趟伊犁之行,我已将武陵铁骑剿灭,铁幕纳白也跳崖不知所终,就算他还活着,没有了武陵铁骑,他还有什么威胁……”

“柳致,为师早就猜到你会放了隋子慈,为师不会怪你的……”

欧阳柳致的嘴角微微上扬,向玄远敬上一杯。之后的笑意便染上了一抹顽皮,这样的欧阳柳致只有在父母和玄远面前才会出现。

“好久都没有看到这样的你了………师傅对不起你,这些年委屈你了!如今大业已成,为了你九泉之下的父母,我今后对你最大的期许便是希望你能够做真正的你!”

“师傅!”

欧阳柳致弯下腰,趴在了玄远的双腿上,水迹从他的脸颊划过。

玄远安慰一般的轻抚着欧阳柳致的后背,望向月空!

多年前的巫阳,玄远带着还是孩童的欧阳柳致在空旷的山头习武练剑,欧阳柳致从小脾性慵懒,总是要玄远花费许多的功夫,半硬半软地托着他练武;待他练习有了成绩,玄远便一定会将只有京城才有的甜美糖果当奖品赠与欧阳柳致。欧阳柳致爱吃甜食的习惯或许就是从那时养成的吧。

“师傅,师傅,这招我练的如何!”

“甚好!”

“嘻嘻,那师傅,给我奖励吧!”

空旷的山头,只见一个小男孩伸出手面向面前的男子,男子微笑着将一包糖果放到了他小小的手掌心中,随后抚了抚男孩小小的,圆圆的脑袋……。

欧阳柳致回到巫阳已有一些时日,他命人将欧阳府彻底的翻修了一次,另外还命人买下了城郊外的木屋,重新打点了一番。

忙完了这些才闲了下来,可是还没等清闲片刻,赫连蓝便撒着娇,嚷咦乓欧阳柳致带着她在城中游历一番。这也难怪,毕竟赫连蓝还是第一次来到南方!只是,连欧阳柳致自己都觉得很意外,会默许她跟随在自己的身边。

巫阳这个小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然没有苏杭一带的绝美景色,却也是典型的江南之风:青色的石板路在细雨中泛着青色的光辉,两旁是高高的布满苔草的老石墙,小巷的尽头有座小小的石拱桥,桥下有缓缓划过的小船,船头甲板上俏立着一个婉约的女子手里撑着一把油纸伞,她爽朗的笑声没有南方女子应有的含蓄温婉,却意外的吸引住了众人的目光。

“阿布,这是我第一次坐船,好开心啊!我喜欢这,特别的喜欢!”

坐在船舱中的欧阳柳致给了她一抹微笑,她喜欢看到男人这也的微笑,只从回到巫阳,男人的笑容也跟着的丰富起来,这一切美好的让她雀跃。

船缓缓靠岸,欧阳柳致现行上了岸,接过赫连蓝的手将她也一同带上岸。靠近岸边便是热闹的集市,欧阳柳致与赫连蓝并肩的走着。

赫连蓝像一个小孩一般对这新奇的一切充满着好奇,不一会儿,她的手上便多了几个南方特有的小玩意儿。

路过包子铺时,赫连蓝嚷着想尝尝南方的包子,可是半天却得不得欧阳柳致的回应,赫连蓝不解的望向欧阳柳致,只见此时的欧阳柳致一动不动地看着包子铺中忙碌的陈麻子的父亲。陈父很快就注意到了欧阳柳致的存在,随后立即停下手中的活小跑到了欧阳柳致的跟前,卑躬哈腰地问好。

“陈麻子可好?”

“没想到欧阳大人还惦着我那已去的苦命的孩儿!”

“什么!他……死了?”

“哎,只从他双腿废了后便一直半死不活,也不好好养身子,一天拖一天,小病成了大病……去年的冬天,他的身子就不行了,拖到今年的冬天便去了……剩下我和他娘……哎,还好欧阳大人您之前给了我们那么一大笔钱,如今的日子才能够过的舒坦些!”

欧阳柳致从囊中取了一张银票递给了陈父,“这笔钱您收下,把这包子铺关了,安心养老!”

“是,是,是……”

欧阳柳致缓步走在前方,赫连蓝紧跟在他的身后。经过包子铺后的欧阳柳致又仿佛一瞬间添抹上了一层忧愁的面纱,这层面纱遮挡住了真正的欧阳柳致,也阻挡住了赫连蓝想要接近欧阳柳致的去路。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城郊的木屋,欧阳柳致负手而立站在木屋外的荷塘边上,赫连蓝随后也跟了上来,随着欧阳柳致的视线看到的是一片绿色的水上植物,那植物似乎生长的过于茂盛,虽然一番杂乱的模样,却意外地令人感到顺畅。

赫连蓝的心境也就此打开,与其憋着不如直接一些。

“阿布……。你为什么给包子铺的老伯那么多钱?”

“他的儿子过世了。”

欧阳柳致淡淡的回答有些答非所问,但聪明的赫连蓝很快转过弯来。

“那么他那已过世的儿子是阿布你的朋友咯!”

“那是张兰曾经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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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张……兰?”

“嗯,张兰……她就是阿柳……张兰是她的本名。”

一问一答的形式却在这里乍然而止,赫连蓝沉默了。她知道,她或许不能再继续问下去了;以欧阳柳致的脾性,只要她问出,欧阳柳致便一定会回答。似乎这世上的一切在这个男人眼中都显得无关紧要,可是,为什么……在说到“张兰”这两个字时,赫连蓝却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哀伤。

银川自古有塞上明珠的说法,汉代时就在此浚渠屯田,兴建水利工程,稻田纵横,青山翠陌,绿水流波,春光明媚,云卷云舒,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真不愧于“塞上江南”的美称。

一排排杨柳树排列在远坡近野,绿影横斜,掩映着擦肩而过的村舍。

站在山头的男子一身很普通的藏青色袍子,头发也只是用同色的发巾一束,这样的装束,在这个村庄来说,十个男子中便有两三个和他穿的一样,明明很普通的,可是他一笑,还是光芒四射,让人不敢逼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