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妮沉下脸,伤感地说:“能不走吧?那会儿你在睡觉,我突然想到了这份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幸福,最终还不就是一个泡影啊,这个房间里的一切,这座城市的一切,还有你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归根结底都不是我能所拥有的……”

李硕去前台办手续的当口儿,胡大妮只得挪步到了窗前,散漫地望向了窗外的假山,装模作样欣赏起来。

王德群把手帕直接留在了里面,然后说一句:“咱们走吧。”发动摩托车,朝前驶去。

王德群伸手示意一下,说:“上车吧,我带着你。”

胡大妮回过头,望着仍在哆嗦不止的桂花,一时间啼笑皆非,禁不住嘲弄她说:“桂花,你平日里那些本事呢?说荤话的时候不是也挺能耐吗?嘴皮子那个利索劲呢?怎么这会子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但很快,胡大妮又否定了自己,那怎么可能呢?人家可是一村之长啊,大小也算是个国家干部嘛,怎么可能做出那么卑鄙下流的事情来呢?

“真的完成了呀!不信你看看。”小富贵说着翻开了书包,从里面摸摸索索找出了作业本,翻开来递给妈妈看。

马加权明显是在有意挑逗刺激她,摇头晃脑地说:“倒也是,如果王板凳进了大牢,那你们一家可就多出了许多麻烦,还要帮着他办理相关手续,还要帮着签字画押,又要帮着他缴伙食费啥的,那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呢!”

马加权往前抻了抻脖子,双眼直勾勾紧盯着胡大妮,用力咽一口唾沫,问:“是伤到哪一个位置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桂花那可是发小。说实话,头天晚上那个坏人早就去过她家一次,结果没得手,我思量着坏人肯定不甘心,会再去,所以就过去跟她作伴了。”

“不看我怎么能知道你被糟蹋成了啥模样了,严重了的话就赶紧去医院,马虎不得。”胡大妮边说边弯腰扒她的裤子。

但自己胸前的“布袋”却依然在那只黑手里,被拽得老长,疼得她嘶嘶直吸凉气。

“你还真来了呀?”桂花边说边把胡大妮让进了屋。进了里间,桂花才看清胡大妮手中提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就问:“带啥好东西了?”

胡大妮呆呆地摇了摇头。

“你会帮我?”

校长穷追不舍,又把手放到了胡大妮的那处柔软,盯着胡大妮的眼睛,信誓旦旦地说:“我如果让你掏一分钱,天打五雷轰!”

“好啦……好啦……别说了!”村长见胡大妮越发放肆,怕她说出更加伤人自尊的话来,赶忙制止了她。接着板起脸说,“给你下巴你就上脸了,你诈唬啥你呀你!就算是你找上面的领导了,那也该到选举的时候按程序走,你在我这儿说不着个数,再说了,还有支书的意见呢,今天你就别在这儿嚷嚷了,没数了你!看看把你给狂的吧!”

而更令胡大妮心中五味杂陈、翻涌不止的是,女人所躺的那个位置,以及所摆出的那个姿势,竟与自己曾经的那一次一模一样,但相比之下,看上去这一次村长更为投入,更为卖力,更为神魂颠倒……

校长少了以往的趾高气昂,脸上多了些灰暗之色,他对着胡大妮低声说道:“胡大妮,你没收到啥不好的东西吧?”

“中国人的你也比不了。”女人有意打击他。

等一家人热热乎乎吃过了一顿饺子,王乐意就对儿子说:“小富贵,作业完成了吗?”

“我是给女人家修厕所了,那个女人是够臊的,可是……可是……”

“看到你们搂在一起了,他还……还……”

“怎么那么大啊?”胡大妮绯红着脸,感叹道。

抬脚进了屋,却见儿子小富贵猛然抬起头,怯生生望着自己,就问:“怎么了?”

胡大妮见李硕已是双目迷离,亢奋如醉,似乎已经把之前的尘世烦扰全都抛到了脑后。

大街上空荡荡的,只有几个老头老太太蹲在老墙根下晒太阳,街道上少了平日里悠闲的人们。

“还……还……跟我抢女人。”

“啥愿望?”

黄小英走近了,脸上表情有些肃冷,气喘吁吁地说:“村长找你呢,让你去一趟村委,赶紧了……赶紧了……”

两个人都穿戴齐整了,然后双双猫着腰,蹑手蹑脚走出里屋,轻轻开了门,贴在门框边朝外张望着。

胡大妮轻阖眼帘,微微点头,应着他。

“你干嘛管那么多闲事啊?他真的和你睡觉了?”

胡大妮边关里屋门边说:“开着灯,万一有人来怎么办?你就不怕被人看见呀?”

那家新媳妇的婆婆是胡大妮的一个远亲表姑,平日里就有些礼尚往来,这样一来,胡大妮就无须顾忌啥了,提了半袋水果,权作安抚探望,径直进了门。

马加权坐在主席台的一张破桌子前,嘴里二流子样叼着一根烟卷儿,眯缝着眼睛,朝下面的女人瞄来瞄去,偶尔目光也会粘在某一个女人脸上,直直的,眼皮都不眨动一下。

这时候校长已经排得差不多了,哆嗦着自己的鸟儿说:“憋急了就早说啊,听听吧,好强啊,像发洪水了似的。”

“给你啥?”

“该杀的熊玩意儿!心黑了,说不定就是他干的呢!”

胡大妮掀开锅盖,边盛饭边问儿子:“警察又到你们学校干啥了?”

“你没听出我声音来?”

“你还别羞辱我,能耐不能耐你没感觉到呀,那家伙大起来都够你满口含的,好饭慢慢吃嘛,我还没舍得动真的,你当然不知道咱的厉害,要不这就试一回?保准只是插进去就够你喊爹喊娘的,还不用说满洞子里跑轮船了,你信不信?才怪呢,来,这就来……”村长说着动起手来。

“他就是个人渣,我和支书才不摆他这一套呢,尽和他胡扯一通,猛吃猛喝。最后他跟我们拼起了酒,说是他喝一杯要我们给他一千元钱。也不管我们答应不答应,自己就喝了起来,一连干了六杯,嚷嚷着六千元到手了。小白脸不了解校长这个人,过来劝他,怕他伤了身子,不让他再喝了,还试着去夺他手中的酒杯。谁知,校长二话不说,挥拳打在了小白脸的头上,把人家的眼镜都给打落了。”

胡大妮依然没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