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喘气。

像你这样的个性真好。被她狠狠地大骂顿,时殁生反而露出了微笑。

牟易男白了他眼,你有病呀!被骂还那么开心,欠人骂吗?

也许吧他的笑容转?落寞,已经有十几年没人这样骂我了。自从母亲死后,再也没有人会用心骂他,他所能得到的,顶多是不屑的言语和讽刺,到后来则成了厌憎恐惧的咒?。

面对那样的神情,她想说些什么,却又无法开口,只好低头拾起白布,装作没看见,但心中的气愤却也平息了。处在那种环境下,不相信别人是很正常的,只是她对时殁生的不信任仍是有些介意。

我必须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我的失言,并且谢谢你救了我命。他说得非常诚恳。

他如此正经的模样令她好不习惯,他的感谢更教她不知如何反应,她只好摆摆手,随口应了两声,又开始替他包扎。

看着她专注的模样,他第次觉得自己不必再防备什么,觉得自己可以完全的相信她。其实他早就知道她不会害他,连路人她都可以无条件的冒险相救,更何况是她的朋友呢?只是,他才刚被魏森背叛,即使心中明白她不是那种小人,时之间却无法相信有人愿意无条件的?他牺牲,直到她破口大骂,狠狠地骂醒了他。

那三剑虽是划在她手上,却深深的烙在他心上,他辈子都不会忘记她的恩情。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当她包扎好伤口时,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说说话好不好?这样什么都不说,感觉很不习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安静了?

他微微笑,这样安静不好吗?

不好,感觉点都不像你,怪怪的。

好吧,那你说,我该说什么?

随便你说什么都可以,只要说话就行了。

不然你问我答好了,因为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时殁生其实有些累了,可是既然她想聊天,他很乐意奉陪。

牟易男点了点头,反正她确实有很多疑问想问他。

她开口便直截了当的问:你为什么要当杀手?

他愣了下才回答:这个问题我没想过,也许该算是命吧。当年师父死了以后,我被师兄赶出去在街头流浪,结果就被杀手组织的人看上,胡里胡涂的变成了杀手。

就这样?她有些惊讶。

他点点头,就是这样。

可是你不是不属于任何个组织吗?

我不想被帮规束缚,所以就脱离那个组织了。

他们肯放了你?那样的组织怎么可能会轻易让他离开。

在江湖上,谁的刀快,谁的剑利,谁就是老大,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他扬起自信的笑容。

虽然他说得轻松,她却可以猜到当初必定是经过番惨烈的搏斗,他才能够脱离那个杀手组织。

她忍不住追问:既然你离开了,为什么还要继续当杀手?

做个平凡普通的老百姓不也挺好的。如果可以,她真想劝他脱离这种亡命生涯。

你可问倒我了。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想可能是习惯吧。我从十三岁开始当杀手,做久了也就习惯了;更何况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就算我想退隐,也要有时机配合。我的名号太响亮,想要有那样的机会很难,真的很难。

十三岁就当杀手?她皱起眉头,那你到底当多久了?

我算算。他开始屈指计算年纪,现在是始元二十五年,没记错的话,我是三年出生的,那大概是九年左右。

原来我当杀手这么久了,我现在才发现。

她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你连自己当杀手多久都不知道,真是的。

时间对我而言是没有意义的。他微微笑。

那什么才对你有意义?

钱呀!提到钱,他登时双眼发亮,白花花的银子,黄澄澄的金子,这些摸得到用得着的东西才有意义。经过这次教训之后,我更是深深明白了这点,以后要找我出马杀人,我定要先收到车马费和订金才可以,这样就算又被人陷害围剿,至少还死得有价值点,不然我岂不是亏大了。

闻言,牟易男无奈的叹口气,看来这个钱鬼是无药可救了。

***

因为怕惹来怀疑,所以牟易男除了煎药,哪里都不敢去,成天待在房里和时殁生大眼瞪小眼。若他醒着倒还好,两人可以聊聊天;若他睡着了,她就只能对着墙壁发呆。

唉好无聊喔!

瞥了眼熟睡的时殁生,牟易男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想找人说说话,偏偏他需要休息,不能吵他;昨天和他聊得太久,她又粗心的没发现他的疲倦,结果让他累到睡着,到现在都快午时了,他还是没醒。

其实她也有点困,因为这两天她只能趴在桌上睡,根本睡不好;她好想回床上睡,可是床让给了时殁生,她总不能跟他起睡吧。

如果我真的是男人,就方便多了她正感叹着,却听到门外传来母亲的声音。

亦兰!你快开门呀。

来了!她不太情愿地应了声,先用棉被将时殁生盖好,又拉下床帐,然后才缓缓走去开门。虽然母亲已经知道时殁生的存在,却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所以还是必须注意才行。

你怎么这么慢?林淑颖走进门,后面还跟了几个捧着托盘的婢女。

牟易男看着托盘里的饭菜,不禁疑惑地问:娘,您怎么让人端这么多饭菜过来?您要和我起吃吗?可是这份量也太多了。

傻孩子,娘不是那么不识相的人,这些菜当然是给你和你那个『他』吃的喽!林淑颖掩嘴微笑,我看你们都闷在房里,怕你们只顾亲热,忘了吃饭,所以就让人送些饭菜来,顺便看看你们的情况。

牟易男无奈地叹口气,懒得再跟母亲解释,反正母亲已经认定事实如此,解释再多也没用,不小心反而会泄漏时殁生的身份。

林淑颖朝床铺望了眼,见里边全无动静,忍不住问:怎么,你还是不想让娘见见他?

现在不方便,等以后吧。

好吧,娘不逼你,可是你总有天要让娘见他的。林淑颖虽然有些失望,却不想逼得太紧,免得到手的女婿又被女儿赶跑了。

是是是,我知道了!牟易男翻了个白眼,催促道:娘,您快走吧。

这就出去了,你急什么?林淑颖说着便往外走。

等等!牟易男想起有件重要的事必须告诉母亲,赶紧追上去,娘,您别让爹知道我房里我房里她支支吾吾说不出口,双颊染上淡淡的粉红。虽然她和时殁生点暧昧也没有,还是感觉很奇怪。

呵,还害躁呢!林淑颖忍不住掩嘴微笑,娘知道。就算你没叫我保密,我也不会跟你爹说的。

反正您谁都别说,就这样了,您走吧。说着,牟易男急急地将母亲往外推,然后匆匆关上门。

关得这么快,真是性急。林淑颖对着门摇摇头,跟着换上严肃的脸色,转头告诫旁的婢女:你们都听好了,这件事情如果被其它人知道,律依门规处置,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