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命!甲尼撒在心中冷哼。定是他不敬的举动触怒了神才为鲁卡招致如此祸端!他决不饶他!
屋外,狂风暴雨依旧不停。
“我是米底公主。”
“亚述百分之六十的土地。”
“走!”他艰难地从牙缝挤出这个字。
塞米拉斯一时间愣在原地。没想到坚韧刚强宛如铁石的他会有如此和顺的一面!
她想微笑,可当感到两滴湿热的液体落在肩头时,心怔住了。她还……活着!
眼含泪花,塞米拉斯笑着靠在他的怀中。
下定决心她起身向侍从的房间走去。
“那你还……”
“不行!”
漂移的目光无意间落在衣橱上,她笑了。可以先穿他的。走过去打开橱门随意拿出一件,可当想到要在这里更衣时她白皙的脸庞瞬间泛起红光。
“谢父王夸奖!”甲尼撒单膝跪地,激动万分。对他来说这句话比任何赏赐都来得珍贵!
抹去头上的汗珠,两腿发软的他蹲在地上歇了好一阵才将衣衫送到甲尼撒帐中。
“塞米拉斯!”
“不,王子在书房用。”
又看她一会,甲尼撒躺到床上,闭起眼。随她去吧,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王子喜欢清静,生活起居都是由我打理。”
甲尼撒将那层薄纱掀至新娘脑后,当那张用笔墨难以形容的绝美脸庞呈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都惊呆了,发出无数惊艳的抽气声,可唯独当事人依旧面无表情地站着,眼中还带有一丝明显的蔑视。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们,试问有谁甘愿嫁到一个贫穷得连饭都吃不饱又战乱不断的国家呢?
“您请。”侧身让出主路请国王进入神庙,可当他刚要跟随进入时衣领却被人从身后拽住。
“什么?!”她连这都交代!
“你们不敢!我可是米底国王!”
“没人知道米底国王在此,你死在这里根本无人理会。”
“难道你就不怕死?”见说服士兵无用萨里斯将矛头指向塞米拉斯。
“女儿是无所谓了,不过父王真打算陪我吗?凭您堂堂一国之主之尊怎舍得放弃那无上的权力和享之不尽用之不完的荣华富贵呢?如果是我的话,唉,我可是怎么都舍不得啊!”
萨里斯的手劲不自觉地越放越松。
是啊!如果他死了,得到再多的土地城镇又有何用!
“而且您这一死,怕是没人真正在乎吧,说不定现在米底宫中那些王兄王弟们就已经在争这个王位了,您这要是拖个一年半载的再回去怕是也没什么用了!”
糟糕!他必须马上回去!
“谢父王不杀之恩!”
不杀?他一怔。
低下头看着自己不知何时松开的双手心反倒安下。
“父王怎么忍心杀你呢?不过和你开个玩笑罢了!”他有些别扭地大笑。
“女儿也是这么想的,您看我们两国以底格里斯河为界共享其河水不是很好吗?”
“是啊!”他不甘心地说。
“那就请父王签字盖章吧。”
迟疑了好久,他还是在两块泥板上刻下自己的姓名并将国徽盖在其上。
塞米拉斯将它们拿起小心收好。
“我请巴比伦王盖章后会将一份送到您手中。”
“那父王何时可以离开?”他急着问。
“当然没有人能限制您的行动了,您想走便可以离开,而且日后如果思念女儿了随时欢迎您再来。”
“好!”今日之仇他日必报!
“那女儿告退。”
塞米拉斯离开了客栈并放了被她抓起来的米底士兵。而获得自由的萨里斯等人没敢有任何耽搁,立刻驾起马车飞奔着离开了巴比伦。
第8章1
解决了谈判之事塞米拉斯直接来到甲尼撒屋前。
轻敲了数下无人应答后她推开房门,一股久违的专属于他的气息迎面扑来,让她的心在不知不觉中安下。握紧已结疤的右手,她走进无人的屋子安坐在床头。
她怨他,甚至恨过他,可一切还是抵不过心底最深沉的思念!她想他!想他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政事是否繁忙……更担心鲁卡突然离去后,他的伤他的痛能否恢复。不管愿不愿承认,心都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他!
塞米拉斯啊!无奈地笑着摇头,她轻伏在床上。
那双坚强臂弯紧拥着自己的感觉浮上心头,一股倦意也悄悄袭来。
一月来为众多事烦心,她根本不曾好好休息,此刻疲倦的她终于在不知不觉间沉沉睡去。
屋外的天渐渐黑下,皎洁的月光透过蓊郁的树木枝叶映射在窗棂上,并随风轻轻摇曳着。
甲尼撒归来时已是深夜,推开屋门他就明显感觉出里面的气氛不同于往昔,透过清冷的月华床上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心底忽然涌起的感觉复杂得他也说不清,他想转身离去又迫切希望留下,深蹙眉头站在原地,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凝望着那朦胧的身影。
塞米拉斯……
手在不知不觉中伸起又缓缓收回紧攥在一起。整整一月他们都不曾接近,可她的一颦一笑他却不曾有一刻忘却!他想她,想见她,想将她拥在怀中!可心又挥不去对她的怨!
怅然长叹,他紧闭上双眼。该是解决一切的时候了!深吸口气,他走了过去。当发觉睡梦中的她依然轻蹙着娥眉,他的心中一股怜惜之情悄然升起。蹲下身,他轻抚她消瘦的脸庞。
像是感觉到他的碰触,塞米拉斯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脸上挂起恬淡的微笑。脸更贴紧他的手,她向猫咪般轻轻磨蹭了两下。
甲尼撒一怔,身体猛然颤了下。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