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说,“他说,你有颗于连的心,有个浮士德的头脑。而且他还说,你对漂亮姑娘特别菩萨心肠,经常洒些甘露下来,去滋润她们的心灵。”

“咱们给她们些吃的东西,然后把他们打发走算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把眼光转向那些年轻人,他大声地说道:“告诉你们,咱们明天发工资!”

“你是我的亲哥哥,好哥哥!”

她把那东西握在手里,轻轻地摆弄着。

如今,他独自行走在冰天雪地之间,正像在没有生命的沙漠之中。

“不要这样吗?”敏珠拉着大姐的手,继续用东民的声音说,“你不给俺做老婆,俺可咋活哩!”

在接下去的日子里,我不停地诅咒自己是个胆小鬼。为什么我不敢向她表白——我爱你,我爱你

“你真的不会笑?”他既没有看她眼,又没有理会她的话语,而是径直地问道。

“不用了。”张宝花把玻璃杯往自己跟前挪了挪,说,“嫂子,告诉你吧!我现在都成了过街老鼠啦!”

他活像只胆小的老鼠,眼睛永远盯在地上,靠着耳朵倾听四周的微小变化。因为他无法使她们摆脱痛苦,更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们。所以他痛恨他自己,千万次地诅咒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人。他甚至觉得她们的痛苦都是他带来的。

炎热。

舅妈回来了,放下小桶小瓢,赶紧到厨房里把饭菜端上来,问:“你见到梅梅眼了吗?”

——喂!快递给我支烟。

那个额角处有道疤痕的孪生子说:“海明叔,看得出,你们家准儿碰上什么开心事了。是吧?”

当真但我听她说你从来就不赞成她和东民的婚事

她还对你说过什么

除此之外她并没有对我说起过你的任何事情

是吗看起来我必须对你刮目相看喽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说什么直到如今我还能对你说什么呢因为我除了全心全意地恭喜你之外我看我已经没有别的好说了

你恭喜我

是的

那么你干吗要恭喜我

要不要我说得更明白些好吧我说因为你的确干了件非常了不起得事情

你该不是讲笑活吧

你看我是那种喜欢讲笑话得人吗

不管怎么讲我都被你弄糊涂了

你要是真的糊涂那就好了不过我觉得你所玩弄得郑板桥先生的那套把戏却不甚高明实在愧为个很有学问的大学生

你能把话说明白点吗

难道你不觉得把那些心之肚明的事情明明白白地说出来是件顶没意思的事情吗

我倒觉得人应该坦率点

好吧我告诉你玉梅这么快地改变了主意多半属于你的功劳

可是我只对他说过人活着应该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就这样她放弃了个很有可能的幸福而逝你找到了你自己的幸福

你说我找到了自己幸福

难道我说错了该不是玉梅那个条件让你难堪吧

我并没有答应她什么条件啊

但是你却以实际行动这么快地答应了她的条件告诉我事到如今你敢说你没有爱上敏慧

事到如今,我无话可说。因为我已经爱上了她,她真的是个值得我爱生世的姑娘。可是,我是来这里度假的并通过度假得以摆脱心中得阴影;何况我还必须上两年大学,而这两年大学之后又将会有什么变化呢?我却无所知。

尽管如此,我还是爱上了她,深深地爱上了她,就好像是她把我从那个阴影里领出来,从而使我快活地生活在阳光下面。

就这样,我重新抬起头,对着明媚的阳光,开心地笑了。

仿佛我便是第个敢于向太阳挑战的人。

虽然整个世界火般红,但是我却不能理直气壮地向她承诺什么。

丝微笑。

个温柔的声音。

所有这切的切又能表示什么呢?

无论如何,我因为我自己还不能理直气壮地向她承诺什么,所以我就不能理直气壮地自以为她已经爱上了我。很显然,我并不是什么情场老手,而是个徘徊门外的胆怯者。

之所以我不敢向她表达我心中的爱,是因为再过几天我就要离开红岩村,而重新投入紧张的学习之中了。或许我以后就没有时间再来了。再说,我也不希望被我叩开心扉的姑娘因为我的句没有实际意义的誓言而日益憔悴下去。

因此,自打表哥的事情解决以后,我就不再陪表哥到她们家去了。我觉得应该利用最后几天的时光好好地享受下乡村的宁静。

诚然,我来到红岩村,虽说没有碰上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情,但是,我觉得自己下子成熟了许多,特别是我对父亲有了更加理智的理解。此外,我在这里还找回了许多失去的东西,同时,我也体会到另番人生的乐趣。方面,舅舅家人待我很好,使我深深体验着家庭的温暖,另方面,村里人们的热情好客使我感到他们朴实平凡的生活洋溢着种和谐的爱。

想到这里,我耸了耸肩,继续向前走去。

此时,我又想起了表哥,是的,我非常喜欢和表哥在起,因为他朴实的性格透出了种执拗劲,好像带着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自信。

应该说,他是个安于现状的庄稼汉,执着于自己实实在在的生活。没错,我又想起几天以前,我和表哥说过的话——

“表哥,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要不是你”

“其实,你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