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会谈也算是成功的,天通和马来西亚b集团合作的北城地王项目很快就能审批下来。接下来,孔天引就要亲自到马来西亚会见b集团的后台老板。每当做这些大生意,孔天引就需要亲自出任亲善使节了,因为其他的人根本难以担当重任。

看来,孔天引真得好好地想想啦。

总之,个崭新的生意帝国也许就要开始了。

孔天引终于找准了时机把两块土地顺利地出手了,天通狠狠地捞了大笔财富。这笔生意仅仅用了他们两个多月的时间,但是天通却完成了大额的原始积累。面对着真金白银,四个伙伴简直都要疯掉了,他们时都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花掉这笔钱。

孔天引也有些惊讶,自己竟然这么镇静地就撒了大谎。

虽然经过了段时间的接触,孔则同有时候也会觉得催嘉伟的文学天分并不算高深,催嘉伟甚至写不出孔天引写过的那种优美的诗歌。但是,孔则同与催嘉伟还是迅速地成了好朋友,这种友谊的基础跟催嘉伟的口才多少有些关系。孔则同自幼就喜欢讲故事,后来渐渐地不讲了却更加喜欢听了。催嘉伟正好是个喜欢讲话而且又善长讲话的人,于是两个人就成了好友。

孔熙志很自然地就开始干上了走私烟土的生意,理由就有个:暴利。

自从王中和催嘉伟联合起来对付天通以后,秦正就不断地建议孔天引有所准备,但是孔天引似乎没有把对手放在心上。秦正觉得孔天引总是像个推崇和平的友好使节那样,像是要把对手的攻击置之度外,只是埋头苦干自己的生意。当然了,秦正也没有想到王中和催嘉伟能惹出这么大的事端。眼下,秦正自然很想知道孔天引对整件事的看法,尤其是接下来的处理方法。

孔天引的嘴角露出丝难以琢磨的浅笑,摊摊双手说道:

“他们的速侦网络总是那么有效率你知道,他们的先辈在西西里岛和世界各地的侵略者不停地征战,用的都是游击战。他们有两项值得骄傲的本领:保守秘密和侦察秘密告诉他们,生意很快就会正常了!”

秦正赶忙点头答应,接着又问道:

“王中的事情怎么办?需要采取什么措施吗?”

孔天引没有回答,靠在沙发上,转过脸望着窗外,脸色阴沉着。

事实上,孔天引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也猜出了此事与王中有关。只不过,孔天引没有料想到王中在东欧的几年间竟然如此神通广大,更是没有料到王中和催嘉伟竟然那么仇恨他。

在孔天引看来,自己是个公平的商人,所做的所有事情尤其是利益的分配,都应该是均衡合理的,他也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别人的事情,为什么王中和催嘉伟对他怀有深仇大恨哪?孔天引当然没有轻视过这两个对手,更不会轻视站在他们背后的华通集团。孔天引倒是需要判断下对手的能量到底如何爆发,又到底有多大的爆发力。但是,事情水落石出以前,孔天引并不想谈论太多心底的想法。

稍微思考了片刻,孔天引就缓缓地问道:

“其它的生意哪?都有进展了吧?”

秦正听得出来,孔天引不想继续谈论进口鱼油藏毒的事情,似乎也不想谈王中。

既然这样,秦正就得顺从孔天引的意思,赶紧把好消息也通报下。

“好消息有三条:股市很活跃,我们倒手了几笔股票,进帐不少;我们和银行的关系沟通得也不错,大额贷款没什么大麻烦;美国方面愿意和我们合作开发新的性功能保健品麻烦就是,您打算收购制药公司的生意还有点儿小麻烦。”

孔天引站了起来,走到窗户附近,来回地踱着步子,又走到柜子旁边,从里面拿出杯冰水来。然后,他若有所思地说道:

“什么是投资哪?买了就是为了卖掉,这就是投资他们都干得不错,也许我该表扬他们!”

停顿了会儿,孔天引又接着说道:

“你把收购的事情盯紧些,其它的事情先不用管它今天就这样吧?”

这些年来,天通投资的生意常由秦正负责打理。孔天引不失时机地在股市中敏锐出击,并且贪婪地捞取了巨额财富,也培养了批忠心耿耿的庄家。现在,政府要逐渐放手让民间的富豪们在股票市场收购兼并,孔天引当然不能错过这些时机。孔天引也不是看好哪个产业,而只是看好那些能低价买来并且再高价卖掉的产业,那些可以包装的或者有投机潜力的产业。

秦正当然知道孔天引看好这笔收购兼并的生意,就连忙地站了起来,礼貌地应承几句,然后就退了出去。

接下来,孔天引要在这间书房的小隔室里等个客人,这个人就是他不愿意和秦正过多谈论的王中。

几天以前,孔天引就确定地知道了,在俄罗斯进口鱼油里窝藏毒品的幕后指使人是王中。然后,孔天引就决定和王中谈谈,既不是修好也不是妥协,只是谈谈生意上的原则。既然王中已经公开地把天通树为敌人了,那么他们就得坐下来谈谈原则问题。当然了,王中可以赴约也可以回绝,可以听也可以不听。

王中倒是个非常识趣的人,老安找到他以后,他立刻爽快地答应了。约见王中的事情,是交给老安私下操办,没有任何人知道。

王中已经来到了孔天引书房的小隔室里,仍然是幅大亨扮相,棕色的中式大褂,抽着粗粗的雪茄烟,满脸不屑的神色。孔天引客套地邀请他坐在圆桌旁的沙发上,为他沏了茶水。然后,孔天引就直入正题地说道: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就开门见山吧,我不喜欢遮遮掩掩。大家都是做生意人,可以有不同立场,井水不犯河水。我还是希望你能见好就收,这样的话我们之间那些小麻烦就烟消云散啦。”

孔天引停了下来,望着王中的脸色,然后又随意地扬扬右手说道:

“些伙伴因为这件不愉快的事情离开了天通,谁愿意和走私毒品的毒犯合作哪?我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做,那都不干我的事情。我需要你的承诺,承诺以后不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你觉得怎么样哪?”

孔天引不再说话,喝了大口冰水,然后冷冷地望着王中。

王中哈哈大笑起来,细细的眼睛笑成了条缝,黑黑的脸上泛着亮亮的光泽,像是涂了蜡又像是抹了油。他不屑地摇晃着脑袋,用粗鲁蛮横地的语气说道:

“让你的条件留给自己用吧!请别这样,别在我面前谈什么条件,谈什么无聊的承诺!

坦白地说吧,应该是我原谅了你的过失。你侵吞了大家的财产,然后又像正人君子那样欺骗大家。这就是你说的生意人吗?“

王中显然是义愤填膺了,显然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他满脸胀得通红,大声地咆哮着:

“我今天并不想来这里,我哪有时间见你哪?我想了下,觉得还是要来你的书房看看。你整天躲在这间小书房里,装得像个学者。事实上哪?你毁灭了多少人的前途哪?”

王中说到这里,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又啪得声重重地放在桌面上。

杯子的声音刚刚落下,书房的门就突然地被推开了,老安像坦克那样地堵在了书房门口,目光冷峻地望着孔天引。孔天引朝老安挥挥手,示意他退出去。

然后,孔天引就站了起来。他在屋子里来回地踱了几步,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仍然是客气地说道:

“看来,我们是谈不拢啦!好吧,好吧,我不同意你的许多说法,也不同意你的许多观点,但是我也不想辩驳。我尊重你的选择!今天就谈到这里吧!”

孔天引摊了摊双手,示意今天的谈判就此结束。

事实上,王中发完通脾气以后,孔天引就不再想谈下去了。

他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也就表示他没有耐心继续谈判了。孔天引得出了明确的结论,王中与数年前甚至二十年前是同样的脾气秉性,没有什么明显变化。这也就是说孔天引不用担忧王中什么了,他实在了解这个对手的性情。这个对手能做什么以及不能做什么,敢做什么以及不敢做什么,孔天引都清二楚了。

王中也算是识趣,手里捏着半截雪茄烟,却不再说什么了,只是狠狠地瞪了孔天引眼。孔天引还是平静地站在原地,心平气和地跟他点点头,表示送客。

王中出门以后,才发现老安还是像坦克那样地挡在门外,满脸的麻木。

王中开着新买的意大利兰博基尼豪华鬼怪跑车,飞驰在新修的三环线快速公路上。

那辆法拉利跑车已经被淘汰了,被送给了刚刚和他缠绵不休的小歌星。和以前购买每辆轿车时样,王中买这辆新款鬼怪跑车也是有理由的。诞生在意大利的兰博基尼跑车,因为天生就是要挑战法拉利跑车而名扬富翁圈子。数十年前,兰博基尼跑车的创始人佛瑞肯·兰博基尼收藏的辆法拉利跑车出了故障,他心急如焚地跑到法拉利跑车公司讨个说法,却遭到了冷遇。佛瑞肯被激怒了,他卖掉了自己视若珍宝的四辆法拉利跑车,决心制造自己品牌的跑车并且和法拉利决战高下。鬼怪跑车是眼下最流行的兰博基尼豪华跑车,王中欣赏佛瑞肯的挑战精神,因此不惜重金买下了这辆跑车。

王中要赶到天堂夜总会,会见俄罗斯波沙涅夫涅夫派遣过来的谈判代表。

由于王中在天通贸易的鲟鱼油货物中藏匿了毒品,天通贸易公司被吊销了营业执照,天通和波沙涅夫的鲟鱼保健品生意已经中断了半年多,双方都损失很大。波沙涅夫已经把整件事情调查得水落石出,王中是幕后的指使人。按照他们的习惯,这算是生意上的坏消息了,他们先是要保守秘密,然后就要尽快找到当事人谈判。

这种谈判主要达到两个目的,首先当事人要承认他是坏消息的制造者,然后当事人要提出明确的赔偿条件,直到受害方满意为止。如果双方的谈判不欢而散,那么结果就只能是残酷的猎杀。这就是所谓的“先绅士后屠夫”的谈判规则了。

王中才懒得理会这些无聊的“先绅士后屠夫”的谈判规则,因为他已经是腰缠万贯的大亨了,至少很快就是了。他不怎么缺钱,不缺庇护,不缺黑道势力,不缺切。这么说吧,王中觉得只要在北城他就可以摆平任何麻烦,不用去管挑衅者到底是什么背景。

如今,王中回过头来想想当年因为走私石油触怒波沙涅夫以后的窝囊样子,就会嘲笑自己是个懦夫。他怕什么哪?大家都是在表面上装作生意人,都懂得如何用金钱和暴力摆平麻烦,他为什么就矮别人三尺哪?当然了,王中也不会承认他在货物里藏匿了毒品。

因此,波沙涅夫的谈判代表第三次与他联络时,王中才答应约见。

按照催嘉伟的指示,王中将单独会见谈判代表。他没有把谈判代表安排在生硬刻板的会议室里,而是安排在天堂夜总会的白色房间里。两名身材魁梧的俄罗斯男人都穿着黑色的绅士西服,冷酷地坐在白色的软皮沙发上,死死地盯住王中。

王中根本没有心思去谈关于藏匿毒品的任何事情,甚至装作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而是像个只顾吃喝玩乐的富翁那样,嘻嘻哈哈地瞒天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