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这才切实地感受到,这舞狮队还真是给葛五庆贺来的。

鞭炮响完后,葛如沫亲自迎了上去,笑道,“王掌柜,孔大夫,华大夫,高大夫,你们怎么来了?我真是没有料到。”

今日她来请,是在顾及他,心性是真真不错,陈省之不得不感叹,很少有人能把内在的聪明洞察转化为外在的宽厚体贴。

可以说,就算大周朝灭了,百姓们或许忘了武成帝是谁,但三年一试的科举是决不会忘的。而荀晋也会因此而名留史册。

三更半夜的,几乎将葛祥贵一家子给闹了起来,但开了门,见了孩子的可怜样,也都能体谅。

“在军队呆久了自身总会留下一些与众不同的痕迹或者说习惯。你们军队人的习惯就是,当察觉到对方有侵犯你们领地、隐私的意图时,就会下意识地防备。普通人虽然也有会这样的,但不像你们反应这么迅速和敏感。而且你们身上都带股与众不同的气势,如兵器一般冷冽,眼神、动作、气势与普通人差别很大。”

周氏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那你将医书默出来后,你就去死好了。你以及你家人死绝了,我们都会没事。

“你说这话是打我的脸呢,那照着你的话说,我们还没给你付诊金呢。”祥贵婶故意将脸拉了下来。

梁道斌和陈茵尘都有点讶异,两人对视一眼,梁道斌问,“你的打算竟是开医馆?不准备到别的医馆当个坐馆大夫历练几年吗?”

卫夫人这边刚撤下饭后茶水不久,就有侍从来报,“夫人,俞三少前来拜见。”

“俗话说白首如新,倾盖如故,你很投我的眼缘,你家的情况我也有所了解,我想认你做干孙女儿,不知你意下如何?”卫夫人问。

有人欢喜有人失落,更有人接受无能拂袖而去。这不顾场面说走就走的,自然就是关仲淮了。而华一生基于某种考量,也忧心忡忡地跟着离开了。

“卫夫人半个月前是不是受过一次风寒?当时只觉得恶寒却无汗,在后脑和脖颈处头痛,没有发热?”

人家道过歉了,台阶给了,差不多就行了。她不可能真的甩袖而走。说到底,还是地位不对待啊。

这话一听就是气话,不知是谁竟把好脾气的表少爷气成这样,看来这柳太医来不了是真的了,这可如何是好?兰管事很是忧心。

说起来,俞徵声并不喜欢葛如玺口中的那个妹妹,觉得她太没大局观,没有家族观念,且为人自私。就为了丁点大的委屈便将自己的父亲算计至此,实属不孝。再者,完全不考虑家中姐妹的名声是否会受影响,真是无情无意。

送走了他们,葛如沫抬头看了看天,暗忖,此计成不成,就看老天爷帮不帮忙了。

“听师傅说过,爹肝不好。”

王一清叹了口气,指着那打开了的甘遂说道,“孙大夫,还记得前段时间那批不合格的甘遂吗?”

葛七斤一口气抽了十指鞭,那树枝都被抽断了,众人才反应过来。

就在这时,葛家的大门被拍得又急又响,“二丫,葛大嫂子,开开门呀。”

整个产科都陷入了忙碌的状态,看来出问题的病人来头不,葛如沫在一旁的椅子坐下,避开疾步走动的医护人员。想了想,从文件袋中将资料调了出来。然后发现这些资料竟然是病人的病历和治疗记录,当然,只是复印件。

葛如沫讶异了,她完全没想到八十多的老人会赤膊上阵痛批葛七斤,言辞之犀利,也是平生仅见。

葛八、葛祥荣等人倒是一副见惯不怪的样子,四太公更毒舌火暴的样子他们都见过。只是这些年四太公修身养性,低调许多,也许久不曾管过葛氏一族的事务了。

葛祥荣更是在心中暗暗感叹,他让葛根去请四太公,也是勉力一试,并未想过真能请得来,不料葛五竟得四太公这般看重,他人亲自过来给她压场子。

“四太公,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要受你这样狠批数落?我爹不过是想得到五的敬重而已。五摆出今天这样大的席面,难道不该将我爹请上主桌么?我爹那是她的生身父母啊!”葛如玺受不了的大喊。

葛有龄斜睨了她一眼,“你爹说五丫头什么目无尊长忤逆不孝,依我看,真正目无尊长的人是你这丫头才对。”

葛如玺被他说得脸色一白,而周氏以及几个如字派的姐妹都红了眼眶,闹成这样,她们真是难受极了。

葛有龄没管他们,而是看向葛七斤,“你女儿的话你没有反驳,想来你也是这么想的了?你觉得你有资格坐主桌?”

“这里是青囊医馆开张宴,不是千叟宴。你看看坐在主桌上的人,哪个不是医术卓绝便是德高望重,不是空长了一圈年纪就能坐上去的。”葛有龄指了指主桌上的人。

孔胜等人被一个八十来岁的老人这般夸奖着,脸有些红。

“你看看你自己,扪心自问,你想坐上去,你何德何能?凭什么?”

“就凭我是她老子!”葛七斤脱口而出,等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冷汗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