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放心,我都答应过你了,以后你说让我向东,我绝不向西,而且我也知道我这脾气不好,以后改还不行么。”说着,张震又朝嘴里狠狠地塞了一块鸡腿肉。

话音还没落,本来是每人一根香的,今天老杨破例一下子取出三根香来,闹了小半碗粟子,香点燃,插上去,放在张震头顶的小凳子上,继续道:“喏,你身子大,多吃点,吃好了再上路。”

“你是便衣?”陈立平明显有些松动了,其实他也看出来,那黑大汉不是什么好鸟,一时半会儿查不出来是什么病也没法治好,看着年轻人好像是警察的样子,人家不可能给个死刑犯花医药费吧,这种人治了也是白治,说不定前一秒救活了下一秒便又被打死。

当天告别了院长妈妈和孩子们,赵钦一行三人便先回到了宋家庄园,特意向宋老爷子表示了感谢,宋怀也很高兴,因为李纪周之后又特意打电话在他面前表扬了赵钦,说这个小伙子一表人才、做事识大体、脑子也够灵活之类的,让宋怀对赵钦的印象更加看重了一些。

“你、你别过来!”阿唛心虚地说道,脑门上已经出了白毛汗,赵钦像死神一样,狞笑着朝他走来,或许死神都没他那么令人畏惧。本想拔腿就跑的,因为外边那些人早就全不见了踪影,可奇怪的是,阿唛的那双腿像被灌了水泥似的,拔也拔不起,迈也迈不开,只能紧张地如待在的羔羊般,看着赵钦。

赵钦点了点头,扔掉那半根烟,问道:“你这小子从小就心气儿高,怎么样?现在在z市干什么?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一连串的问题,说也说不完的话。

“好啊,我也好久没看见院长妈妈了呢。”赵钦还没说话,心思单纯的宋意龄就来了精神,在她心里,院长妈妈是个非常值得学习和尊敬的女性,况且福利院的所有人都这么称呼她,所以就也跟着叫了起来,不过她没考虑到的是自己现在跟赵钦这层不明白不白的关系,话刚一出口,赵钦个天哥就不约而同地朝她看去。

暗暗地跟着叹了口气,赵钦默默坐到了张震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像是故意想让别人听见似的,骂道:“别他娘的磨叽,是男人就别流那两股猫尿,哥看不惯!”说着说着,他心里也有些堵得慌,干脆掏出从刀疤脸那里抢来的烟,给两人分别点上。

当瞬间猜出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赵钦心中对宋怀和宋意龄的感激则又增加了一步,脸色淡定,微微一笑,回答道:“李局长是吧?谢谢您的夸奖,不过我这次算是给宋老爷子丢人了。”说着他拽了拽身上的囚服,又有意无意地朝老房看了看。

真是反了天了,这个世界是怎么了?这些人也都太嚣张了吧?李佳音快疯掉了,站在门外跳着脚喊:“喂!臭流氓,你给我醒来,警官问你话呢!”

赵钦?郭涛愣了愣,这小子究竟是什么人,刚关进去不到一天,总局局长就亲自打电话问,按说他好像没那么大的背景啊,难道是李佳音那小姑娘跟她爸告状了?郭涛心里七上八下的,连忙说道:“是,他牵涉到刚刚结案的王家钻石盗窃案,但东西不是他偷的,经查实,是他捡的,最多也就是个见到别人东西没有及时归还的罪名,所以我就判了他一周。”

“不敢不敢,大哥饶命。”刀疤脸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讨好赵钦,说着还从兜里哆哆嗦嗦的往出掏烟,那烟已经全都揉皱了,好不容易挑出根完整的,递给赵钦,又恭恭敬敬的点好。

乖乖!现在的新人是越来越不识相了。这黑大汉名叫张震,性子憨直,没有善恶观念,做的所有事全凭自己的兴趣,高兴的时候让当着别人的面儿扮女人都可以,生起气来,只要是手边儿能抄到的东西,全都瞬间变成凶器,杀你个血肉翻飞再说。

在他眼里,其实这根本就只是一颗石头,毫不比穷苦孩子手里的一碗大米饭值钱。

“兄弟,”他从兜里掏出跟烟,随意地点上,又把火机和烟扔给汪花子,长长地吸了口才说道:“东西交给我处理吧,钱不够花问我要,以后非到必要,别偷了。”说完,从外套兜里掏出五千块钱来,点也不点,直接就塞进了汪花子手上。

“噢?”这钻石的价值肯定是无法估量的,不然在这种竞选进入白热化阶段的时候,王家爆出如此新闻定然影响不好,郭涛凝重地皱了皱眉头,从他手下走过的盗窃大案数不胜数,可像这样的还比较少见,他不由自主地朝赵钦看了看,现赵钦也是眉头紧锁,好像很认真地在思考着什么。

他冷冷地向前倾了倾身子,声音正好是两个人能够听到的程度,一双眼睛黑的深不见底,那种出奇的沉静,让小高不由自主地差点儿陷了进去。

鬼使神差地,他脑海里竟又浮现出那天早晨在病房门口第一眼看见宋意龄时候的景,有时候,她还真的很不像个大小姐的样子。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个家仆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脚还没站稳就朝宋老爷子报告道:“老爷,大事不好了,外边有两个警察,说是要找赵钦。”说着,有些不安地朝赵钦看了看,眼睛里充满了嫌恶。

也就是转眼的时间,前一秒还平稳行驶的车,后一秒便躺倒在了墙边,那红砖砌成的墙硬生生陷下去一个坑,可想而知这一撞的力道之大。

“嗖”一声响,话还没说完,汪花子只觉得头皮上一凉,而后是辣的疼,伸手一摸,好家伙,一绺头竟然早就被消掉了,更神奇的是,头皮却一点儿都没破,回头一看,削下来的头堆在一片儿红砖块旁边。

“嘿嘿,”又是一声干笑,带着不屑和沙哑,“先生?别这么叫,我只不过是个花子。”

转身看了眼那家小小的诊所,没想到那个传说中很难搞的医生竟如此好说话,进门之后二话没说,就觉得自己跟他很投缘,从挂号到预约就诊时间,一系列事办得妥妥当当、顺顺利利。

“有病当然要抓紧治,但既然老爷子之前已经找了很多有名的大夫,都没有音信,就没有想过可能有些其他的原因将宋夫人变成这样么?”赵钦的话说得很隐晦,他虽忠于本职,但一直以来的习惯让他最讨厌做无用功。

“既然回来了,还没吃饭吧,正好,今天意龄没在,你陪我吃饭吧。”宋怀摆明了就有点正在等赵钦的意思,但却硬是装作正巧碰到的样子,挥了挥手,让下人们把重新摆上了一份碗筷,看了看赵钦,慢悠悠地对他说道。

“嗯?”那老人眯着眼朝他看了看,见是刚才找自己儿子的年轻人,瞧着不像什么坏人,所以懒懒地答了一句。

脚下叶子“沙沙”的声音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先回过头的是那个背调戏的姑娘,虽说还是有几分姿色的,但跟宋意龄比起来还是差的太远了,好像一个土豆跟一朵刚绽开的玫瑰花的对比。

她明朗地笑了一下,“我是赵钦的朋友,我们一起工作的,阿姨你叫我意龄就行。”说着,顺手就很自然地从赵钦手中拿过粥碗,说句“还是我来吧”,然后就很细心地给院长妈妈喂起了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