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宋意龄这句话问的宋怀也是哭笑不得,说实在的,他还真的到现在都没办法完全了解清楚赵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似乎怀着很多秘密,但那种明朗和光明正大却也是装不出来的。

其实有时候人是会被自己的心理暗示吓死的,就如现在的顾城锦,赵钦连他一根头丝都没动,他便已经躺倒在血泊之中了。那已经失去生气的脸上充满了浓重的恐惧,贴在地上的半个脸已经被快要风干了的浓稠血液黏住了。

赵钦阴恻恻地垂着眼,脸上布满阴云,当着宋怀的面儿他还是要忍忍的,可你顾城锦不能总赖在宋家庄园不走吧。他的嘴角在根本没人注意到的位置划出了道残忍且嗜血的弧度,好久没这种杀人前的快感了……

来之前就听徐峰说过,这想要雇佣他的人身手很不错,是个很厉害的角色,汪花子不服,并且见到赵钦是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仇富心理也让他把开豪车的家伙第一眼就归入了暴户的行列。

院长妈妈虽然不是个虚荣心强的人,但见到自己儿子能有这样的出息还是很高兴的,不过在高兴之余,却背着众人偷偷地叹气,赵钦很细心地观察到了这一点。他知道,院长妈妈见到自己肯定就会想到虎子,那时候两个人形影不离,现在自己回来了,虎子却了无音信,手心手背都是肉,她难免担心。

“别废话!”阿唛哥潇洒地一挥手,这应该就是每个做老大的人最威风的时候。

他谨慎地将镜片放在右眼前,另一端呈现出来的景不仅让他暗暗吃惊:如渔网一样密集的红外线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地将阁楼门保护了起来,除非你真的能像蚊子一样高高低低地飞过去,否则只要稍微靠近入侵者就会被主人现。

她突然停了下来,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赵钦,一双大眼睛充满了惊喜与不可置信,“你不就是……根据地酒吧的那个……”

“咳咳,咳咳咳……”王癞子满嘴都是血,本来想说话,谁知喉头又是一甜,一口脓血加着口痰用了上来,便又是一阵乱咳,好久才停了下来,喘着粗气,惊恐地回答道:“是,是是,是我的错,大哥,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咳咳,我再也不敢啦!”

可单单是这句话,已经胜过了千万句感谢,足够让三丫头回味上好久好久了。

到底是大家闺秀,被这样看着宋意龄一点儿也不觉得尴尬,非常大方地走到脸盆旁边,倒了点热水,又兑了些冷水,伸手试了试温度才把毛巾放下去弄湿,细细地拧干,走到院长妈妈旁边,声音轻轻柔柔地说:“阿姨,趁他盛粥的时候我给您擦擦脸吧。”

院长妈妈也不说话,只是慈祥地笑着,从赵钦进门之后,一双眼睛就一刻也没离开过他身上,仿佛怕自己稍微一转眼,这个从小就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的孩子就会再次消失一样,良久才慢慢讲道:“听你张姨乱说。”

朝英子做了个鬼脸,赵钦就朝村口走去,耳边传来村里狗叫的声音,一只母鸭子,一晃一晃地从面前的土路上横穿过去,身后还跟了一群同样晃晃悠悠的小绒球。

握着她冰冷、瘦弱且布满老茧的手,赵钦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说着,如刀锋般锐利的眼睛逐一从角落里的人们身上扫去,被看到的人身上都不由自觉地起抖来。

朝英子挥了挥手,赵钦心中一片戚戚然,本以为福利院里大家的日子会一天天变好的,谁知“东坡肉”那些人都是纸糊的,这种虚张声势、有名无实的慈善,着实让人恶心,早知道刚才不要救他,让那匪徒一枪崩了他倒也干净!

人心都是肉长的,这小姑娘懂事的很,当下就认院长妈妈当了干娘,从此住在了福利院,里里外外的脏活累活都包揽了,在院长妈妈的鼓励下,她还自学考上了城里最好的高中,成绩从来都是名列前茅。

宋意龄有点儿为难,大晚上,她们在里边开饭,让赵钦陪自己来却不让他进去,这未免有点儿不近人,但宋家的面子却又不能不顾,毕竟爸爸的关系还在那里,所以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站在那里犹豫了起来。

高速路很快疏通了,红色豪车重新起航,眼看着就快要误了晚上的慈善晚宴,从惊险中脱出身来的宋意龄显得有些着急,她在这之前就见识过赵钦的身手,所以现在早就缓了过来,又重新开始像个欢快的小鸟一样说话了。

“你们几个罪责难逃,想活命就放下枪,抗拒从严!”警官苦口婆心却不失严厉地说道。

“靠!手掏什么?!”神经已经紧绷到一定程度的匪徒警觉地问道,手拽着金链子不放,枪却从“东坡肉”头顶移开,指向赵钦。

极度厌恶,当赵钦聊得正欢的时候看见这样一辆扫兴的陌生车辆时,心正好只能用这四个字来形容。站在他的那个角度看去,车前挡风玻璃后坐着个肥肉多到快要把五官掩盖住的男人,见赵钦只是站在那没反应,那非常油腻的家伙愈起劲儿地按起了车喇叭,好像极不耐烦似的。

“说吧,要什么?”宋怀面对的是远处一株开得正旺盛的紫藤萝,洋洋洒洒的紫色和绿色层叠着,仿佛瀑布一般从墙上倾泻下来,舒缓而淡雅,热烈而浪漫。

赵钦想到这些事,没来由的失落,可不管即将遇到什么,路总是要走下去了的,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身不由己,大家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嘿嘿,”赵钦还没打算当别人的老师,“徐公子,我也是乱来的,教不教的事先放在其次,现在更重要的或许应该是你父亲的安危。”他故意把话说得很重,正是要让徐峰把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出来。

“早知道就不管你。”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手却扶着赵钦来坐到凳子上,她自己坐在床脚,打开小药箱,拿出剪刀,小心翼翼地准备给赵钦将原来的纱布剪开。

由于每个保镖的分工不同,比如保护宋怀的有十个人,其中五个是白天外出跟着,另外五个是夜晚外出跟着,大家的能力和特点不同,余管家让他们出现的时候也很不同。

赵钦嘴角露出一抹像死神一样的笑容,看的旁边那些打手们暗暗地为师父捏一把冷汗,而那秀田太郎好像完全没有觉,还是之前那副被血引起魔性的样子,恶狠狠地盯着赵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