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闪子曾经说的关于夫人因为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而被关在阁楼上的话是真的?赵钦借着黑暗中的光,时刻注意着宋怀的反应,他今晚似乎格外的沉重,而余管家则早就准备好了钥匙,手法熟练地,将门打开了来。

赵钦跟天哥出了医院往回走,他站在路边等着天哥去地下室取车,谁知正在等车的空档,突然听到一声焦急的大喊:“抓小偷啊!”他下意识地朝声音的来源看去,之间一个身穿黑色夹克、头戴贝雷帽的男人,胳膊下边夹着个女士挎包,从马路那边横穿过来,正朝自己的方向跑,而他的后边呢,则跟着个身穿紧身小西服和a字群的女人,看样子,应该是个经常坐办公室的小白领。

“大哥饶命,大哥饶命,哎呦,我瞎了狗眼,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他还以为赵钦之所以这么拼命的打他是因为那姑娘,谁知他不提那姑娘还好,一提那姑娘,赵钦心里就又给他加了一层罪名。

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还不知道院长妈妈会跟宋意龄说出什么话来,不过对于这一点,他反常地没有真的想去阻止,甚至冥冥中真的想让她们说点什么。

等二人再次回到病房的时候,院长妈妈已经醒了,正拉着护士紧张地问自己儿子去哪儿了,怎么没说一声就走了,推门进来看到这副景的赵钦心中不禁动了动。院长妈妈真的老了,以前独立的她是不会如此依恋任何一个人的。

赵钦刚进病房门的时候,张姨正捡了最大的一块鸡蛋在碟子里用勺割成细细的小块,然后才慢慢喂给院长。

第二天清晨,赵钦洗漱完毕,如往常一般锻炼好身体,换了一身看起来比较土里土气的衣服,这衣服还是他找闪子借的,而后还是开着曾经去武林后街的时候开过的那辆非常破的小车,直奔福利院所在的村子。

病房门虚掩着,张姨手中拿着赵钦给她的信用卡,便自作主张豪气了一回,将原本在人来人往的普通病房的院长搬到了安静的单间,此时,赵钦推门进来,虽满意于病房内舒适的环境,可见到鼻子里插着管子且犹自闭着眼睛的院长妈妈,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胖子,识相的躲远点儿。”赵钦的声音更冷了,冷得他周边的空气都被冻住了一般,黄建刚刚移动了一点儿的身子,被这么一说又给缩了回去,相比提醒朋友,还是保命比较重要。

“啥?谁住院了?俺娘?”英子这才反应过来,本就水汪汪的眼睛现在更是直接流下泪来,院长妈妈在她心里比亲娘还亲,说着就扑了上来,拽着赵钦的袖子。

妈妈,这一称呼是与血缘相关的,而院长对大家的付出超出了血缘。当时赵钦那一届孤儿,最大的二十岁,最小的还没断奶,父母出车祸之后,四岁的赵钦就被送来了这里。他聪明、伶俐,深得院长妈妈喜欢,只不过那好动的天性似乎注定了他的离开,当兵每月可领补贴,懂事的赵钦毅然决然背着院长妈妈报了名,远赴边境。

赵钦努力将眼前的景象与记忆中的福利院重合,想找出些比之前优越的地方,可那墙上都已经晒干到萎缩了的玉米棒子,却仍旧挂在那里舍不得吃,还有放在角落中用破了却还没扔掉的笸箩,都在告诉他,这里似乎和八年前离开时一样,完全没变。

警官如此守信,已经回到车里副驾驶座位上的赵钦还是很满意的,不过以刚才两人的对话,赵钦还是不能完全相信他会为自己保守这个秘密。还好一开始就有打算,在对抗匪徒的过程中,都是有计划地身处高速公路上摄像头的盲区,还是这些横七竖八停在路中间的车帮了他大忙。

也顾不上捡密码箱了,失去头领的另三个匪徒脸上显出惊恐的神色,还没见对方的影子,两个同伴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死了。其中一名高个匪徒双手端枪,表已经开始生扭曲,恐惧如一只大手,攥着他的喉咙。

转眼间匪徒就离自己这么近,宋意龄尖叫了一声往车窗边缩了缩,由于怕惹怒匪徒,她这声儿还是比较小的,但即便这样,还是引起了匪徒的注意。

天哥摸了摸头,其实自己能办到这些之前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这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还是赵钦给他的,憨憨地笑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我又一次偶然间现,老黑半夜里总是偷偷看一张中年女人的照片,看完之后就好像很愁地一个人躲在角落抽烟。”

赵钦心中虽然有点儿生气,可自己就生活在人家家里,所有下人都有可能是宋怀的家仆,人家那不是偷偷摸摸的跟踪,而是光明正大的监视,防不胜防也是正常的。

与徐峰的见面时间非常短暂,赵钦还需要赶紧赶回宋家庄园去,他现在有了更重要的事要做。

早知道赵钦会提到这件事,那晚最后一场打斗,徐峰其实也在场,只不过是伪装成了普普通通的观众,赵钦与秀田太郎之间的高手对决和电光火石之间注定的结局他都看在眼里,此刻赵钦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一个神一样的存在。

宋意龄整个就被唬住了,刚才还尽是红晕的脸转眼就变成了白色,一双大眼睛呆呆地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道歉,焦急地扶着赵钦的肩膀说道:“你、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说了让你躲开的嘛……”说着说着,小嘴一撇,似是委屈的就要哭了。

既然赵钦愿意帮他找了这样一个体面的工作,天哥的心里对这个初次见面的年轻人非常感激,如果自己能让宋家所有保镖都唯自己马是瞻的话,对于赵钦绝对是个特别有利的事。

他像是在为自己举行一个神秘而又简单的仪式般,缓缓地将手上沾到的鲜血涂到了日本刀上,而后两脚分开站定,双手握刀,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赵钦,充满了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