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刘诺也钻了进来,淡淡地笑了一下,算是对汤圆的解释给予了默认。李旦没有再多说什么,目光转向通往地下的洞口,奇怪的是,洞口附近的半米之内,一只蜗牛都没有,像是在躲避里面的危险。

虽然还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没办法睁开眼睛,但隐约间听到几个人在说话

车猛地一个急停,侧门打开了。一双白色的脚先伸出来,直接踩在积水的地上,随后被黑色蕾丝长裙的包裹的身体才离开车厢,即便是在几秒之内就撑开了伞,雨水还是打湿了她及肩的头发和裙子。

在生命延续的叙事里,野鸭在贪婪吞噬着水中的游鱼,母亲刚刚以泼妇的姿态通过嚎叫、撕咬将外来的天鹅一家远远赶出这片水草丰美之地。而父亲则用坚硬的喙将躲在淤泥里的田螺啄出来,为新生的后代提供有生以来的第一餐。

一个平扫过去,猫没有躲闪反而直扑过来,目标似乎是躺在地上的郑琪。李旦的神经高度紧张起来,一种危机感瞬间传遍全身。他立刻卧倒在郑琪身上,同时右拳出击。

虽然被错当成了警察,李旦内心还是很感佩管理员的耿介。这时,虎哥几人已经从楼上下来,他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郑琪,对方却没有注意到。

走到医生办公室,眼科主任与另外一位医生正在和虎哥低声说着什么。旁边还有两个当地警察。见李旦走进来,虎哥起身把他拉到一边。

这个发现让李旦兴奋起来,立刻扭开台灯。再次把扉页对着灯光展开,隐藏的字迹清晰多了,在疏旷的主席诗词的行间,几行正楷的小字显示出来。

第二天上午,当地警方通知虎哥,已经对死者做了检查,是死于口内藏好的氰化物胶囊。而在急救中的黑衣女子一直高烧昏迷,没有出现醒来的迹象。

10秒钟后,李旦已经跟进到酒吧。300多平方米的大厅内人头攒动,迷离的音乐中,不论站着的还是坐着的客人们都在以自己的节奏扭动着身体。一个手臂上纹着骷髅头像的年轻女子蹭到李旦身前,开口笑道“帅哥,一个人?”

“没说具体情况吗?”

丹和ay背后的假陈洁到底是什么人呢?

但这里面似乎又有一条线,那就是那些奇怪的锯齿,这看似源自纳瓦霍人传统的图案究竟意味着什么,和《洛神赋图》又有什么关系呢?

许久,汤圆的呼吸才恢复正常。他抬起脸眼巴巴地看着李旦,一只烟塞到嘴上点燃后,他深吸了一口,才小声道

李旦慢慢猜着,才搞明白,应该是说他母亲吃了那种比砂糖还好的糖,从汤圆含糊的声音里,他记住了那叫铅糖。

一天傍晚,还没有下班的女工突然听到一阵阵奇怪的哭声,找来找去,发现是内间的地基下传出来的。她们感觉非常害怕,但并不迷信,猜想是不是有坏分子在地下建了牢房之类的藏匿了人,就马上通知了公社。

快步穿过几棵树,前方出现一小片大树围拢的空地。一株树干上长着鬼脸的老树上,竟然亮着一片金色的小灯,那是猫头鹰的眼睛,上下一共五只。

虽然,李旦对古文化没有什么太深的研究。但感觉考古没有发现未必说不通。譬如,这行草书也是汉魏以后才出现的,而死亡空间的那副字是用的唐朝王建的诗,很明显,这个帛书只是写在丝绸上的东西,并没有规定后世就不能用。也许是宋朝以后写就放到这个上古的人偶里的,也未可知。

台阶一直向下缓降,中间有两处转弯,大约5分钟后,前方出现了一个通道。李旦看了下手表上的指北针,这个通道的方向是正南,难道是通向前院的死亡空间?

“完全解释不通啊,上官虹的尸体我检查过,绝无生还的可能。”

虽然觉得不可能,李旦也没有出声否认。

当年刘家重建这个迷楼目的是为了寻求长生不老之道。在3年内先后买进了上百名14岁以下的小丫鬟。有人说,这些丫鬟被采集处女血炼制丹药。但刘家人一直否认,对外只说是收养孤儿行善,具体如何没有人知道。

随炀帝也正想建个标志性建筑来彰显自己的伟大,这算是瞌睡找着枕头了。当时就下令开干,很快一座宫殿拔地而起。

心里定下来后,只用了五分钟,李旦就把从遇到ay到《洛神赋图》的事情都简略说了一遍。中间,汤圆竟然没有插话,临了,他问到“还有其他遗漏的吗?”

因为家族的传承,上官虹和刘诺都是打小就喜爱诗词歌赋。她们经常自己编曲,自己吟唱。惺惺相惜之下,成为了莫逆之交。在这首《彩书怨》的唱法中,上官虹结合了福建老家的方言和唐朝的古音,唱出来非常古雅,两人经常一起在月下吟唱。

目送着小许下车走远了,汤圆的脸色有些苍白。

当时,汤圆的导师告诉过他。自己少年求学的时候,有位祖籍无锡的老先生说“近乡情怯”这四字隋朝以前他老家就有了,不论诗是不是宋之问作的,这个句子肯定是借来的。

之前在陈洁的讲述里,她奇怪梦境就是从接触一个印第安村落开始的。那里的代表性图案正是锯齿。而郑琪在公园树干上所留的徽章上也有锯齿图案。

蓝色的野马驶向城市的东北方,李旦印象中,那里有一条河,这个城市里唯一条无需人工补水的河。一路上,李旦和郑琪都没有说话。但奇怪的是,两人都没有感觉到丝毫尴尬。短短的交流已经让他们开始建立起一种亲人般的默契,李旦感觉到这是一种信任。

门洞进去,眼前是一个三尺宽的通道。沿着青石铺成的路面向前,大约行进了一百多米后,老人停下来,用力推动右侧的墙。竟然是一道石门。点亮墙上的油灯后,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间高大的房间,长宽都有十几步。

当时,铁云奶奶总是用浓重的南方口音给他讲圣经里的故事,其中以撒被献祭的一段让他特别恐惧。因为在老人的语调里,9岁的李旦听得出来,她真地相信把儿子杀死献祭是一件正确的事情。打那以后的几天,李旦总是想办法避开铁云奶奶。

“我刚回来,可门锁好像被换了,见你家门开着就进来了。”她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曾经发生的一切。

初夏的夜晚,风有些凉。和虎哥分手后,李旦没有马上回家,信步走进小区外面的这处公园里。暗黑色的湖水在稀疏的灯光下泛出金属般的冷光。时间不长,他就找到了安杰卡交代的和那名男子见面的树林。他停下来,眼前是一片松树林,大约有二三十棵树。树冠都被修剪的比较小,从外面可以直接看透里面的情况。

时间不久,门铃急剧地响起来,李旦皱了皱眉,没有理会。可一分钟后,重重的敲门声又响起。思路完全被打断了,李旦冷着脸打开了门,外面是两名身穿黑色制服的保安。见到李旦马上说道:“李先生,楼下出事了,请和我们去辨认一个人!”

如果是真的,怎么解释她在梦里穿越时空,甚至莫名其妙地有了ay这个孩子,从生活常识判断,这件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到达时,天刚近黄昏,在印第安人的摊位前,游人还很多。几个人马上加入了购物一族。陈洁记得很清楚,当时一位印第安老人卖给她一对鱼尾状绿松石耳环,说他们的祖先带着这对耳环跳舞时可以和神沟通。

这句话问得李旦有点措手不及,她的思维跳跃太大。没有去问任何ay的事情,反而追问起被李旦刻意落下的这一段。她为什么会这样问,难道仅仅是试探?

正思索间,“咚咚咚”,停尸房的铁门被敲响了。

立刻把灯头转过来,灯光形成的扇形区域里,画着这种妆的女人脸开始成片出现,一层层延伸到无尽的黑暗中。

李旦和汤圆都屏住了呼吸!虽然进来之前,想到过万千种可能,血腥的、恶心的、恐怖的,但这个场面还是震住了他们。

每一张脸下面的身体,仿佛都虚无的黑暗淹没了。除了眼睛很特别之外,这些脸完全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只是静静地围观者着已经呆住的两人。

单从脸部的轮廓和五官看,这些脸都很年轻,即便在诡异的妆容下也分辨得出来,最多十四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