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瑚心念一转,想起了一件事。

谁知道竟是个公子。吴汉失望之下,正想出声,又见那公子脱了外衫,胸前鼓囊囊一片,原来是个女扮男装的!惊喜之下,却被一个丫鬟发现了。他见势不好,赶忙往外逃。

那侍卫急忙避过贾瑚的作揖,叠声说:“不敢不敢!在下韩毅,乃九皇子麾下。九殿下在附近山林里打猎,这人晕头转向的撞了过来,差点惊了殿下的坐骑,我们兄弟几个便捉住他。正要询问时,这几个婆子喊打喊杀的追过来,想是正在追拿这人。殿下问明是荣国府的下人,因恐误了事,便让在下押送过来。”

这座小山没有名字,坐落在村子后边。荣府的别院就在山脚下不远处。骑马只要一刻钟。

武王殿下不发话,龚祯挥舞着拳头,对着蒋郁文那张可怖的长着一道长长的疤痕的脸怎么也下不去手,一时两人僵持在哪里。

“下官遵命。”

贾瑚笑道,“能多些时间花在这翰林院里浩如瀚海的书籍上,我求之不得,还要多谢赵大人的照顾呢!”

“你这个败家子!那么多钱你哪里来的?”他不可置信的看向贾瑚,“你不会把你祖父的私房都卖掉了吧?”

他越是好看,神情越是淡漠,九皇子越是怒火中烧。

贾瑚连忙赔罪,“不知道殿下已经为瑚辩解过了,还请殿下恕罪。”成王随意的点头,算是揭过这一节了。贾瑚才道:“我猜皇上是已经知道了真相。”在成王再次点头后,贾瑚接着说:“不孝之罪可大可小,皇上不一定会因为这件事厌了我。但是明摆着的欺君之罪,皇上心里一定不痛快。”

贾瑚松了一口气,有=又听得皇帝赞赏了他的灵巧心思,还说:“成王可是多次向我讨要你,爱卿可愿意离了翰林院这清苦之地,去户部当差?”

对这个儿媳妇,许氏一开始是亏欠的,毕竟是宁府不厚道,瞒着顾家贾珍有个庶长子,儿子又是个贪花好色的,小顾氏长的清淡些,他便不爱宿在正院,一天到晚往姨娘那跑。小顾氏对儿子冷冷的,许氏心中有愧,也不计较。

贾瑚是真没力气了,一天没吃东西,又十分耗心神,回府后美美的大吃一顿,倒头就睡,也顾不得沐浴。

不管鹤归在怎样思考人生,总之,殿试的日子很快就到来了。

贾赦一听,连忙道:“采芙,我怎么会不疼瑚儿呢?”

“好好好!”贾赦投降,不与她争辩,只说,“那熊皮这样暖和,就是冬天也不怕的。何况号房那里也提供炭火呢,加上瑚儿自带的,尽够了。”

周仁以为是借口,不料这人下定了决心,他已经很久没见他,也没寄信过来了。他首次审视这话,然后不可置信的睁大眼,“你从那个时候就在计划分开的事了吗?!”内心的愤怒几乎要燃烧起来。

贾瑚不想让母亲伤心之后又是生气,便移开话题,道:“对了,二月就是春闱,母亲等着看我中状元吧,那时再相看儿媳也不迟。”嬉皮笑脸的说,“左右儿子还小呢,在京中可是响当当的金龟婿一枚,母亲可别挑花了眼。”

饶是如此,刘氏也是四处打听了周家女的品行,又问过了贾瑚的意见,这才给周家去了信。

他心灰意冷的说:“红桃你也不会教孩子,把茴哥儿给你们大奶奶吧,好歹学个眉高眼低。”

贾敏忍不住哭道:“嫂嫂,我嫁给如海已经七年多了,肚子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林家的族人都在笑话我是不下蛋的母鸡!”她不禁呜呜的哭出声,似要把这些年的苦楚都哭出来。

贾珍不知用过是何意,等他拿了厚厚几大叠的宣纸,发现三分之二都是贾瑚的练笔之作,终于了悟。看看墨迹,还是近些天才写下的,思及最近荣府诸事纷乱,贾珍只能望洋兴叹,此等定力,吾辈多有不及!

贾瑚此时才开口说话:“伯父,水泥可用来铺路,用水泥铺设的道路十分平整,”他举了个例子,“御道是由细土铺就,故马车行驶其上少有颠簸,若用水泥,比御道也差不了什么。而御道耗时耗力,水泥则不同,不仅不费人力,而且能长长久久的使用。”

大长公主凝神想了一会儿,方道:“我在母后那里听了一嘴儿,什么‘水泥’,这又是水又是泥,用来作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皇兄倒是高兴的很。”

八皇子咋舌道:“这还算不上能耐?那些个铺子加起来可是一笔了不得的财富,短短三年,几千万银两,许多富商一辈子也就差不多这个数了。”

难道七皇子才是笑到最后的人?贾瑚难以置信地摇头,道:“恕我直言,这位……出身有点低。”

贾瑚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地说:“我的意思,要么和前头的春雨夏荷她们一样,嫁到平头百姓家里,我出嫁妆;要么就做管事媳妇。那刘掌柜是我手上得用的,他大儿子也是我看好了接他爹的班的,你嫁过去,不吃亏。”

这就是他们的后招?要真是个没权没势的,还真就只能屈从了,可惜……

在刘氏看来,玉砚是贾瑚的丫头,不是她的,背主的丫头不值得同情。别以为她看不出来,那丫头心里在想什么。不过瑚儿也十六了,年轻英俊又有前途的公子哥儿整天在她们面前晃悠,那些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片子能不芳心大动么?

“是。”黄莺儿眉目含情地看向大爷,心中暗喜。

年少慕艾,贾瑚生得好,又和周仁朝夕相处,两人年纪又差不多,一来二去,周仁就有那么一点意思。贾瑚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那日周仁投怀送抱,他便顺水推舟,两人好长一段时间,比赵易和孙牧歌还黏糊。

欠条来了,贾敬示意众人一一传阅,当着朝廷其他官员的面儿,不好说这是当初宁、荣二公为了抚恤和接驾,从国库支取,名义上打了借条,实际却是替皇帝花的的冤枉钱。只含糊地说:“从前京里不少官宦人家家计艰难,圣上隆恩,准许他们从国库里借钱。一时从国库里借钱蔚然成风,我们贾家也不好不借。这便是荣府欠条的备份,我们宁府也有。”

贾珠顿时滋味难明。

贾代善自知时日无多,便上了遗折,属意贾赦承爵,早早断了贾政的念想。这个时候,又叫贾政接旨,哪怕贾政心知希望不大,心口也不由怦怦直跳。

贾瑚跟父亲说起家学新进的十三个学生的事,贾赦问道:“现在才九月末呢,他们在庄子里岂不是无所事事?依我看,不如十月初就命他们去上学。”

贾瑚似笑非笑,朱叶呢?那个给王氏出主意的人呢?还有,里面有老太太的手脚,这些个人精,当真毫无所觉?

天底下哪里有这样巧的事?瑚大爷刚问完那句话,他小儿子就出事了!

这些人找到正在酒楼包厢用饭的贾瑚,贾瑚当时真是喜出望外。

贾瑛喜笑颜开,闹着要下来。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能做到这种地步,也没什么好苛责的了。

只有几个月!贾母很失望,不过,她转念一想,能有几个月也好啊,毕竟新年最是忙乱,正好浑水摸鱼。

贾赦神情激动地说:“肯定是向瑛儿下手的人!她这是功亏一篑,又狗急跳墙,转而把怒气发泄在那丫鬟头上!”

大房的人口到底太单薄了。

小贾瑛得瑟的把荷包挂在自己的腰间,蹦蹦跳跳地往正房而去,路上,转一个弯就路过一亭子,听见两个婆子在饶舌。

“那还比什么?”

赵易嗤笑。

那院落淹没在灼灼开放的桃花里,依稀可闻见风送来的一缕桃花香。

“朱庄头,好久不见了。”

五皇子笑笑。

林立正好在他身边,闻言温和地笑道:“这些都是十年间出色的笔墨,有些价值连城的,都在楼上呢。”想了想,他补充道:“据说五楼放着的镇阁之宝,都是第一代阁主的收藏,其中有一幅史书上没有记载的宋徽宗的真迹。不过很少有人有这个荣幸能上五楼,这个传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阅读文言文对他来说不再是一种压力,他能毫无顾忌地徜徉在书的海洋。他使用这种简练、蕴意丰富的词句,好像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贾瑚看这自己的字,怎么也想不明白还差了点什么。可惜宋徽宗的真迹,就连祖父也没有,他无缘得见。他用的也不过是别人临的《秾芳诗》,这还是母亲从娘家陪嫁过来的呢。

但老宅的下人们,还是聚集起来等候主子的到来,这个时候大管事可不敢缺席。

贾瑚看着面生红晕的贾敏,恍然想起这位正是绛珠仙子的母亲。他扯开一抹笑,在大周呆了近十年,本就印象不深的《红楼梦》,他都快全忘了。不过,n角感情纠纷中女主之一林黛玉的母亲总还是记得的。

不过是一个区区侍读夫人,也敢这样取笑国公府的嫡女!刘氏气炸了,更让她生气的是,顾氏身为她娘家大嫂,又是宴会的发起人,本可以在赵夫人开口的第一时间制止的,却只是笑着听着。等赵夫人说完了这一番不知所谓的话,顾氏才笑着打圆场:“赵夫人说笑了,京里的流言多是空穴来风,在座的哪位不知道?”又道:“事关闺阁女儿的名誉,各位夫人还是慎言!”

早在赵夫人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场面上已经是静悄悄的了。虽然荣国公没有实权,可是也不是一个侍读可以挑战的啊,要知道,就是荣国公世子,现在已经是修纂了,前途可期。

这赵夫人这样说话,莫不是又有什么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