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了几步,便听得身后传来带着哭音的男声。

他笨拙的要给她擦眼泪,不住的问怎么了。

片刻,有人来说老爷还未下朝。刘氏便摆摆手,颇为疲惫的让人下去,然后把手中微微发皱的尺牍递给贾瑚。

贾珍心下十分愧疚,仔细想想,顾氏嫁过来之前,茴哥儿还时常被抱过去给母亲看,顾氏嫁过来之后,桃姨娘一次也没有带茴哥儿给嫡母请安。

话毕,便引着她下床,白果端来清水,亲手用帕子浸湿了给她擦脸,又有小丫鬟从刘氏房里拿出来的上等胭脂。

“何止是贾玥,你从金陵找来的几个大的,皆是好苗子。小的还未可知。自家学改制后,我们贾家读书的族人越来越多了,”贾珍乐观的道:“等他们都入仕,我们在朝中也算说得上话了。”

何公公上马离去后,贾赦晕乎乎的,好半响才在贾瑚的提醒下,叫来林之孝安排工匠把“敕造荣国府”的匾挂上去。期间,宁府诸人也得了消息,贾珍先赶了过来,贾敬此时还未下衙,贾珍忙打发小厮去衙门请老爷。

几位夫人又说笑了几句,虽不是句句捧着刘氏,话里话外却在夸贾瑚,把刘氏都弄糊涂了,当年贾瑚中秀才、中举人也没见她们这么热情啊。

八皇子在一旁嗤笑:“天底下没有白得的东西,你拿什么来还人情?”

“能平步青云者,又能是什么好人?宦海求生者,荣伯嫡长子的名头还不够他们攀附吗?”

贾瑚嫌弃地说:“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绿娇,改名叫绿萍吧,以后就和二等的一般对待。”

“别急。”水溶卖了一个关子,说,“我看,碧玉楼怕也是招了人眼。”

小贾琏:qaq。

见大爷终于注意到了她,她大胆地抬起头,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声音如黄莺儿般婉转动听,“大爷,奴家是黄莺儿。”

贾瑚洒脱一笑:“我还有个弟弟,过继其嫡子便是了。”

贾政逮到借口就发难:“大哥,难道你在外面欠了人家的钱?”他皱着眉头,看着贾赦,好像他做了什么罪孽深重的事,难以忍受地道:“大哥,父亲去世才多久?你!唉!”

贾政一怔,贾敬和贾代修、贾代儒他们皆点头应是。

贾敬欣慰道:“你总算不再钻牛角尖了。”

贾瑚接过她,怜爱地摸摸她的发髻,哄她道:“瑛儿乖,哥哥有事做。明儿给你带蔚云楼的桂花糕可好?”贾赦嫉妒地看向贾瑚,明明他也天天给瑛儿买,怎么贾瑚一回来,就又把他抛到脑后了呢?

饶是如此,贾赦也气得不轻,直说王氏用心险恶。

老太婆一巴掌就扇过去,“赔钱货!连个小娃娃都看不住!哭什么哭?”伸出枯骨一般的手就要去拧那小姑娘。

贾珏人聪明,又静得下心来读书,十四岁就通过了县试,也算一枚不大不小的天才。

贾瑛已经五岁大了,贾瑚抱着还有些吃力,忙哄她:“瑛儿乖,别乱动,等下哥哥要抱不动你了。”

本来家族在外面的庶务,都该由爷们料理,只是贾赦好玩乐,多少家业都能被他糟蹋了,贾政又一心读书,贾母便接手了过去。

贾母生受了。正要开口让刘氏把账本和库房钥匙给她,贾赦又开口了。

王夫人和赖嬷嬷说了些什么,周瑞家的无处得知。王夫人只留下赖嬷嬷一人,其他人都赶了出去。只是,赖嬷嬷走后,王夫人的脸色惨白,却又像是得救了一样,自从国公爷下令严查之后,一直没松开过的眉头,也终于舒展开来。

心里却是暖暖的。

两人互看一眼,青芽主动说:“我去叫人拿个梯子过来吧。”

贾瑚眼神一凝,迤迤然转过身来,慢吞吞地说:“怎么?你不是叫吴德才么?无德无才之人,也配和我比试?”

那时他请过安,刚从祖母房里出来,赵三小姐在小路上拦住他,鼓起勇气对他说:“二哥,我想嫁给孙公子。”

贾瑚一顿,就问:“是谁?”

赖二来到庄子后,心里大叫失策。

“贾小兄弟真是谦虚啊。这等华章,想来荣公也见识了不少吧?”

“哦?那瑚兄弟和牧歌真是恰好相反呢!”回过神来的周仁兴冲冲地说,“牧歌的诗词可是连我祖父都说好!”

贾瑚到书院附学,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信中还说了另一事。

没过几天,贾家下人奴大欺主,贾家大少爷怒而整顿下人的消息就传得满城风雨。

这个时候,这些汉子对外宣称是荣府的家生子,贾瑚上了最前面的马车,他的随身衣物等是最先收拾好的,夏雨她们随之坐在后面的几辆马车上,林之孝则带着一半人护卫车队。赖二则苦逼地在后面指挥剩下的一半儿人装剩下的马车,免得有东西漏掉了。

然后,大爷就向太太要了她。出来前,大爷问她:“你想长长久久地留在我身边吗?”她自然是想的。她原以为会成为大爷的姨娘,没想到却是嬷嬷。也是,大爷现在还不到那个年纪呢。想到这,雪莲的脸上更是跟喝了酒似的,烧红烧红的。

“如海兄,可得请我们喝喜酒啊!”

许氏把她送到仪门,殷勤地叮嘱她:“若是不成,你也要帮我问问原因。我极爱他家女儿,能商量的事都好说。”

贾母也笑骂:“还不快快请上座,丢下客人自去了,该罚!该罚!”

至于迎春、贾琮?哦,庶子庶女,贾赦从来就没放在心上。上辈子就是张氏去的太早,不然,有了嫡妻的教导,怎么也不会养的上不了台面。

姨娘本来该和丫鬟们一个待遇,住在太太的角房,谁知赵姨娘得了政老爷的宠爱,政老爷大手一挥,选了西边的一处小院子,把姨娘们都迁了过去。政老爷也就两个姨娘,周姨娘木头性子,成天死气沉沉的,不讨老爷欢心,赵姨娘得志就猖狂,磨着老爷要太太拨几个□□好的丫鬟伺候。

要靠岳家的提携这一事实,让林如海有些沮丧,不过他很快就振作起来了。姻亲本就是要互相提携,荣国公选择靠近勋贵的书香世家结亲,何尝不是要林家提携荣国府的下一代?听说荣国公的两个孙子都在读书呢。

贾赦说不下去了。

确定贾瑚好好地站在这里,贾赦不断地向神佛祈求,希望刘氏不要难产。又没有听到刘氏的叫声,总害怕下一刻就有人出来问“保大还是保小?”这个时候贾母的无病□□无疑是触到了贾赦那根脆弱的神经。

贾瑚一点就通,贾代善暗自高兴,觉得这孩子有悟性。接下来的几天,在读书时,贾瑚的一些与众不同的看法,也引起了贾代善的注意。

进来一个丫鬟,身段袅袅娜娜,小脸也俏生生的,贾政一看,正是他书房里的弄梅。贾政下意识地就皱起了眉毛,疑惑地看向那丫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

碧荷接过刘氏的披风,边扶着她进了内室,边笑着说:“你们这些狭促鬼,还不住了口,给太太和大爷泡茶去。”

流云脸上讪讪地。流云懊恼的想,她看朱梅和雪莲似乎有些不对付,哪想人家好好的,白做了个恶人。

“据说是贾国公的意思,而且洗三前一天她婆婆就把库房钥匙交给她了。”王袁氏有些高兴地说,“贾国公的夫人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贾家大嫂嫁到他家七八年,头一回摸着库门钥匙呢。”

国公爷厌弃我了?大夏天的,史氏却觉得如坠冰窟。自从婆母去世后,库房钥匙就一直在史氏手里,刘氏管家,管的也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要用钱要开库房,还是要来求史氏。没有库房钥匙,又没了国公爷的尊重,她在国公府不就跟个摆设一样吗?

就在贾代善斟酌如何安排的时候,贾瑚怯生生地问道:“祖父,我可不可以学练武?”

当当当当~回神啦!

“父亲还在书房,他叫几个人送我回来的。”贾瑚总觉得在自家还那么多人跟着,有点怪怪的,不过他也觉得安全多了。

贾赦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激动的问:“大师有何化解之法?!”

了然提出要看贾瑚的生辰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