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洗手,净面,用白玉为柄,镶着柔软的猪毛的自制牙刷刷了牙。

“我帮他。”赵易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打头的一个中年模样的官员忙赔笑回礼:“伯爷不必客气,我等自然信得过伯爷。”话虽如此,还是要走一下过场。那个朝着贾瑚点过头的年轻男子走过去象征性地翻了翻账本和一叠的地契,然后淡定的回到原处。

早知道如此,要是珠儿也在父亲膝下长成……

灵堂上,贾瑚一身白衣,身形单薄,面色哀戚。

“母亲,您不是说让朱叶做管事姑姑么?”怎么还梳着姑娘的头呢?贾瑚进了屋,问道。

最夸张的一次,还动了胎气请太医。

今日不知怎地,她婆婆和廊下婆子们唠嗑的时候,那些偷奸耍滑的丫鬟婆子们见没人管,也就松懈了,谁知小孩一下子不见了。

其中六老太爷家的一个都没有,四、五老爷也不服气,闹着说我们家的怎么不行?最后被林管家叫人打了出去。

在小厮苦着脸应是后,贾瑚又不轻不重地敲打了几句,这才离去。

贾代善在案前坐下,问起了金陵诸事。

她勉强挂起一个笑容,言不由衷地说:“老太爷是为了祖母好。这些年真是辛苦老大家的了。”锐利的眼光直指刘氏。

“哼,谅你也不敢说出去。”周瑞家的轻蔑地说。然后用锐利的眼光扫了她的额头和脖子一眼,才低声跟她说了些什么。

那天贾政在外面听到称赞贾瑚的话语,回来越想越不是滋味,招来贾珠就是一顿训斥,命他要好好读书。

可是好想要,小小的桂花,又香又好看,还可以做成她最爱吃的桂花糕……贾瑛想到桂花糕,口水就流了下来,眼神挣扎了片刻,吃货之心占了上风。

“你口口声声说《富国论》不是我写的,难道是你写的吗?若不是,怎么不见其真正的主人出来讨公道,反而你迫不及待地跳出来了呢?”

孙牧歌一言不发。

林立只好答应了。至于赵易,牧歌的意见就是他的意见。不过,几人约定了时间后,赵易神来一笔,说:“我和牧歌要一个院子。”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荣国公之嫡长孙,贾恩侯之嫡长子?”

他这一笑,周仁都看呆了。

“《左传·传十一·八》,羽父请杀桓公,将以求大宰。公曰:“为其少故也,吾将授之矣。使营菟裘,吾将老焉。”羽父惧,反谮公于桓公而请弑之。公之为公子也,与郑人战于狐壤,止焉。郑人囚诸尹氏。赂尹氏,而祷於其主锺巫。遂与尹氏归,而立其主。十一月,公祭锺巫,齐于社圃,馆于寪氏。壬辰,羽父使贼弑公于寪氏,立桓公,而讨寪氏,有死者。不书葬。”

这么一圈转过来,基本上族人都改了口风,瑚大爷真是慷慨,有礼。

红楼里赖二是宁国府的大管事,赖家二兄弟就把宁荣二府都握在掌心,其中若没有贾母的授意,赖二这个母亲兄弟都在荣府的奴才,宁府的老爷哪里敢用。

雪莲泡了茶,就见着瑚大爷又在看书了。她悄眼看去,瑚大爷手上翻着书,俊美的脸上若有所思,心中小鹿乱撞,放下茶杯,就轻手轻脚地下去了。

太监尖细的声音念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科探花林海,人品贵重,龙章凤姿,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兹闻荣国公贾代善之女贾敏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值贾敏待宇闺中,与林海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赐婚于林海、贾敏二人,择良辰完婚。钦此。”

许氏立刻说:“这没问题,珍儿要考进士,先生说他还差了些火候。”下一次秋闱又是三年后了,贾珍的天赋也不算好,一次就过的可能性不大。

许氏假装恼了:“好狠心的人,请你们吃蟹还不乐意,我可真被你们气走了!”说完,一跺脚,一拧身,就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扭着身子走了。身后徒留一片笑声。

贾赦又出声了:“谁说不用?大家子弟都是这样养出来的,劣质的东西,府里还没有呢。明天你来我书房,我有些好东西给你。”嘿嘿,贾赦为了这一天,可从琉璃厂淘了不少好东西,不仅有书房四宝,还有好多摆设,正好给贾瑚把玩。

眼看着贾瑚比以前更得荣国公的青眼,要说荣国府里最着急的,莫非王夫人了。

林如海看过母亲后,就去了书房,静静地读了一会书。手握书卷,林如海脑中却不自禁地想起这门婚事来。

刘氏摇头,“没听说过。”又冷笑道:“人事倒是变动不少,不过,都是些小虾米,倒是弟妹的陪房嫁的那个捞了个好位子。”

依旧让王夫人伺候两人用饭。

语重心长地说完上面的话,贾代善突然问,“——‘为学者’后面是什么?”

贾敏小嘴儿就像是抹了蜜似的,甜甜地说:“还不是母亲教得好!”

王夫人神色扭曲,又很快平静下来。她看着一个媳妇怀里抱着的孩子,为了这个孩子,她也不得不笑意盈盈地奉承贾母。荣禧堂内的气氛很快就缓和了,贾代善,大房一家离开,只有王夫人妙语连珠的轻快的声音传出来,同时还有贾母的大笑声,以及贾敏被奉承的很开心,矜持地笑容。

雪莲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就带着二等的一个叫迎松的离开了。

收生姥姥的“外块”可谓多矣。“添盆”的金银锞子、首饰、铜子儿、围盆布、当香灰用的小米儿、鸡蛋、喜果儿、撒下来的供尖儿——桂花缸炉、油糕……一古脑儿被她兜了去。当洗三宴散时,收生姥姥给贾母磕了头,又得了赏,带着这些东西,喜滋滋地回家了。

史氏蒙了,“老爷,这,这可是政儿的嫡长子。”

到了家学,看到家学里学生的数量很多,年龄又参差不齐,大的连十五六岁的都有,小的才四五岁,都在一个教室上课,一个老师根本管不过来。而且大部分人都是一副无心向学的模样,这些人大多数是来附学的贾家亲戚,贪图族里免费提供的笔砚和糕点,把家学弄得乌烟罩气的。

贾赦自从假传了贾代善的命令之后,贾代善就感觉父子之间就仿佛有了一种隔阂,他不问,贾赦就不说,父子两个之间的话题,从来都小心的避开了这个雷点。

贾瑞家的听到这,忙说:“那也过了四年呢,守祖母的孝才多久?到底还是奶奶的福气大。”

寂然饭毕,大家漱了口。丫鬟们上茶。大家就一边喝茶,一边慢慢儿说会儿话。贾瑚不知道在哪儿看到饭后喝茶不利于养生,就只是端着,并不喝。只竖起耳朵听大人们讲话。

水溶先说道:“贾兄,许久未见了。”上次见面,还是在荣国公的丧礼上。

贾瑚笑了,“原来是世子,世子客气。明日的宴会世子可会来?”

“既然贾兄开口了,我怎么敢不来呢?”事实上,这宴会的发起,北静王世子也有份。

“不知世子有何事?”

“难道无事就不能找你了么?”水溶挑眉。

“非也。”贾瑚示意一下小厮手中提的食盒,“只是家中弟妹还等着我回去。”

水溶会意的笑道:“如意阁的小食确实是一绝。今儿真是巧了,我是替贱内来买蜜饯而来,刚出了如意阁门,就瞧见你进去了。日头渐中,便来酒楼歇歇脚,顺便等等你。”算是解释了在这里遇到贾瑚的原因。他又道:“虽然已经是深秋了,日头还是毒的很,难得遇见,不如留下来一起用饭?”

贾瑚不知他打什么主意,不过不想那么早回去,索性应下来。

水溶开心地笑了,忙命小二进来点菜。

说话间,两人聊起了京中诸事。水溶说:“贾兄,你可听说过碧玉楼的事?”

他怎么会不知道,那打开京城市场的一套翡翠首饰,还是他托赵易送到大长公主手上的呢。贾瑚问道:“碧玉楼?可是扬州的那家?”

水溶点头,羡慕的说:“听我母亲说,大长公主在赏菊宴戴上头的那套福寿禄头面,可真是绝了!也不知那碧玉楼的人哪来的巧思。”

贾瑚道:“扬州碧玉楼的名声,我在金陵也听说了,特意为母亲去定了一套。”

水溶点头,听说是和大长公主的嫡孙一起定的。这些他都知道。

他神神秘秘的说:“你可知道,那碧玉楼,可惹上大事了!”

贾瑚心里一跳,忙问:“大事?一个首饰楼,能惹上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