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呀?有你这样比喻的吗?”丹丹又好气又好笑。

尽管如此,她还是忍不住拨通了老四的手机。

“你们那里女会员多吗?”男人直截了当地问。

第二天一早,丹丹打来电话,吵醒了酣梦中的芳姐。

老四也不关门,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剥得只剩下内裤,镜子里即可呈现出排骨式的构架,精瘦精瘦的,妇女在一旁若无其事地瞅着。

走出金碧公寓没多远,老四的手机响了,老四手伸进裤兜里,想了想还是没接。

继续呼叫着。

“哪位?”老四没好气地问,他心疼话费。

“娘的,是俺!小兄弟。”

是“大鳄”!

老四好一阵激动:“老爷子,回来啦?”

“还没哩,娘的,你能不能轻点,弄疼老子了……小兄弟,这洋婆娘哪是在按摩,像是宰牛的,胳膊有俺小腿粗,蛮力十足,啧啧,轻点,叫你轻点,你没长耳朵呀?小兄弟,洋婆娘真娘的蠢蛋!”

老四一听是国际长途,赶紧摁断通话,将“大鳄”的叫骂声和洋女人的“no”音,一同抛掷到遥远的大西洋里。

“大鳄”余意未尽,将两只胳膊伸开来,跨过辽阔的大洋,这边继续电话骚扰着老四,那边用粗口骚扰着洋婆娘,享受着来自两个半球的的不同消遣,不亦乐乎。

娘的,有钱又能怎么着?有本事带回一个洋婆娘来!

老四关上手机,心痛不已。

2

两天后,手机因欠费停机。

老四没脸面上枫叶公司,直接来到琴江湾,和上次一样,不出示证件保安就是不让进,老四这次不敢骂娘了,因为自己已是“三无”人员,快接近盲流队伍了。

“我找a栋808室的钱芳,麻烦传呼一下。”老四很有礼貌地站在岗亭边。

“808,你们是什么关系?你是她什么人?”保安盯着老四,神情怪异。

“你的证件!”又一个保安过来,站到老四的身后。

“做什么呀?你们算老几?甭跟我装成像大鼻蒜似的,说好听点,你们的大名叫‘保安’,实际就是看门狗,狗鼻子插葱装哪门子的象啊?”老四不干了,扯起脖子骂开了。

几个保安二话没说,三下五除二就将老四逮进了保安室。

“经侦队吗?我是琴江湾保安部的,我们这里有人要找钱芳,鬼鬼祟祟的,我们先给扣下了。”

比起那回上派出所,这次老四进的门槛高多了,直接上了公安局经侦支队,警察素质就是不一样,严厉批评了保安简单粗暴的工作方式,当面向老四同志表示了道歉,并请老四同志去经侦队一趟,协助破案工作。老四心有余悸,自己虽然失业了,可没犯事呀,没偷没抢也没盗,老实本分地过着日子,咋就非要惹咱人民警察呢?听保安打电话的口气,倒好象是芳姐出事了,怎么会呢?芳姐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有谁不给她面子,谁敢跟她过不去?得罪了芳姐就是得罪《都市新报》,就是得罪媒体,连16岁就杀人的“大鳄”见到芳姐都敬畏有加。

“请坐,怎么称呼你?”老四随警察进了办公室。

“夏老四。”老四没敢坐,警察长他一头,宽他两倍。

“不用紧张,咱们随便聊聊,来,老四同志,抽烟。”警察一脸和气。

老四接过烟,警察给他点上,老四深吸一口,紧张的神经顿时放松了下来。

“你去琴江湾做什么?”

“找人呐!这也犯法?”

“别误会,我们只想了解一下情况,找谁?什么事?能说得具体些吗?”

“我去找芳姐还她手机,她该不会出事吧?”

“呃?手机?她手机咋会在你手上?”

“真的出事了?被绑架?强?”老四见到警察对手机也感兴趣,难免要想到这类恶性案件,孤身富婆太扎眼了。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咱可不是抢来的,她送给我用的。”

“你们最近一次联系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两个月前。”

“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同志、朋友、老师、领导都算得上,我原来在枫叶公司工作,后来辞职不干了,芳姐是枫叶的老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嘛?”

“行了,今天就这样吧,请留下电话,以后可能还要麻烦你过来协助我们。”

老四留下已经停机的号码:“我可以走了?”

“谢谢你,老四同志。”

一声同志让老四感到一股暖流在握手之间传过。

3

离开家乡这么多年,孤身漂泊在外,老四还当真就无所牵挂,只是偶尔会想起自家老爷子抽旱烟袋时佝偻着的背影。可现在他居然挂念起芳姐来,一个背信弃义、过河拆桥的肥婆娘。

“娘的,要是先后杀可就惨了。”老四想到了影牒里的杀戮场景。

为了芳姐,老四厚着脸皮来到枫叶公司,他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故地重游,大家伙对昔日的战友并没表现出多大热情,不是人走茶凉、世态炎凉,倒觉得老四在这时候出现只会添乱,枫叶公司已够乱的了。

“一个个歪着鼻子哭丧着脸,到底咋的了?”老四大声问。

大家伙面面相觑,一声不吭。

“谁在外面吵嚷?”里屋传来威严的女高音。

“黄总,是夏老四。”有人小声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