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是这么多年来在望月楼倒是从未醉过。”

进到客栈中,何顺已经将房间定好了,不过是两间上房,一间下房。不得不说这何顺为人处事倒是很知道分寸,这样的人是很讨喜的,不过他将自己的房间换成下房,倒是没有必要,我不会去将人特意划分了等级来区别对待的。“何顺,你用不着替我省钱的,去,跟店家说,把下房换成上房。”

那少年上前抱拳道:“小的何顺见过两位姑娘。”

“云裳,你点吧,看看想吃什么,一切紧着你的口味就好,反正我是不挑食的,不用顾忌我。”我将菜单推到云裳手边,云裳却摇头笑道:“还是芷若姐姐你拿主意吧。”

“、、、、、、八。”

青石镇?天香楼?那不正是前几日我遇到仙子姐姐的地方么?这萧诺莫非当时也在天香楼?只是我真的记不起曾见过他。

“废什么话呢?要不要命了?赶紧的下马来,把金银首饰给我交出来,本大爷或许会饶你们一命!要是敢耍什么花样,定叫你们脑袋落地!”胖子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狠命地挥了挥手中的大刀,威吓道,同时让他的手下前后左右把我和云裳围了起来。

云裳若有所悟,缓缓点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芷若姐姐教训的是,是云裳太过妇人之仁了。”

“芷若姐姐。”听我出声询问,云裳方才抬头,看向我,咬着唇,蹙眉说道:“我是不是很没用,除了给芷若姐姐你添麻烦,什么忙我都帮不上。”

“杜十娘?芷若姐姐她是什么人?”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故事生在明朝,云裳并不知晓,我抿了口茶,润了润喉咙,将故事讲给她听。“那杜十娘是一个苦命的女子,她将自己的一切全部押在了一个叫李甲的男子身上,以为能够得到李甲的爱情,能够得到她想要的幸福,可惜她遇人不淑,最终选错了人,那李甲始终是嫌弃杜十娘曾为青楼女子的身份的,在带十娘回家拜见父母的途中将十娘转手卖给了另外的男人、、、、、、”

“好了云裳,我们不是朋友么,朋友之间何须计较那么多,不过区区五百两而已,你用不着在意的,不过嘛——”我微微一笑,挑眉道:“如果你想要感谢我的话,我倒是不介意的。”

“老夫这琴原本是千金不换的,可惜、、、、、这样吧。”老者不舍的看着桌上的绝色古琴,斟酌半晌,咬牙说道:“两位姑娘若当真想要这琴,老夫这琴就只卖两位五百两白银好了。”

“这城小,人少,街上便显得安静些,真是不错。”我同云裳选了二楼临街的位置来坐,吃饭的同时,可以看到楼下大街上的景象。并不宽敞的街道上,只有那么三三两两的几个人,比起襄阳,濠州那样的重城之地,这小城显得各位的清静。

我坐正了身子看着她,正色道:“学武可是很苦的,你受得了么?”我不希望云裳只是一时兴起才想要学武,想那纵是天资聪颖之辈,也不是三两日就可以将武功学好的,如果没有恒心,这武功怕是学来也只会半途而废。

“芷若姐姐。”云裳显然是吓坏了,脸色苍白的不像样子,我伸手将她拉到我的身后,“云裳你不用怕,有我在。”安慰了她一句,我冷冷扫了一眼各自缩身退后、目光惊惧不定的瞧着我的众光头和尚与见我去而复返眼下脸色大变的老尼姑,愤然道:“想不到本是佛门清净地的庵堂,竟然是一处藏污纳垢的所在。”我冷冷看着明显是这一群人中的首脑的老尼姑,目光瞥过她脖颈处的那块瘀红,心中暗暗骂自己白痴,那样的痕迹明显是她□后所留下的,我却因着她是出家人未作他想,真是笨的可以。想到刚刚险些因着自己的疏忽大意而将云裳置于险境,我不由一阵后怕,同时心中的怒火也不可抑制的烧成一片。

仙子姐姐笑了笑,说道:“周掌门其实不必替我担心的,我的武功虽然不足以抵挡千军万马,但至少自保还没有问题。”

仙子姐姐微微一怔,迟疑了下,并未接我手中的手帕,径自起身到洞口清洗了手上沾到的油腻。

“就你们仨了。”最终我捉了三条个头适中,足够果腹的鱼儿上了岸,将三条鱼用草绳栓了,用衣服兜了野果,然后抱了柴火,满意而归。

鼻翼边萦绕着的如兰幽香令的我的心突然狂跳不已,傻兮兮的愣在原地,我像个呆子似的怔怔凝视着仙子姐姐,一时间竟忘了该作何反应。直到仙子姐姐不动声色的将手收回,错开目光,我短路的脑袋才恢复了运转。

冷冷瞥了眼那锦瑟,我握紧手中的惊鸿剑,施展开峨眉剑法,横封斜掠,将射到身前的利箭封挡斩落,正当我应对锦瑟之际,那金面男子突然出手,趁机攻来,他手中雪亮的飞索穿过古树的枝叶闪电般飞来,直取我面门,我横剑封挡——

陈建怔了怔,忽的冷笑,说道:“周掌门言下之意是并不怕死了?”

见云裳脱险,我不由暗松了口气,可是陈建却显然大为恼火,但听其咆哮道:“来人!将她们三人拿下!一个也不准给我放走!”话音刚甫落定,便又有数十名劲装大汉从四下蹿出,自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组成合围之势,一同出招,快速攻向我同仙子姐姐。

“陈建,你休想利用我威胁周姑娘。”云裳闻言倒吸了口凉气,脸色苍白的出声清叱,扭过头来,颤声叫道:“周姑娘,你不要管我,快点走——”

“阁下先放了云裳。”

果然是陈建,混蛋!“说,陈府在哪儿?”

“这个问题或许我要问一问他了。”我的目光扫过被制住的十名弓弩手,从中认出那号施令、明显为首的一人,走近他,对上对方一双冷漠凌厉的眼睛,一字一字,清清楚楚的说道:“你听好了,我只问你一遍,你也只有一次作答的机会,你若合作,我便留你性命,否则我就用手中的剑送你一程,让你下地府去陪你的伙伴、、、、、、”我想我说的已经足够清楚了,于是话锋一转,沉声喝问道:“——是谁派你们在此埋伏我的?”

“血债血偿、、、、、”仙子姐姐缓缓重复了一遍,沉默了下,眼睛里闪过一抹悲悯之色:“江湖总是有太多的杀戮、、、、、、、”收起手中的烈焰朱华,敛了脸色,忽的说道:“周掌门,我尚需前往濠州一趟,便就此别过,来日再见。”

我心中犹豫着要不要将惊鸿剑的来历告之仙子姐姐,若是实言相告,我这身子的原主人用计夺得屠龙刀、倚天剑可不是件光彩的事,仙子姐姐一旦知情,我不能保证她会不会因此事对我心生反感,犹豫之际,却见仙子姐姐正端起桌上那杯被徐寿下过毒的酒,慢慢将杯中酒水洒在惊鸿剑剑刃上,我大为好奇,不知她意欲何为,于是暂且将惊鸿剑之事搁下,凑上前去,站在一旁,静静瞧着看她要做些什么。·

“不错!幽冥教内上至教主,下到教徒,几乎人人都擅毒术,除了其历代教主、圣女之外,教中四大护教长老一向由毒术最为高深的四人担当——”回眸看了我一眼,仙子姐姐意味深长道:“而南疆仙人正是现任的幽冥教四大护法长老之首、、、、、”

尹三娘显然是对红斗篷下的毒极为有信心,认定了我证明不了酒中无毒,于是摆出一副讥消不屑的表情看着我,看得我很是不爽,我冷哼一声,挥手,“啪。”的一声,有酒杯被扫落在地,狠狠摔碎成片——

卑鄙,无耻的家伙,自己擅长用毒就以毒害人,太阴险了。仙子姐姐,不要赌、、、、、千万不要赌!我紧张的盯着仙子姐姐,在心底一遍遍的默念,仙子姐姐,红斗篷明显不安好心,千万不要上了他的当,两杯酒你一杯也不能喝啊、、、、、、

仙子姐姐道:“先人与贵教有何恩怨,晚辈并不清楚。”

“、、、、、姓杨的,你今天来了,就别想离开,你不血债血偿,我尹三娘便难消心头之恨。”自称尹三娘的女子声音一变,带着哭腔泣诉道:“师父,你可要为乾儿做主啊,他就是死在这丫头手上的。”

“你不知道,我有个远房表弟是明教教徒,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义军军纪严明,不扰百姓,朱元璋元帅、徐达大将军个个都是英明之人,若是起义当真能够成功,咱们老百姓可就有好日子过了。”

“这两位姑娘的饭钱算在我身上就好。”来人年约三十几许,一袭锦衣,腰上挂着一块玉佩,样貌还过得去,只是嘴角浮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笑容,看得让人极不舒服。他走近后瞧清云裳的容貌,脸上露出喜色。

“我虽然不是江湖中人,但却听过不少有关你们江湖中那些英雄好汉的事迹。”云裳顿了顿,说道:“尤其是那武当七侠,不但个个都是侠义之士,更难得的是兄弟情深,令人称羡。”显然是联想到了自己的境遇,说道最后一句时云裳禁不住幽幽叹了口气,有些落寞的呢喃道:“不是人人都有他们那么好的福气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