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镇?天香楼?那不正是前几日我遇到仙子姐姐的地方么?这萧诺莫非当时也在天香楼?只是我真的记不起曾见过他。

“芷若姐姐。他们就是传说中的山贼强人么?”我身前的云裳回过头来,或许一路走来经历的意外与危险太多,她已经渐渐适应了这种随时会遇到麻烦的的江湖生活,所以面对眼下的场面,她变得从容淡定了很多。

云裳若有所悟,缓缓点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芷若姐姐教训的是,是云裳太过妇人之仁了。”

“小二哥,多谢你的好意,你放心,我们一会就离开。”我倒是并不怕李府的人回来找麻烦,只是一旦在这客栈中与李府的人动起手来,难免让这客栈跟着遭殃,实在是没有必要。

“杜十娘?芷若姐姐她是什么人?”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故事生在明朝,云裳并不知晓,我抿了口茶,润了润喉咙,将故事讲给她听。“那杜十娘是一个苦命的女子,她将自己的一切全部押在了一个叫李甲的男子身上,以为能够得到李甲的爱情,能够得到她想要的幸福,可惜她遇人不淑,最终选错了人,那李甲始终是嫌弃杜十娘曾为青楼女子的身份的,在带十娘回家拜见父母的途中将十娘转手卖给了另外的男人、、、、、、”

“自然喜欢。可是、、、、、这琴要五百两银子的,云裳又岂能让芷若姐姐如此破费。”云裳忽的抱起桌上的琴,转身往屋外而行。

“老夫这琴原本是千金不换的,可惜、、、、、这样吧。”老者不舍的看着桌上的绝色古琴,斟酌半晌,咬牙说道:“两位姑娘若当真想要这琴,老夫这琴就只卖两位五百两白银好了。”

“啊——!”终于,云裳回过神来,却并未如我教她的那般用脚来踩我,反倒是慌张的向后退了一步。

我坐正了身子看着她,正色道:“学武可是很苦的,你受得了么?”我不希望云裳只是一时兴起才想要学武,想那纵是天资聪颖之辈,也不是三两日就可以将武功学好的,如果没有恒心,这武功怕是学来也只会半途而废。

“怎么这么奇怪?”这水月庵位置偏远难寻,我跟云裳是因着向人详细打听过,才好不容易找到的这里,其他人若非特意应该极少能来到这里才是,虽说眼下乃是乱世,但这水月庵也不至于如此一副怕被外人窥觑的样子吧。回想起刚刚前来水月庵时,水月庵的大门也是紧闭着,敲了半天门,才有人来开门,而且前来开门的小尼姑脸上神色古怪、、、、、我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折身返回,伸手去推水月庵大门时,现那大门竟然从里面上了栓,心陡然一沉,快速退后两步,点足掠上院墙,看到水月庵里面情况的刹那,我只觉一股怒火不可抑制的蹿上心头。

仙子姐姐笑了笑,说道:“周掌门其实不必替我担心的,我的武功虽然不足以抵挡千军万马,但至少自保还没有问题。”

我摇头道:“非也,非也。云裳说这鱼味道鲜美,那是云裳的感觉,杨姐姐尝过之后,未必便同云裳一般的想法,要知每个人对食物的要求都各不相同,就像有的人喜欢吃辣,有的人喜欢吃甜,不是每个人的口味都一样的。”

“就你们仨了。”最终我捉了三条个头适中,足够果腹的鱼儿上了岸,将三条鱼用草绳栓了,用衣服兜了野果,然后抱了柴火,满意而归。

“周掌门倒是观察入微。”仙子姐姐似乎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点称赞。

冷冷瞥了眼那锦瑟,我握紧手中的惊鸿剑,施展开峨眉剑法,横封斜掠,将射到身前的利箭封挡斩落,正当我应对锦瑟之际,那金面男子突然出手,趁机攻来,他手中雪亮的飞索穿过古树的枝叶闪电般飞来,直取我面门,我横剑封挡——

周围一下子静了下来,利箭、暗器全都收住,我瞥眼看去,瞅见陈建正喝住原本被其下令前去追击仙子姐姐与云裳二人的手下、命令他们四散开来,分别守住东南西北各个方向,严阵以待、、、、、而在我左侧一丈之外,一身材修长,手持飞索,脸带金色面具的男子,目光正紧盯着对峙中的我与银面杀手,同样冷漠的眼神,身上的煞气却远比银面杀手要重。我微微蹙眉,收回目光,将注意力放回到眼前的敌人身上。片刻的对峙,我已试出对方的内力与我相较,尚有一定的差距,还不至于能伤到我,我若反击,有把握在三招之内,将其逼开,但为了确保仙子姐姐与云裳能够安全,我决定先拖延敌人一时半刻,再找机会冲杀出去。打定主意,于是我不动声色的消减手上劲力,让敌人的剑一点点递进,故意做出不敌对手的假象。

见云裳脱险,我不由暗松了口气,可是陈建却显然大为恼火,但听其咆哮道:“来人!将她们三人拿下!一个也不准给我放走!”话音刚甫落定,便又有数十名劲装大汉从四下蹿出,自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组成合围之势,一同出招,快速攻向我同仙子姐姐。

“可以,陈建,你将云裳放了,我立刻将倚天剑、屠龙刀的所在告诉你。”云裳身旁两名大汉手中的剑始终不离她周身,投鼠忌器下,我根本无法出手相救,无奈也只得见机行事了。

“阁下先放了云裳。”

“这、、、、、”

“这个问题或许我要问一问他了。”我的目光扫过被制住的十名弓弩手,从中认出那号施令、明显为首的一人,走近他,对上对方一双冷漠凌厉的眼睛,一字一字,清清楚楚的说道:“你听好了,我只问你一遍,你也只有一次作答的机会,你若合作,我便留你性命,否则我就用手中的剑送你一程,让你下地府去陪你的伙伴、、、、、、”我想我说的已经足够清楚了,于是话锋一转,沉声喝问道:“——是谁派你们在此埋伏我的?”

“有惊无险就好——”我长长吁了口气,却见仙子姐姐眼眸微微一黯,眉宇间透出淡淡的伤感,我心下一凛,低声问道:“杨姐姐,那位墨姑娘的伤是不是最终没能治好?”

我心中犹豫着要不要将惊鸿剑的来历告之仙子姐姐,若是实言相告,我这身子的原主人用计夺得屠龙刀、倚天剑可不是件光彩的事,仙子姐姐一旦知情,我不能保证她会不会因此事对我心生反感,犹豫之际,却见仙子姐姐正端起桌上那杯被徐寿下过毒的酒,慢慢将杯中酒水洒在惊鸿剑剑刃上,我大为好奇,不知她意欲何为,于是暂且将惊鸿剑之事搁下,凑上前去,站在一旁,静静瞧着看她要做些什么。·

“呵,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说实话,徐寿1o6岁的高龄真的让我吃惊不小,一个能在弹指之间取人性命的人,竟然是个已过百岁之人,想想,不由让人觉得一阵心寒。“对了、、、、、杨姐姐,那么方才南疆仙人口中所指的幽冥教又是个什么教派?我好像也从未听闻过。”

尹三娘显然是对红斗篷下的毒极为有信心,认定了我证明不了酒中无毒,于是摆出一副讥消不屑的表情看着我,看得我很是不爽,我冷哼一声,挥手,“啪。”的一声,有酒杯被扫落在地,狠狠摔碎成片——

赌局!搞什么鬼?我暗暗担心,不知红斗篷想要耍什么阴谋诡计对付仙子姐姐。

仙子姐姐道:“先人与贵教有何恩怨,晚辈并不清楚。”

“徐老怪竟来了中原!”我正留心听着楼上的动静,却不经意的听到邻座的老妇人摇头轻叹了一声,她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似乎并不想引得他人注意。“哎,不知谁又要遭殃了。”

“你不知道,我有个远房表弟是明教教徒,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义军军纪严明,不扰百姓,朱元璋元帅、徐达大将军个个都是英明之人,若是起义当真能够成功,咱们老百姓可就有好日子过了。”

“周姑娘、、、、”云裳抿着唇,瞧着我,脸色微红。

“我虽然不是江湖中人,但却听过不少有关你们江湖中那些英雄好汉的事迹。”云裳顿了顿,说道:“尤其是那武当七侠,不但个个都是侠义之士,更难得的是兄弟情深,令人称羡。”显然是联想到了自己的境遇,说道最后一句时云裳禁不住幽幽叹了口气,有些落寞的呢喃道:“不是人人都有他们那么好的福气的、、、、”

“哈、、、、”我叹笑一声,摇头道:“阁下长成这幅尊容,那也没办法,怨不得天,恨不得地,只能怪令尊令堂没能给你一副好皮囊,但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就太过痴心妄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