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善良是种美德,可是对待坏人可千万要不得半点善良的。”江湖险恶,人心叵测的道理,云裳还是没有真正明白,她若是不收起她的善良跟同情,早晚有一天是会吃亏的。“我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一只蝎子想到河的对岸去,但她不会游泳。这时,她看到一只青蛙,就肯求青蛙背她过去。青蛙说:可以,但是怕路上你偷偷蜇我。蝎子说:不会的,蜇了你,我也会落水淹死的。于是青蛙背着蝎子过那条河,可刚到河中间,蝎子就蜇了青蛙一下,他们两个一起落到水里,青蛙问:为什么?蜇了我你也会死掉的。蝎子说:没办法,这是我的天性。一个本性就恶的人,你如何能指望他会变得善良?”我指指前边那李府家丁,说道:“那家丁轻薄女子,品性下作,一会儿我若只是对他小惩大诫,他或许在咱们眼皮底下行为会有所收敛,但待咱们一离开,后面出城的女子免不得又要被他上下其手了。对恶人的善良往往便是对好人的残忍,云裳你要记住这个道理。”

“叩叩叩!”轻轻的敲门声之后,传来的是小二小心翼翼的声音:“两、两位客官,刚刚那些李府的家伙应该是回去找人了,两位客官听小的一句劝,趁李府的人还没回来,快些收拾了东西,想办法出城离开吧。”

“云裳,你倒是看得透彻,如果其他女子也都如你这般想得明白,像杜十娘那样的悲剧也能少很多。”

“当然是送给你的,我又不会弹琴,难道自己买来搁着积尘么!”我走过去,看着一脸喜悦之色的云裳,自己的心情也不由得大好。“这礼物你喜欢吧?”

“老人家,您这把琴究竟怎么卖?”看得出云裳是很喜欢绝色的,那么就看这老者如何开价了。

云裳错愕的看着我,脸色蓦地变红,眼见她再不反抗,我的唇可真的就要碰上她的了,她不急,我只好替她急了,“我说云裳,你再没反应,我这“流氓”可真的就要一亲芳泽了。”

“嗯、、、、、”云裳走过来,在我的身旁坐了下来,用满是期待的眼神望着我,“芷若姐姐你教我好么?”

那师太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忙伸手拉了衣服去遮脖子上的瘀红,脸上神色大为古怪。我也顾不得理会她了,转身出了水月庵,我方才踏出水月庵,身后的庵门便紧跟着被人关上。

“嗯,只是两军交战不同于江湖厮杀,纵然武功再高的侠士,面对千军万马只怕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杨姐姐,我不希望你孤身涉险,明日还是让我和你一起同去濠州城吧。”如若不能陪在仙子姐姐身边我始终觉得不安心。

仙子姐姐看我一眼,失笑道:“云裳姑娘既说这鱼的味道好,那自然是好的,周掌门又何必在意它是否合乎我的口味?”

我就像一只掉进鱼缸里的猫,各种眼花缭乱,各种难以抉择,若非记着仙子姐姐同云裳还在山洞里等着我回去,怕是捉鱼我就要捉大半个时辰的。

“这个嘛、、、、、、”我斟酌了下,将我的猜测道出:“众人皆知当年杨大侠夫妇退隐江湖之后在终南山古墓定居,杨姐姐身为杨大侠的后人,按理自然是该住在古墓中的,不过古墓之内少见阳光,若是杨姐姐身居其中,脸色似乎应该略显苍白才是、、、、、所以我猜杨姐姐在古墓外结庐而居的可能性好像更大些——不知是否正确?”

看着一支支破空而至、疾速射来的利箭,我禁不住扯了扯唇角,心底暗暗自嘲——果然对敌人是不可以心慈手软的,不能因着对方是女子,便不同对待,敌我分明之时,要不得半点怜香惜玉,否则只能是如眼前这般给自己找麻烦而已!

敌人的剑在竭力推进,我有些诧异的看到那握剑的竟是一只五指纤细、白玉无瑕的手。我手上暗聚内力,攥紧了剑刃,然后抬眸,自落叶间看向近在咫尺的敌人——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竟险些一剑要了我的性命。然而,令我失望的是,映入眼帘的并非红颜绝色,而是一张白银面具,面具后的眼睛令我觉得分外的冷,冷到几乎不带有一丝情感。

我呼吸一滞,待要上前阻止已然来不及,千钧一之际,但见仙子姐姐双手一扬,袖中两条白练闪电般祭出,一条取向陈锋,挡开对方刺向云裳的一剑,另一条卷上云裳的腰际,手臂一收,白练将云裳整个人向后带飞至其身畔。

陈建讪讪一笑,说道:“我陈某只想向云裳姑娘表明心迹而已,云裳姑娘何必动怒。”言罢,收回目光,嘴角嚅笑道:“周掌门,你所提的要求我都一一满足了,既然已经确定了云裳姑娘确实无事,现在也该轮到周掌门你拿出一点诚意来了罢。”

陈建眼色沉了沉,微微冷笑道:“那么周掌门要如何才肯将刀剑交出来?”

“店家,你如果当真知道是谁带走了周掌门的朋友,便请如实相告——”仙子姐姐上前一步,出声劝道:“我们保证不会让对方知道是你告诉我们的就是。”

仙子姐姐摇了摇头,目光有些悲悯地掠过地上的多具尸体,然后望向我:“周掌门,不知这些人是因着何故要埋伏于周掌门你的?”

“因着有所提防,幽冥教未能奈何先祖半分。”

惊鸿剑是难得的神兵利器,若是其他人问我借剑我定然是会考虑要不要借,但仙子姐姐可不同,不要说是借剑,纵然是让我把惊鸿剑送给她我都不会有丝毫的犹豫。我递上惊鸿剑,仙子姐姐伸手接过,她缓缓拔剑出鞘,一时间青光萦绕,寒气逼人。仙子姐姐轻轻“噫”了一声,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突然变得迷离起来,她横剑于眼前,细细打量了惊鸿剑一番,又轻轻在剑身上弹了一指,惊鸿剑出清越的龙吟声。仙子姐姐目光复杂的看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却只是淡淡赞了句“好剑。”而已,便转身移步到了桌前。

“啊?1o6岁!”我只道自己听错了,可是仙子姐姐却颔首清楚的重复道:“不错,1o6岁,徐寿之所以被称作南疆仙人,是因为他的确长寿。”

尹三娘冷笑道:“好,那我倒是想看看你要怎么证明这姓杨的臭丫头选的酒无毒!”

“丫头,你倒是会讲话,但老夫也非狂妄自大,无自知之明之辈、、、、、、真正动起手来,只怕你胜不得老夫三人,老夫三人也轻易胜你不得,我们与其在此大打出手,最终斗得个两败俱伤,倒不如索性赌他一局,以决生死!丫头,你觉得如何?”

红斗篷低低咳了几声,身子向后微微倾了倾,半晌似是喃喃自语道:“我们南疆地广人稀,不似中原人才济济,能出一用毒奇才实属不宜,乾儿恰恰便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纵然那孩子性子冷酷顽劣了些,可是那孩子在用毒上的天分却是我幽冥教自建教以来最高的一个,原本老夫还想培养那孩子继任我幽冥教做下一任教主的、、、、、唉、、、、可惜他命太短,福太薄。”红斗篷的声音低沉飘忽,诡异非常,蓦地他嘶哑着嗓子,有些讽刺的笑道:“呵呵、、、、、、说来当真是巧得很呐,当初你先祖杨过险些灭了我幽冥教,如今你这丫头又杀了老夫的徒孙,新仇旧恨今日我们真得一起算个清楚了!”

红斗篷师徒三人上了楼,挤在楼梯口的众人,一个个咽了口唾液,连忙识趣地往旁边退了退,让开一条通道,三人便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向右手侧临街的一张桌子,因着位置太靠内,从我现在所坐的位置向上看,并未看到那座位上坐着的是什么人。

“你知道的到不少,是从哪里听来的?不会是道听途说吧?”

“哈哈、、、、、”我开怀大笑,突然间现捉弄这云裳倒是蛮有趣的事。

“嗯。”我应了一声:“怎么?云裳姑娘对江湖中人感兴趣么?”

“好大的口气——”蝶舞尚未开口,薛聪已经叫嚣出声:“今天谁也休想带走蝶舞,本少爷要定了这女人!”

“怎么可能?以那夫妻二人的武功没有道理能够从杨姐姐手中逃走的?”我大为意外,有些半信半疑。昨日那夫妻二人与杨姐姐交手时的情形,我看的很清楚,他们的武功虽然不弱,却也只能算是江湖上的二流角色,根本无法与杨姐姐的武功相提并论。没有道理杨姐姐会让他们逃走啊。

“瑶琴、、、、、”默默的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我突然想起了蔡伸的那首《点绛唇》“人面桃花,去年今日津亭见。瑶琴锦荐。一弄清商怨。今日重来,不见如花面。空肠断,乱红千片,流水天涯远。”虽然有着淡淡的愁绪,却真真让人过目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