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喜欢。可是、、、、、这琴要五百两银子的,云裳又岂能让芷若姐姐如此破费。”云裳忽的抱起桌上的琴,转身往屋外而行。

“老人家目光如炬,云裳平日里的确时常与琴音相伴。”顿了顿,云裳脸上掠过一抹憾色,只听她幽幽叹道:“、、、、、、可惜这次走的匆忙,陪了我数载的那把清音却是未能带在身边。”

“啊——!”终于,云裳回过神来,却并未如我教她的那般用脚来踩我,反倒是慌张的向后退了一步。

“仙子姐姐,我原本还想着将手帕洗干净了等见着你时还给你的,现在看来还是买方新的送给你更合适一些,至于你的这方手帕,我就留下来自己做纪念好了。”虽然手帕上有血迹,但毕竟是仙子姐姐的贴身之物,我可不舍得将手帕丢掉,当下便将手帕拧干了搭在一旁的一块青石上晾着,准备等晾干后,再好好收起来,以后带在身边。我活动了下有些酸的双肩,然后找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倚在青石上,边闭目小憩,边等着太阳将手帕晾干,只是刚刚闭上眼,耳边就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声靠近——云裳走路,脚步一向很轻,总怕惊扰到别人似的,莲步轻移这词很适合拿来形容她。

“怎么这么奇怪?”这水月庵位置偏远难寻,我跟云裳是因着向人详细打听过,才好不容易找到的这里,其他人若非特意应该极少能来到这里才是,虽说眼下乃是乱世,但这水月庵也不至于如此一副怕被外人窥觑的样子吧。回想起刚刚前来水月庵时,水月庵的大门也是紧闭着,敲了半天门,才有人来开门,而且前来开门的小尼姑脸上神色古怪、、、、、我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折身返回,伸手去推水月庵大门时,现那大门竟然从里面上了栓,心陡然一沉,快速退后两步,点足掠上院墙,看到水月庵里面情况的刹那,我只觉一股怒火不可抑制的蹿上心头。

“多谢杨姐姐。”我抬头冲仙子姐姐笑了笑,见她度步到了洞口并未反身回去继续休息,于是也起身跟了过去同她并肩而立。

我摇头道:“非也,非也。云裳说这鱼味道鲜美,那是云裳的感觉,杨姐姐尝过之后,未必便同云裳一般的想法,要知每个人对食物的要求都各不相同,就像有的人喜欢吃辣,有的人喜欢吃甜,不是每个人的口味都一样的。”

独自出了山洞,小心的将洞口掩饰好,记清山洞所在的方位,我便开始四下捡拾能烧的木材,途中好运气的让我摘到些野果,待柴火拾的差不多够用了,我便准备转身往回走回山洞去,这时隐约的我听到不远处似乎有流水声,虽然因着习武,听力比正常人强上好多,但此时天正下着雨,雨声混淆其中,一时之间倒也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周围是否有水源,但如果有的话,那就可以捉些鱼虾回去烤来吃,要比只啃野果好得多。是否有水源看了便知,只是多走几步路而已,当下我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向前走去,走出不远的距离,果然看到一处水潭,我精神一振,快步上前。那水潭不大,是由山上流水积聚而成,潭水漫过周遭山石,蜿蜒成溪,迤俪朝东。

“周掌门倒是观察入微。”仙子姐姐似乎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点称赞。

“周芷若,你哪里走!”陈建暴怒,冷声喝令,吩咐手下弓弩手纷纷向我射箭,想要拦住我。

周围一下子静了下来,利箭、暗器全都收住,我瞥眼看去,瞅见陈建正喝住原本被其下令前去追击仙子姐姐与云裳二人的手下、命令他们四散开来,分别守住东南西北各个方向,严阵以待、、、、、而在我左侧一丈之外,一身材修长,手持飞索,脸带金色面具的男子,目光正紧盯着对峙中的我与银面杀手,同样冷漠的眼神,身上的煞气却远比银面杀手要重。我微微蹙眉,收回目光,将注意力放回到眼前的敌人身上。片刻的对峙,我已试出对方的内力与我相较,尚有一定的差距,还不至于能伤到我,我若反击,有把握在三招之内,将其逼开,但为了确保仙子姐姐与云裳能够安全,我决定先拖延敌人一时半刻,再找机会冲杀出去。打定主意,于是我不动声色的消减手上劲力,让敌人的剑一点点递进,故意做出不敌对手的假象。

我心中一沉,又惊又怒,断喝道:“陈锋,你若敢伤云裳一根寒毛,我今日定叫你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嗤!——分神的刹那,左肩被敌人一剑划伤,痛在意料之中,可是伤口处莫名的麻痒却令我心下暗惊,点足向后飘开一丈之距,迅速低头望向受伤之处,一看之下,我不由倒吸了口凉气——但见左肩受伤处、从那细长的伤口中流淌而出的血液竟赫然呈紫黑色,分明便是中毒之状!来不及多想,我第一时间抬手,削去了伤口周围的肌肉,同时封了左肩处的穴道,而那刺伤我的大汉见一击得中,面露喜色,人如影随形,飞扑而至,手中长剑横扫过来。我咬着牙关,强忍痛意,手腕一抬,挥剑斜削,青芒掠过,但听“嚓!”的一声——削金断玉的惊鸿剑极其轻易的将敌人的兵刃斩断!毫不意外的看到敌人眼中错愕的神情,我扬眉冷笑,在对方抽身向后疾退之际,一剑刺出,噗!——惊鸿剑贯穿敌人心脏,当场了结了对方性命。这时,耳边劲风袭来,两柄寒气逼人的利剑一左一右闪电般向我刺来,分取我咽喉、心脏两处要害,我一掌击出,拍开身前敌人的尸体,向后飘开。攻向我的两名劲装大汉,身形一晃,避开飞向他们的同伴尸体,速度不减分毫,合身扑来,一切恰如我愿,飘身退到墙角之际,我单足一点墙壁、回身快速迎向追击而来的敌人,手中惊鸿剑斜削当先一人的颈侧,对方知其手中兵刃无法与我手中的惊鸿剑相抗衡,收剑向一侧避让,我加快身形,抢上前去,对方见我逼近,忙持剑横扫,无暇再去顾及手中兵刃会被斩断。右侧有凌厉的破空之声,却是另一名劲装大汉长剑递到,想要迫我撤剑回防,救其同伴性命,我心念一动,变攻为守,侧身避过身前横扫而来的一剑,趁与敌人擦身而过的瞬间,聚气于指,屈指疾弹,“铮!——”强劲的内力有如实质弹在敌人手中的长剑上,敌人闷哼一声,虎口吃痛,手中长剑脱手飞出,我趁其空门咋现之际,一指封住对方胸前大穴,将其制住,而后抓了对方衣襟,用其身体作为肉盾,挡向刺来的长剑。噗!——长剑贯体而入,敌人丧命于自己同伴之手,下一刻,我手中的惊鸿剑亦割破了杀人者的咽喉。

“可以,陈建,你将云裳放了,我立刻将倚天剑、屠龙刀的所在告诉你。”云裳身旁两名大汉手中的剑始终不离她周身,投鼠忌器下,我根本无法出手相救,无奈也只得见机行事了。

“云裳姑娘说这里危险,让你不要管她,快点离开。”身后,仙子姐姐忽的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我微微一怔,诧异回眸,她将目光自云裳身上收回,淡淡说道:“我略通唇语。”

“这、、、、、”

云裳,你千万不要有事!、、、、、、

“有惊无险就好——”我长长吁了口气,却见仙子姐姐眼眸微微一黯,眉宇间透出淡淡的伤感,我心下一凛,低声问道:“杨姐姐,那位墨姑娘的伤是不是最终没能治好?”

仙子姐姐道:“中了醉朦胧之毒的人便如酒醉之人一般,会不断昏睡,虽然拥有清醒的意识,却无法从睡梦中醒来,最终只能在睡梦中死去、、、、、”

“呵,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说实话,徐寿1o6岁的高龄真的让我吃惊不小,一个能在弹指之间取人性命的人,竟然是个已过百岁之人,想想,不由让人觉得一阵心寒。“对了、、、、、杨姐姐,那么方才南疆仙人口中所指的幽冥教又是个什么教派?我好像也从未听闻过。”

仙子姐姐也抬眸看着我,眸底有着好奇。

赌局!搞什么鬼?我暗暗担心,不知红斗篷想要耍什么阴谋诡计对付仙子姐姐。

尹三娘恶狠狠的说道:“姓杨的,前几次不过是你运气好,你难道当真以为今日也能侥幸逃命?”

“徐老怪竟来了中原!”我正留心听着楼上的动静,却不经意的听到邻座的老妇人摇头轻叹了一声,她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似乎并不想引得他人注意。“哎,不知谁又要遭殃了。”

“你看,今天第三波官兵了,也不知生了什么大事?”

“周姑娘、、、、”云裳抿着唇,瞧着我,脸色微红。

“好,我们走。”

“哈、、、、”我叹笑一声,摇头道:“阁下长成这幅尊容,那也没办法,怨不得天,恨不得地,只能怪令尊令堂没能给你一副好皮囊,但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就太过痴心妄想了!”

“谢谢。”我接过水杯,喝了起来,喝完之后将水杯递给殷离,精神稍稍恢复了一些,我迫不及待的追问:“殷姑娘,你还没告诉我杨姐姐她们人呢?”

“想不到杨姐姐的名字竟也不离音律,想必杨姐姐琴艺上的造诣定然非凡。”连几名随身婢女琴箫技艺都非同一般,我想仙子姐姐音律上的造诣只怕更是登峰造极。

仙子姐姐未置可否,只对那叫琪月的白衣女子微微颔首,示意道:“琪月,你便先替周掌门的朋友瞧一瞧,看看其伤势究竟如何。”然后又对其余人说道:“大家暂且在此休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