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亚历山大又从这里侵入印度。不管是孔雀王朝还是友多王朝时代,这里一直是文化教育重地。我刚刚去过的塔克西拉曾经拥有印度最重要的一些高等学府,无论是社会科学、自然科学还是医学,者阴良发达。一位西方历史学家甚至说,这地方的学术地位,相当于中世纪的巴黎。

那么僧人与诗人呢?诗人,首先提叨仔些边塞诗人,也包括像李白这样脚头特别散的大诗人,一生走的路倒确实不少,但要他们当真翻越塔克拉玛干沙漠和帕米尔高原就不太可能了,即使有这种愿望,也没有足够的意志、毅力和体能。诗人往往多愁善感,遇到生命绝境,在精神上很可能崩溃。至于其他貌似狂放的文人,不管平日嘴上多么万水千山,一遇到真正的艰辛大多逃之夭夭,然后又转过身来在行路者背后指指点点。文人通病,古今皆然。僧人就不一样了。宗教理念给他们带来了巨人的能量,他们中的优秀分子,更是不惜穿越生命绝境,去获取精神上的经典,因此就有可能出现惊天地、泣鬼神的脚步。

与讲经堂一墙之隔,是饭厅和厨房。当年僧人们席地而坐,就着一个个方石墩用餐,石墩还留下四个。饭厅紧靠山崖,山崖下是一道现在已经干涸的河流,隔河是.几座坡势平缓的山,据说当时米听讲的各地普通僧人,就在对面山坡上搭起一个个僧寮休息。

在离希腊本土刀卜么遥远的地方出现希腊城堡,我们立即就会想到公元前四世纪东征此地的亚历山大。果然是他。他带来了又万多部队,分两个地方驻扎,这儿便是其中之一。

由此我猛然憬悟:美与丑的极端性对比,便是人间与地狱的差别。

今天不是星期天,但孩了河门都站在这里。有几个在卖一块块的面食,面食上有绿点,那是豆角,有红点,那是颜色,但更多的是黑点,那是苍蝇。

听他这么一说我们都忍不住扑味一声笑了,说:“那你也该挑一挑啊。”原来两名士兵中有一个是严重的‘,斗鸡眼”,不知他端枪瞄准会不会打到自己想保护的人。

曼苏尔医生非常热爱自己的国家和民族。有一句话他给我讲了很多遍,每次讲的时候双眼都流露出很大的委屈。他说,在中国,很多朋友总把伊朗看成是阿拉伯世界的,开口闭口都是“你们阿拉伯人”,实在是很大的错误。我说:'‘我知道,你们是堂堂居鲁上、大流士的后代,至少也要追溯到辉煌的安息王朝、萨珊王朝……”他笑了,然后腼腆地说:“我弟弟的名字就叫大流士?伊扎迪,在北京工作。”

处在这种风暴中最大的担忧是不知它会加强到什么程度。车队一下子变得很渺小,任凭天地间那双巨手随意发落。

石壁前是一个宽阔的平坡,像一个狭长的广场,须攀登才能抵达。我第一个爬了上去,正在一一仰望,与我们一起来的一位伊朗文化专家也跟了_卜来。他已年迈,气喘吁吁地对我说,那些石壁上的殿门是大流士与另外三个国王的陵墓,由于他们都信奉拜火教,便按照拜火教的方式安葬,与天地同在。凿壁为墓,是帝王的特殊待遇。我看这些墓窟离地面总有五十多米高,便问专家是否上去过,他说没有,听说墓室里有一个拜.火教的神坛。此刻我们只能远远地仰望着外面,能看到那里刻着柱了和图案,但由于太高,什么图案也看不清。

我还无法把这些国名与现在世界上所处的地区全部一一对应起来,但还是被一种脾晚天下的羁气和豪气震撼了。

整个陵寝构架未散,但大石早已棱磨角损,圆钝不整。

我们住的旅馆就是以阿巴斯国王的名字命名的,走廊上挂着几个世纪前西方画家在这里写生的复印件,可知现在的建筑样式与当时基本没有区别,只是翻新了。再早一点,这.儿正恰是丝绸之路的重要旅栈,中国商人大多到此为止了,由波斯商人把买卖往西方做。也有继续走下去的,那么这j公犹是一个歇脚点。

由此想起,我们出发至今,无论是每天的报道还是我的日记,基本上都是“报喜不报优”。一是怕给人留下“危言耸听”的印象,二是麻烦未曾解决时不知如何来写,一旦解决了又失去了写的价值。结果给人的感觉是一路上消消停停,轻松自在。其实根本不是刀万回事。到出来才知道,以前旅行时早已习以为常的安全保证和诉求网络,在这些国家大多不存在。像我们这样一个在性质上只属于民间,在形态上却引人注目的车队,不寻求保护很危险,寻求保护更危险。

此间最有趣味的事情是,本来已经够嘈杂拥挤的中国,居然腾出手来帮别人解决这个问题了。初一看让人疑惑,细一想很有道理,因为我们至少已经积累了大量以快捷方式缓解嘈杂拥挤的经验,既有正面的,也有负面的,相当于“久病成良医”。

厅堂里静谧无风,那面伊朗国旗,永久地垂落。

一九九九年十一月二十一日伊朗德黑兰,夜宿l司eh旅馆

看门老人非常激动,说他自己也是犹太人,有幸在这里守望着二千三百年前犹太人和波斯人友谊的人证物证。他脚吓个小小的石门和棺室里的梁柱、天窗,都是二千多年前的原物,又说至今还有世界各地的犹太人到这里来参拜。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只要愿意听,一切都能延续,只要能够延续,一切都能改观。文明的历史,就是这样书写。民间传说的探义,真让人惊叹。

我不相信他们能完全听明白语速如此快的英语,但他们知道,这位小姐的火比刚才那位更大,而她背后,站着一排脸色峻厉的中国男人。

看到这里,我心头一热,占代战争并不重要,只是在这些部位,我看到我的艺术家同行在工作了。我的同行,你们在哪里?你们只要稍稍动作,我都能发现和捕捉,不管你们是否动作在整体不喜欢的作品里。你们的日子,乞断导还好吗?

若悬河这个哥哥头发微卷,脸色黝黑,眼神腼腆而又成熟,一看就知道已经承受了很重的生活担子。问他为什么不读书,他平静地说,父亲死于战争,家里还有母亲和妹妹。这个简练的回答使我们都沉默了。

一九九九平十一月六日,约旦佩特拉,夜宿silkroad旅馆

这种宗教的悲剧感有多种走向。取其上者,在人类的意义上走向崇高;取其下者,在狭窄的意气中陷于争斗。,因此,耶路撒冷的路途也有多种方向。

两面国旗跟着曲子顺斜线下降,余摊戈的底部交汇在一起。两边的仪仗队取回自己的国旗,捧持着正步走回营房。眶哪一声,国门关了。

看完这个仪式回旅馆,路上有朋友问我有何感想,我说:对抗之中完全趋同,就像亲密之中暗暗敌对,很值得玩味。

一九九九年十二月十日,拉合尔,夜宿avari肠h~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