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如并未察觉出异常,从癞头他们被抓的那天晚上开始她就知道了自己确确实实能在没有油灯的情况下看到晚上的东西。

这边找不到什么珍贵的木材,所幸先前孙老板让他做东西时还剩下一截檀木,刚好够做一个发簪。

就算不像其他人那样嫌弃,大概也会想她脸上这个斑是怎么来的吧。

喜如感觉脸上还残留着他指腹粗糙的触感,脸上微热,拿了瓜瓢把水倒回缸里,说:“你先出去,我倒开水给你。”

癞头一听,表情更不自在了,求助似的看向已经把柴放下的荣猛,“大哥……”

啊啊啊,要死了!

所以阮全把这次事情的气都发泄在阮喜珠身上,几乎天天都能听到他在家骂阮喜珠的声音,以前骂喜如的话有多难听,现在骂阮喜珠的话就有多难听。

尖叫声骂喊声哭声,不绝于耳,整个阮家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热闹了。

说罢,低头一捂脸转身就往左前方的柱子上冲去。

十几年的压岁钱,每年二十三文二三十文这样地收,十年了也得近三百文,都够买好些粮食了,他们还等着以后用这个钱往嫁妆里头填呢,现在竟然说不见了?!

“荣大哥,”喜如心中反射性一惊,但很快做出反应。

陈桂芳在厨房烧水呢,听到这动静赶紧出来看,这一看,几乎立马就给愣在门边了。

后头这话是看着他说的,荣猛还没抬起的脚一对上自己喜欢的人的眼睛就跟生了根似的,只知道点头。

癞头暴怒,睚眦欲裂的,那模样,就像是恨不得把说这话的人给生吞活剥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这家伙的屋子就跟上了水泥似的,咋点都点不上火,窗子是被封死的,怎么搞也进不去,连窗户纸戳了半天都戳不动。

陈老太抹了一把眼角,随即又抬头看向他,说:“猛子,老太婆晓得你是个好的,就问你一句,你到底为啥要拿那么些个银子把那孩子接你家去?今后你们咋打算的?”

荣猛暗暗深吸一口气,板着喜如肩膀的手紧了紧,“我……我……”

就有人笑了,说:“耐不住人家荣汉子就喜欢那样儿的,你哭啥,赶紧去追人啊,再不追就真的跑了。”

先不说她是不是破鞋,啥叫“你永远都是我的阿猛”?两人都到了这个地步了?

现在光说句话就心跳得砰砰砰的,想想以后还要一起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一段时间,到了时候,她真的能做到不回头地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