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管陈桂芳跟阮全在家怎么打骂她,不管外人怎么说她丑,她从六岁开始就没有再哭过了。
啊!完蛋了,为什么明明她在面对别人的时候都能做到不慌不忙的,偏偏到了他这里就成了这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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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阳看着他这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便道:“兄弟,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看你明年就二十九了,总不能真打光棍吧?既然喜欢,何不如就……”
“闺女都这么大了还动不动就动手,有你这么当爹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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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她如果遇上这种情况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低头道歉,因为她长得丑,所以连在别人面前抬起头的资格都没有,大伙儿都会在看到她脸上斑时一脸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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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渐渐黑下来的天,喜如心急如焚,她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在这纠结,无奈之下一咬牙跺脚。
“我说你没事吧?”
熟悉的声音,七嘴八舌的,吵得人耳朵根子疼。
都是旧货,上头的镀银都掉了,跟铁锈似的。
家里一共六口人,老幺还在上学堂,家庭条件摆那儿。
偏远小村子里平时也没什么人戴得起首饰,喜如这样的更不会有什么首饰了,阮喜珠还穿了耳洞,喜如连个耳洞都没有。
所以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喜如还是微微吃了一惊,抬眼看向陈琼芳。
陈琼芳把她按着坐下,桌子上摆着阮喜珠平时用的那面铜镜,“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得好好拾掇拾掇。”
话刚说完,阮喜珠就从厨房端来一盆水放在喜如边上,说:“来,用我这个胰子洗。”
把猪的胰腺的污血洗净,撕除脂肪后研磨成糊状,再加入豆粉、香料等,均匀地混合后经过自然干燥制成的胰子在镇上至少得卖十个铜板。
这还是便宜的,大户人家用的那种贵的一个就得几百文或者一两,够寻常百姓家两个月的生活费了。
阮喜珠用的这个虽说是最便宜的那种,但放眼整个村也没几个姑娘家用,喜如平时也就用冷水抹一把算完事,哪像她到处都弄得香香的。
阮全今天难得没下地,阮喜珠把胰子放到桌子上的时候他也进来了,看了喜如一眼后很嫌恶地说:“那么好的东西给她用,别糟蹋了。”
陈桂芳姐妹俩神情微僵,就听阮喜珠说:“爹,大好的日子你就别说这些话了,再说喜如跟荣大哥也是两情相悦,跟你们想的不一样。”
喜如闻言在心里翻了一个大白眼,转了转眼珠看到凳子脚边阮喜珠垂在边上的裙子,心中不禁暗笑。
趁着几人没注意到的时候不着痕迹地把凳子往上抬了抬,然后坐下,抬头冲阮喜珠笑了笑,“谢谢大姐。”
喜如几乎从未在家露出过半分笑脸,这一笑,不仅往阮喜珠怔住,连阮全跟陈桂芳姐妹也愣了愣。
喜如心中微微冷笑,没去理会几人的表情,拧干毛巾在脸上擦了两把便算完事。
阮喜珠本也不想她碰她的胰子,担心她脸上的斑会传染,不用更好。
短暂的怔愣后阮喜珠回过神来,脸上挂着假笑转身准备走,不曾想脚下却是一绊,喜如适时起身。
“啊!”
“哐当!”
惊呼与脸盆落地的声音同时响起,喜如洗过脸后的小半盆水就这么直直地淋到了摔倒在地的阮喜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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