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将拐杖指着冰儿,发动法力,冰儿就在法力的作用下从水中浮了起来,然后慢慢地飞出了水面,最后降落在溪边的草地上。

冰儿道:“爷爷,说不定那位先生现在就在山里等着我们呢,我们进山就能找到他了。”

冰儿是个苦命的孩子,这么小的年纪,就失去了父母和兄长,只剩下一个爷爷相依为命,而现在爷爷看样子也不活不了多久了,如果他真的撒手人寰,那么冰儿就彻底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一个如此弱小的女孩,又如何在这动乱不安的年代中生存呢?

果然,他们从山边的小路拐上一条大路的时候,发现远处有许多百姓背着包袱行李离开村庄。

柳毅只是一味傻笑,他心想:“好在我说不了话,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柳毅跪下来,给那些死去的人磕了头,冰儿见了,也跟着跪下磕了头。三人在坟边站了一会儿,然后下了山。

老人用手轻轻拍了拍黑魂枭的背部,黑魂枭发出一声雕一样的长鸣,然后朝着山下飞去。

赵之用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办法来。转头往后面一看,只看到一片广阔无边的云海,太阳已经沉入云海之中,云海就像风暴来临之前的阴暗海面一样,浪潮汹涌,暗藏危机。

那孩子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道:“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若是把小命丢在这里,那就不太不值了。”

从冰儿这一次的反应,赵之用也真切地看出来:冰儿现在已经离不开柳毅了。

赵之用回过神来道:“哦,没事。”

柳毅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引来这些可怕的事情?他到底在隐瞒什么?赵之用越想越觉得疑惑,他打算等柳毅醒来之后一定要问个明白。

“啊,怎么回事!”

魂魄们看了一会儿,纷纷尖叫起来,就像关在鸡笼里鸡,看到外面的杀戮和死亡之后,都惊恐异常地在洞窟里面跑来跑去,暴躁不安。

烈火照亮了两边的峭壁。柳毅盯着两边看了一会儿才发现,原来此处是一个巨大的监牢,是通灵人用来关押魂魄的地方。两边的峭壁上布满无数个小小的洞窟,洞窟被黑烟形成的网状牢门封锁住了。

通灵人稍稍转过身去看了柳毅一眼,然后用手指着柳毅,对赵之用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那个孩子。”

樟树村现在除了赵之用和冰儿,其他所有村民都变成了尸妖。村民们都是被变成尸妖的人咬死之后,接着恶灵附体,也变成了尸妖,整个村庄到处都弥漫着一种血腥而阴暗的恐怖气息。

柳毅心想:“不好,看来他们已经发现我了!”柳毅现在并不担心自己会出什么事,他担心的是如果通灵人来了村里,赵之用和冰儿可能就会有危险。

“对,烧死他!”

赵之用看着魏广富那怪异的眼神,又看了看捆住树上的柳毅,心里越来越担忧。

赵之用被逼得无路可退了,心里想到冰儿,就打算承认柳毅是个不正常的孩子。可是他始终无法说出口,他总觉得这样说了会把柳毅害死,他内心深处不想做出这样的事情,他还是很同情柳毅的,相信柳毅并不是一个坏孩子。

大勇指挥几个孩子下去把柳毅拖上来,然后道:“快去告诉我爹,说我们抓到凶手了!”

“今天晚上太奇怪了,先是听见外面传来很大的动静,又看见天上有人,然后魏广富家的黑狗被烧死了,现在这祠堂也变成了这个样子,你们说是不是有鬼啊?”

如果刚才被剑气劈到了,那么他就真的魂飞魄散了。

可是他却发现了一点异样:他的身体周围缠绕着一道黑色烟雾。

临近正午的时候,柳毅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两尾鱼。

柳毅回想到这里的时候,心想:“原来阴阳五行才是天地万物的根本。”

他还记得和释空从福音寺出来的时候,身上带了一本佛经,那本佛经早就不知道遗落到何处了,这一路上走过来,他连一本书的影子都没看到,现在看到这么多医书,他的心里突然间燃起了一股阅读的欲望。

过了一会儿,冰儿慢慢把头从柳毅背后伸出来,看着野猪,发现野猪已经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赵之用咳了一会儿之后,终于不咳了,他歇了歇,然后抬起头来看了看上面,开始继续往上面爬。

“到底该怎么办呢?”

柳毅见了也很高兴,就用手指着月亮呀呀叫了几声,他想说:“你看月亮被云遮住了。”

“柳毅,孩子,这是你的名字吗?”赵之用看完,有些惊讶地问柳毅,更让感到他惊讶的是,柳毅的字写得十分工整老辣,根本不像一个八岁的孩子写的。

冰儿就拿起一小片草药,道:“这叫白术,可以补中益气。”说着又从旁边拿起一个圆圆的小东西,“这叫半夏,可以和胃止呕,燥湿祛痰。但是生半夏有毒,是不能随便吃的。”

冰儿道:“主折跌绝筋,伤中,逐血痹,填骨髓,长肌肉,作汤除寒热积聚,除,除——”

那个庄稼汉几步跑过来,蹲在地上,扶起大块头,着急地问:“大勇,儿子,儿子,你怎么了?”

柳毅走着走着,看见前面的树枝上停着几只小鸟,于是想:“不知道动物的魂魄行不行,先试一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