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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才得以见到亲人一面,慕轻晚很是不舍,但她也知道慕秉鸿的正事要紧,当即便一起去了八条胡同的宅子帮着慕秉鸿收拾好行李,依依不舍地送他离开。

而在一楼偏厅后面,还有一个小厅,这个小厅极不起眼,门上又刷了与外墙同色的漆作伪装,这么多年来偏厅里来来往往的人不少,但恐怕还没人注意到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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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慕轻晚来到湖州之后第一次踏出洛水轩的大门,那一瞬间,她似乎不仅仅只是跨出了一小步,更像是打破了某种长久以来形成的桎梏,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凤麟知道当年慕轻晚的父兄有多疼她,若不是嫁给凤麟是慕轻晚自己的选择,哪怕慕轻晚当年有任何一丝不愿,即使将与威远侯府对立,他们也不会将慕轻晚嫁进侯府。凤麟甚至可以想象,若是自己出现在慕家兄弟面前,他们首先会如何怒不可遏的将自己揍一顿为妹妹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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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凤止歌对来人倒是有了几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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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夫人又意外地一愣,怎么听凤止歌的话完全是以主人自居,半点都没有给威远侯夫人留情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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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意外出现的许青松身上,所以凤止歌几人沿着楼梯拾阶而上时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见这婆子这副模样,周嬷嬷心里不由一阵好笑,方才她还在心里担忧这婆子出现在夫人身边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现在一看,倒是她多心了。

也不说话,领着那婆子便朝着知味轩而去。

那婆子显然没想到周嬷嬷会把她领到知味轩,抬头看了看气派宽敞的三层木楼,面上现出渴望,却又有些畏惧,一时之间倒是迟疑着不敢往里走。

周嬷嬷显然知道那婆子为何如此,语气中不自觉的便带了些高高在上,“走吧,放心,不会有人拦着你的。”

那婆子这才畏缩着跟着上了二楼。

杨夫人早已进了二楼的雅间,周嬷嬷领着婆子进去的时候,屋里的桌上已经摆上了热气腾腾的饭菜,翠香与翠柳正在为杨夫人布菜,诱人的香味直馋得那婆子不住地吸溜嘴,那副模样让杨夫人看了便觉没了胃口。

“夫人,人带来了。”周嬷嬷回完话又站回杨夫人身后。

杨夫人放下筷子,目光温和地看向婆子,极力扮演一个柔善慈悲的贵妇人形象。

“不知道这位妈妈如何称呼?”杨夫人道。

那婆子没想到杨夫人会这般亲切的与她说话,有些受宠若惊的将与桌上美食纠缠的视线收了回来,低头行了个礼:“老婆子姓何,夫人叫我何婆子就行了,多谢夫人慈悲,要不老婆子今天就只能饿肚子了。”

见这婆子人虽然落魄了些,行起礼来却很有几分样子,杨夫人更肯定自己心中所想,面上笑容加深,“何婆子是吧,说起来本夫人也是觉得相见即是有缘,既然有缘,当然不能让你饿了肚子。你既然饿了,就赶紧上桌吧,这些饭菜都是为你准备的,你不用客气,若是不够还可以再叫。”

人都走了那么远了才觉得有缘,这荒唐不已的理由杨夫人却说得跟真的一样。

何婆子只要有顿饱饭吃就满足了,哪里会去注意这些细枝末节,杨夫人话音方落便忙不迭地坐到了桌旁,拿起筷子便刨了几口喷香的米饭。

杨夫人见状脸上虽然仍挂着笑脸,却不着痕迹地离桌子远了些,待何婆子又吃了些菜之后才突然问道:“何婆子,你不是湖州人氏吧?”

何婆子的口音里,带了些京城腔。

微微一愣,何婆子将口中饭菜用力咽下去,咧开嘴道:“夫人真是慧眼如炬,老婆子是京城人氏,前两天才来到湖州,本来是来投奔故人的,没想到……”

说到这里,何婆子蓦地止住话头,似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杨夫人面上笑容加深,“怎么,你那故人莫不是发达了便不肯认你?”

何婆子一惊,狐疑地打量了杨夫人一番。才道:“夫人是如何知道的?”

故作无奈地叹息一声,杨夫人似乎对何婆子的遭遇感同身受,“如今这世道可不就是这样的,有些人一朝得势了,哪还能认得从前的故人?”

何婆子颇有同感地点点头,心里却是有了警惕,闭紧了嘴,无论杨夫人再说什么也不搭话,只顾着大口往嘴里塞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