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水墨在一旁帮她磨墨,灵姐儿时不时的用毛笔蘸些墨在纸上练习颜体。

李大爷原本在周姨娘的庄子上负责的就是采买的活计,对各种物品的价格都很熟悉,他听了忙道,“内城的铺子极贵,没有五千两买不下来,外城的相对便宜些,一个铺子要两千两左右。”

“能有什么办法,杨夫子已经打包行李出府了,我派人拦都没拦住!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孽障!”

静姐儿,娴姐儿听罢便高兴地拿着料子回去了。

娴姐儿直接就被打懵了,捂着半边脸痛哭起来。

妇人们看她实在害羞的不行就都含笑着出去了。她们一走,静姐儿的丫鬟采荷说道:“小姐,要不把凤冠拿下来吧,带了一上午了,怪沉的!”

灵姐儿点头应是。

广哥儿出生后也跟着灵姐儿有样学样的来拜年。

铃兰院里,二太太正在和二老爷说话,钱氏说:“婷姐儿这丫头是个好的,运道也好,妾身素来也是疼她的,咱们二房在这府里惯来是尴尬的存在,现在可好了,看哪个不长眼的再瞧不起我们二房。”

灵姐儿今天梳的是百合髻,发间插了一支喜鹊登梅簪。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满意,精致的相貌加上细致的打扮,美丽极了,就是年龄有点小,还没太长开。

灵姐儿双颊还微红着,听了道:“哪有啊,二姐姐谬赞了。”

灵姐儿刚想怼回去就听大哥大吼一声道:“安姝娴,你给我闭嘴,你的礼义廉耻呢?姝灵,你也别说了。”

一箱子衣服,一箱子特产,灵姐儿还是觉得这礼太薄了,又让红羽把她库房里的那块羊脂玉镇纸拿来。

王氏笑道:“这孩子,你来就行了,还带什么东西啊!”

“小姐多带几个吧,毕竟还要在路上许多天呢,出门在外多不方便。”孙妈妈劝道。

灵姐儿走上前给周姨娘拜了年道:“弟弟是为了准备考秀才呢,等一会我回去的时候给他带一食盒饺子送去。”

安国公听了之后阴着一张脸,说道,“晴姐儿和娴姐儿去给我跪祠堂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其他人当时我不知道劝着点,全部给我回去把安家家训抄十遍,抄不完不许出来!”

“真的?真的很好用吗?杭州铺子里的胭脂水粉有点也不好用。”周吟月问道。

他看了一会房间就拉着静姐儿躺在床上,说道:“娘子,为夫困了,来和为夫一起睡觉吧。”

谢太太听了又差点晕过去,“你可知道那安姝灵的爹是什么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人家的爹是京里的国公爷!这可不是你能得罪的啊!”

她盯着书努力让自己投入进去,奈何脑海里总是出现那个人玩味的脸!

梳洗打扮过后,灵姐儿抱着橘子和表姐们一起去了前面。

“你们小孩子家家的玩去吧,我就不跟着掺和了。”王氏笑着说道。

“是啊,希望他们家的人都像她一样和气。”

过了休沐日,灵姐儿便早早的起来去上女学了,她前几日自己琢磨着缝了一个书袋,就是类似于上辈子的斜挎包。

她装作好奇的问道:“六姐,你和四姐姐怎么了啊?”其实她一点也不好奇,她只是想单纯的逗逗好姐儿。

送走了胡水,灵姐儿拿出一些特产留着送人就让孙妈妈把剩下的东西清点入库了,当然,那箱子书自然是放在灵姐儿的书房了。

宋氏听了道,“是,妾身这就去。”

第二天早上,灵姐儿穿了一身水蓝色的散花百褶裙,梳了一个双垂髻,吃了几块羊乳糕就拿着这些年攒下来的银票去了府门口。

二老爷哈哈一笑,道:“你只管说就是了,爹爹有什么心疼的。”

几个姐儿中二小姐婷姐儿棋艺最好,其他几个姐儿都是棋艺平平,包括灵姐儿,灵姐儿好像天生就缺了这跟筋,好不容易熬完了棋艺课,众姐儿都带着自己的丫鬟回到住处用膳、休息。

宋氏一脸气愤的说道:“今天静姐儿和娴姐儿去给母亲请安,因妾身留了她们吃了早饭便去的迟了,谁知竟被三房的两个姐儿说没教养,这可是把老爷您都给骂了呢,偏母亲还偏袒那两个姐儿,妾身知道三弟妹和母亲同出一脉,但是这国公府是我们大房的啊,不知道还以为三房是国公府的主人呢。”

梳洗过后,灵姐儿一身烟水百花裙,梳着垂鬟分肖髻,头上插着两支喜鹊登梅簪,小巧的耳朵上挂着两个白玉耳坠,纤细的手腕上戴着几个珊瑚手钏,洁白的脖子上是一串小巧又不失精致的玛瑙项链,这一身虽不华丽,却清丽非常。

红羽看了说道:“小姐,你的脚怎么肿成这个样子了,绿竹,你快去拿药酒来。”

绿竹连忙跑去把柜子里的药酒拿来,孙妈妈闻讯也过来了。

孙妈妈把药酒倒在灵姐儿的脚上,用手在脚背上慢慢的揉按,疼的灵姐儿直吸气。

“小姐忍着点,揉开就好了,红羽,你去拿点冰块过来。”

“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给踩的,好好的脚被踩成这个样子。”孙妈妈一边按摩一边心疼道。

灵姐儿没敢把她差点走丢的事告诉奶娘,就含糊的搪塞了过去。

等红羽把冰拿过来后,孙妈妈把冰放在灵姐儿的脚背上,说道:“小姐,您的脚还是肿着的,冰有点凉,忍一忍就过去了。”

灵姐儿被冰的皱着眉头吸了一口气,说道:“没事的,我能忍住。”

绿竹在一旁心疼的要命,说道:“小姐,你想吃什么,我让森木去做。”

“我想吃鱼丸了。”灵姐儿眼睛一亮说道。

绿竹听了忙去把森木叫起来做夜宵。

大哥在回来之前说了,她走丢这件事不要告诉父亲母亲,免得他们担心。

灵姐儿乐得如此,如果告诉了父亲母亲,又是一堆麻烦事。

她吃了夜宵之后躺在炕上想着这一天晚上发生的种种事,久久不能入睡,她认错了的那个人气质真的很冷啊,和大哥挺像的,怪不得她会认错。

齐司南一身玄衣的回到宫里,齐司清看到他回来了说道:“你又逃了宫宴,父皇刚刚还问你去哪里了,你说你就不能老实一回吗?说,又去哪里了?”

“去宫外逛灯会。”齐司南薄唇微张道。

“去宫外逛?宫外的灯会能有宫里的好看?”

“好看倒不至于,但是肯定比宫里热闹。”

“哦?怎么个热闹法?有什么有趣的事吗?”

“满街都是人,挤的走不动路够热闹吗?有趣的事嘛……”齐司南想起了把她认错的那个女孩,笑了笑,摇了摇头。

齐司清追问道:“有趣的事怎么了?”

“没什么。”

“你怎么把话说一半不说了啊,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有多讨厌!”

“那就讨厌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