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后面有四个零,一千后面有三个零,加起来一共七个零。所以魏阳大学有句话——“宁惹妖妖灵,不惹七个零。”

监控录像中的杜万芊脚步轻盈,她行色匆匆、喜气洋洋地快步朝前走去,拐过街角后便失去了踪影——她拐进的那条路的监控前几天就出了问题,再搜索周围的监控也没发现她的踪迹。

冉子晋十六岁那年,母亲莫名其妙地死了。

我也讪讪地跟在后面,那个徐处长还回头看我一眼,脸上带着一丝别有深意的笑容。

看来这个华鬘,跟沈喻的区别之处还真不少——岂止不少,相差还挺大嘞。

“你呀,你呀,我劝你还是早点儿去死吧。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辈子都不会过安稳的。”

“哎哟,哎哟。”吴争贤痛苦地哼哼着。

否则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一个侦探遭遇车祸,出现的另一个人格也自称是“侦探”呢?

因此,我做了个决定——将这个现在还自称华鬘的沈喻带回自己家里,照顾她,监护她,直到她完全恢复正常为止。

“你有家。”我说。

我头晕目眩地坐了起来,只见她正在心满意足地擦着嘴。

吴争贤走过来,拍拍骡子肩膀。

他手里似乎拿着什么工具,三下五除二就把窗户撬开了一条缝隙,然后只见他伸进一根铁丝,把里面的窗帘轻轻掀开一角。

“那杜万芊案呢?”

“我再醒过来,你不会跑了吧?”她忽然想起什么,扶着我的脑袋问。

唯一可以称得上大事的便是沈喻被那个临时醉酒、临时改道并意外撞死背锅侠的司机撞飞——我记得沈喻曾经说过一句话,所有的巧合加在一起就不是巧合,而是设计,难道这一切都是有人设计的不成?

因为身份无法确认,之后的工作便无法开展。纵使警察再神通广大,他们也无法让一个死人开口述说自己是谁,家住何方,籍贯何处,为什么非要半夜偷锅等等等等。

“你没事吧?”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起手摸摸我额头说。

眼前站着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他身上正背着那口黑乎乎的大锅。

因为柜子太小,挨得太近,连一点点声音都听得十分清晰。

“晚上我也来吧,跟你一起在饭馆后厨守着。”

“得嘞,我到时候批给施鲢一把枪,争取万无一失。”林瑛笑着说。

“七曜?”沈喻忽然停下来,她不再敲打我脑袋,而是看着地图上的那几个点皱起眉头。

“我是说,沈老师,你能不能支援一下?先从背锅侠那个案子抽身出来……”

车走到半路的一个伸出去的观景台上,沈喻忽然叫小余停车。她走下车,飞快地迈着步子朝观景台走去。

“死人了啊!”她朝我大声嘶喊着,“了不得了,死人了啊!”

牛老板大怒,那口锅是牛家祖传的宝贝,他顿时火冒三丈,把门一锁就跑去警察局报了警。

“你既然是杜万芊的老师,也知道她是个骄纵的主儿吧?这丫头专门惹是生非,仗着家里有钱有势,还经常雇社会上一些小痞子在学校各种惹事,被人告过好几次。但毕竟动手的人不是她,而且那些小痞子们也一口咬定跟她没关系,加上杜建生立刻就带着律师前来大闹,所以每次都是她到队里来一趟,协助调查完了就回去了。她之前也失踪过一次,后来听说是为了追星,自己订了张机票跑北京去了。杜建生当时也是跑队里来‘压阵’,我们想把他劝走,他就说自己是受害者家属,还站在大院门口跟记者们胡掰,把我们烦死了……”

“能不能求你件事,咏升集团董事长你听说过吧,他女儿据说失踪了。你能不能托警察赶紧找找,他可是我的一个投资人。你要能帮上忙,兄弟记你一个大人情!”

我们两人本来相距二三百米,但那个人却吭哧吭哧跑得十分费劲。

切完三个人后,小薛想起窦大妈曾经入了一个什么什么教,在书房那里还布置了个条案和香炉跪地祷告。

“嗯,而且是关系很紧密的人。”

我倒吸一口凉气。

“干嘛呢?”另一个更加甜美的女声在我背后响了起来。

毕竟人家都这么痛苦了,我再斤斤计较这点儿饭钱,人生观未免有点过于狭隘了。

河边长着不少蒲草,蒲草丛一般就是鱼窝。我们里头有个叫铜柱的家伙,鱼瘾特别大,他一到河边就直接脱个光溜溜,蹑手蹑脚踩进水里朝蒲草丛摸过去。谁知道饶是这样还惊动了鱼,一条黑脊背的大草鱼突然就从水里跳起来,一尾巴打在他下巴上然后借着弹回去的力道逃走了。

父亲吓了一跳,他赶紧俯身下去,仔细扒拉着我的脑袋看了半天。

“谢——”他依稀听到夜幕中传来安悦的喊声,随即便是重重的坠地声。

他一把推开神色狰狞的杜万芊,扒着窗口使劲往下伸手,好像这样就能救回安悦一样。

良久,他收回胳膊,趴在窗口上,捂着自己的脸放声大哭。

杜万芊被他推得直往后退了几步,却没有像以往一样发怒。

她脸上的愤恨狰狞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慌无措——她第一次亲自动手就出了人命,还被人看到了!

冉子晋哭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倏地站起来朝着杜万芊嘶吼:“你这个杀人凶手!我要报警!你害死了安悦,你会有报应的!”说着他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本来杜万芊还僵在那里,身体微微颤抖着,听了这话她反倒镇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