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脚步声从电梯那边跑过来,我看见了林瑛焦急的脸。

又是一声响,他没有继续拉开柜子,而是把上面的柜门关上,然后转身不疾不徐地走开。

“不不不不不,那你坐马扎上,我坐柜底板儿。”

“卧底嘛,为了工作。老顾还夸我洗碗切菜样样儿精通呢,他明天还叫我起早点儿,跟他一起炸油条煮馄饨。”

我把推测出来背锅侠下一次的作案地点跟林瑛一说,她听得目瞪口呆。

“我是说……作案地点连起来的曲线……”我赶紧给自己圆场。

不过这种仪式感,完全不同于三颗人头那种伪装的仪式感。

我回头看了一下,草坪上果然没有明显的拖曳痕迹。

难道有人在搞什么恶作剧?

面条里两根青菜是标配,至于其他卤料,有的时候是飘着的几个茄丁,有的时候是捞出来的两片西红柿或者炝锅的白菜叶,如果能在面里找到肉丝,那吃饭的人估计一整天都有好运。

“不行不行,”杜建生伸手拉住她袖子,“我女儿的案子,就得你负责不可!”

“我是杜建生,我为建房子而生。”

我快步走出“人吉屋”门口,朝前面赶过去。

杀人的那天上午,小薛又上门帮两位老人按摩。结果窦大妈那天神经过敏,边按摩边跟小薛叨叨,说乡下老家有个远房外甥,在魏阳数码城当手机售货员,人老实,还能干。她觉得跟小薛门当户对,想介绍给小薛认识。

“不会再有了。”沈喻冷静地说。

我心理斗争了下,毕竟自己没见过死人,更没见过杀人现场。我平时也比较佛系,就算夏天蚊子叮我,我也只是打开窗户把它们轰出去——即使这样有可能放进来更多的蚊子。

“诶?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没有父母信息?”我问老师。

“老板,结账吧——没炒的菜可以退了吗?”我无奈之下只好说。

“骑自行车去!那边人少,地儿旷,凉快!”更有小孩提出了解决办法。

大概言氏一族生育能力超群,到我妈怀孕的时候,《新华字典》里剩下的木字边儿的字都快不够用了。

“什么点?”林瑛问。

“哦哦,没什么。”我这才明白,关于逻辑奇点的事,沈喻可能只对我说过。

我岔开话题:“杜万芊的案子怎么样了?”

“卡住了——我说,你要不要来帮帮我?我看你老守在医院里,真担心你这样下去人就废了。”

“不行,沈喻还没从icu里出来呢。我得第一时间看到她。再说,我又不懂逻辑,能去做什么?”

“杜家应该听到了风声,他们不想让死去的女儿再背上恶名,所以在学校里施加了压力。老师和学生现在看到我们都躲得远远的,我们还没有找到足够多的杜万芊胁迫安悦自杀的证据。你经常在魏大出没,再说也不是警方的人,学生们对你的抵触应该小很多吧。”

“又让我去当卧底?你以为是拍《逃学威龙》续集吗?”

“你什么时候也像沈喻一样死倔死倔了?”

“我不是死倔,我得守着她——要是换成她让我去当卧底,我拍屁股就动身。”

“行,你在医院等着,我不会拍屁股,我这就过去踹你屁股,一脚把你踹十八层地狱里去。”林瑛啪嗒一声挂断电话。

没想到她说到做到,半个小时之后,她便从电梯那边出现,然后气势汹汹地朝我走过来。

我有点慌神,虽然林瑛相貌长得像个学生,但她真要发起火来,那气场不是一般人能镇得住的。

难怪小余和施鲢每次听她分派任务时,一个个都温柔得像小猫一样。

我正不知道如何应对的时候,icu的房门忽然开了。

林瑛也楞了一下,我们俩匆忙赶上前,只见一个护士扶着输液架,另一个护士推着床,而床上沉睡的人正是沈喻。

她躺在床上,身上搭着医院那种淡蓝色的薄被。她的头发虽然有点纷乱,但依旧是那么直、那么黑,睫毛还是那么长,鼻子更是仍然如女神雕像一般漂亮。

唯一不同的是,她面色十分苍白,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

我心里一阵酸楚,三步两步跑到推车前面。

“沈喻!沈喻!”我大声喊着。

“别急,等到了病房里你再喊也不迟。”之前看到的那个医生也从icu里走了出来,他看到我又朝他扑过去,还没等我开口询问就赶紧连珠炮似的说,“病人恢复得不错,除了脑部受损没有意识之外,其他一切生理指标都比较正常。目前她还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先输液补充营养,一个星期后再考虑补充流食——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我愣了一下:“我能陪床吗?”

“病人是在特护病房,按说有专门的护工照顾,不过,可以考虑有一个家属在场。”

“他还不算是家属。”林瑛说。

“可能快算了吧。”医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