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作案地点连起来的曲线……”我赶紧给自己圆场。

而且令人吃惊的是,从独木舟的浸泡程度来看,这条船已经藏在栈桥下面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回头看了一下,草坪上果然没有明显的拖曳痕迹。

芦桥湿地公园在魏阳区的东北郊,湿地公园里有七个大小不一的陂塘,陂塘上是一片又一片的芦苇荡。

面条里两根青菜是标配,至于其他卤料,有的时候是飘着的几个茄丁,有的时候是捞出来的两片西红柿或者炝锅的白菜叶,如果能在面里找到肉丝,那吃饭的人估计一整天都有好运。

沈喻抬头看看林瑛说:“林队长,我觉得应该立案,杜先生把细节记得这么清楚,一定是十分仔细地寻找过了,他肯定把能排除的正常情况全部排除了才来报警的。”

“我是杜建生,我为建房子而生。”

“我出。”我自告奋勇地站起来往外走去。

杀人的那天上午,小薛又上门帮两位老人按摩。结果窦大妈那天神经过敏,边按摩边跟小薛叨叨,说乡下老家有个远房外甥,在魏阳数码城当手机售货员,人老实,还能干。她觉得跟小薛门当户对,想介绍给小薛认识。

“世界上应该没有恶魔吧?只是有人变成了恶魔而已,所以才有邪教啊。”我说。

我心理斗争了下,毕竟自己没见过死人,更没见过杀人现场。我平时也比较佛系,就算夏天蚊子叮我,我也只是打开窗户把它们轰出去——即使这样有可能放进来更多的蚊子。

我赶紧伸过头去,只见档案表格里登记着沈喻的姓名、出生日期、身份证号、学籍号、户籍所在地、家庭住址、中学信息等等。看她登记的家庭住址,她来自省会淞山市。

“老板,结账吧——没炒的菜可以退了吗?”我无奈之下只好说。

那个年代村里人都早婚,都是恨不能天天check自己户口本,等法定年龄生日一过就赶紧领证的那种,甚至还有花钱托人修改生日早点结婚生子的。

大概言氏一族生育能力超群,到我妈怀孕的时候,《新华字典》里剩下的木字边儿的字都快不够用了。

“我看这背锅侠的案子不破,咱们沈大侦探的心也落不到肚里去。”小余也笑着说。

“也不要拿这不当事儿,”林瑛表情严肃起来,“我跟沈喻也合作不短了,很少看到她这么揪心过。”

我还是第一次到叵罗街来。

叵罗街虽然叫街,但其实是条不大的巷子。

有人说这个地方原来叫破锣街,因为巷子里有家补锣的铺子,也有人说这里以前有个编笸箩的人,但总之无论是破锣还是笸箩都不好听,大概是后来为了附庸风雅,才改成了叵罗街。

其实叵罗是古代从西域传过来的一种饮酒的浅浅的口杯,形状就跟缩小版的笸箩差不多。

李白曾经写过一首诗,里面就有“蒲萄酒,金叵罗,吴姬十五细马驮”的句子。”

叵罗街中间和兴顺路相交,但后来街道南侧改建成了小区,所以只剩下了兴顺路北边这半段老街。

老街里有几家饮食店,其中一家叫“香云居”的老馆子不仅炒菜,还供应早餐。

既然供应早餐,就必定有一口炸油条的大锅,这也是叵罗街的唯一一口大铁锅。所以香云居就成了我们的重点盯防对象。

眼看月食那天就要到了,施鲢带着我们来到当地的派出所,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提前布哨,要派人到香云居去蹲点儿。

香云居的老板姓顾,他六十多岁,跟老伴儿一起打理着饭馆。平时都是老顾掌勺,顾大妈收钱,底下还雇着两个外地姑娘帮着刷锅洗碗、端菜上茶。

老顾对我们来打扰饭馆的生意十分不满。

按照开会的部署,施鲢是最早被派到香云居里蹲点儿的人。他装扮成新招来的杂工,被安排在店里端茶递水。

但他刚到位俩钟头就引来了投诉,一个吃酸辣粉的顾客找到老顾说,施鲢竟然用袖子擦鼻涕,特别不卫生,而且恶心,顾客抬头看他擦鼻涕,低头再看碗里的粉,根本无法下咽。

老顾大怒,他把施鲢骂了一顿后,强烈要求所长曲大民换人,叵罗街派出所没办法又换了一个警员小章过来“卧底”,但因为派出所里都是常年的职工,而且经常跟街坊们在一块儿往来,结果小章刚来半天就被客人认出来了。

“哟,老顾,真是出息了啊,官家人都来给你打工了!”

也有的顾客看见小章默不作声,但背地里跟老顾打听。

“你们饭馆是不是出事儿了?怎么有警察来装杂工呢?不会蹲点儿等着匪徒呢吧!”

“就是,老顾,要真有事你可得透露给老街坊点风声,我们可得躲远点儿!你看电影里香港的警匪片就这样,警察蹲点儿,匪徒拿枪,两边见面眼红,一顿枪战——到时候枪子儿可不长眼睛!”

“要不咱还是换家馆子吧!”

叵罗街里的馆子其实都靠着附近的街坊四邻还有租客撑着,因此老顾家的生意一落千丈。大家一伸脑袋看见小章还在,就犹犹豫豫不敢上门了。

老顾因此再度大怒,强烈要求解雇小章,不换人不成。施鲢听他又来闹,还一脸委屈的样子。

“不就擦个鼻涕嘛,我小时候还见天翘着舌头舔鼻涕吃呢。”

“你能不能别恶心人了!”我瞪着他说。

派出所的所长曲大民正在喝茶,听见施鲢说话连茶都没咽下去就吐到了茶碗里。他低头看着茶碗端详半天,还是叹着气把里头的茶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