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错。这是在给绯萝洗澡,这是手冢眼中再纯洁不过的洗澡,也是绯萝眼中再折磨人不过的洗澡。

“没事没事。”绯萝笑眯眯地摇摇头。

先洗洗吧,水看起来还是比较清澈的。

“……我迷路了怎么办?”她可是天字第一号路痴!地理从来没有及格过,路走一遍绝对不会记得的超级路痴!

“怎么会,小溪很可爱啊。”绯萝柔声道,“小溪只是比其他的人有更多的保护自己和它人的能力。”

红死其他人了。千叶溪是天生的争斗命,而且是和维克多相生相克的。手冢……天啊,她为什么会觉得冢殿是天生的桃花命?

“……没什么,你先去学校吧。”不二僵硬地微笑。

“……算了,”手冢叹气,把绯萝打横抱起来,歉然地痛维克多打了个招呼,“既然绯萝已经醉了,我就带她回家吧。不好意思,先走一步。”

“让你们收着就收着,废话那么多干什么?不就是条宝石手链吗?本少爷家是珠宝行的……”

“嗯,好……”维克多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更多的是崇敬,“您的手法很准,也很有力,请问您是怎么做到的?”

黑色的汽车并没有停下,而是一个漂移转了过来,这一下将千叶溪和黑衣人脚下一虚摔倒在车座下,但也让两人的位置换了一下,黑衣人正对着开着的车门——

“你说什么?!我讨厌?!我在英国可是一个伯爵!多少少女都倾心于我,你竟然说我讨厌?!还有你你你,千叶溪,你若是打伤了我你要为日英两国外交负责的!”

一年级生竟然当上了正选!难道维克多是越前二代?!

手冢的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笑意,“脸上还有口水印。”

“废话!”维克多不耐烦地回答。

而曾经的王子们,就是在这里,狂傲地书写着自己的青春。

“……哪里有小时候的衣服?这是我的公寓,小时候的衣服全在家里。”

“……你,爸爸……”

洗浴室内,一个美少年正在洗澡,水顺着金栗色的发丝滴滴答答流着,流过玉背,流过小腿……

“以后,你就睡在这里。”

“同学们,为期一周的慈善募捐活动已圆满结束!接下来,我们将将这笔钱捐给德爱孤儿院。”校门口,年轻的导师白鸟织绘微笑着安排着行程,一群少男少女也兴奋不已。

下午四点,家长陆陆续续进入会场。

“好热哎……没想到我们还要当侍者迎接。”绯萝眯着眼看了看头上灼热的太阳,连风都是热的,一波波袭来。

“啊啊家长会就要开始了啊我家老头子就要来了!怎么办那个外文老师天天看我不顺眼啊!”千叶溪已全然顾不了那么多了,竟然在烈日下又蹦又跳,活像一只猴子。

“我说,你还是省点力气,不要晚上挨打的时候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维克多懒懒看了千叶溪一眼。

“叫?能叫就好了!我家挨打都是嘴堵住吊起来打!要不然就是嘴堵住摁在长凳上打!掉下来了也相当疼。”千叶溪越说越害怕,整个人居然在大热的天瑟瑟发抖。

“不……不是吧……”维克多和绯萝都晕了。

“小溪——”柔美的声音传来,一位穿着纯白职业套裙的女士走来,褐色卷发用几枚亮晶晶的发夹盘在脑后,眼波如水,肌肤如雪,紫色的水晶耳钉折着阳光,更显柔媚。她笑容甜美,绯萝感到似曾相识,不过重点是……她她她竟然和手冢并排走在一起!手冢还打着一把绯萝从没见过但明显是一把女士的太阳伞!

她是谁?

绯萝脑中下意识地拉响警报,对来者的好感降低三分。至于为什么降低,哼,这个问题绯萝尚未考虑。

“姨妈——”千叶溪惊奇地跑过去,女子还体贴地从手提包里掏出湿巾为千叶溪擦了擦汗。

她是小溪的姨妈?那怎么会认识手冢?还这么这么眼熟!

“姨妈,你怎么来了?这不是……绯萝的爸爸吗?难道……”千叶溪狡黠地一笑,继而自顾自地冲绯萝喊道,“绯萝——我们说不定会成为亲戚哦!哈哈你爸爸会变成我姨父的——”

“小溪!胡说什么呢你——”女子的双颊可疑地晕红,嘴上嗔怪着,眼神却止不住地看着手冢。

“不可能——”绯萝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不需要多一个妈妈——”

此话一出,场面竟尴尬下来。

“绯萝……”千叶溪小心地问,“你怎么了?”

绯萝嗓子堵住了,无言以对。是啊,手冢,她的养父,尽管是把她当做亲生女儿的养父,不可能一辈子就这样,和她两个人过下去。他会结婚,还会有他自己的血脉。她,一个承恩于手冢的陌生人,有什么资格说那句话呢……

“……对不起,我失言了。”绯萝勉强笑了笑,继续为着进来的家长指到会场的路。

她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她会被讨厌的吧……这样的她,也许有一天真的会在这个世界变成孤儿,当手冢也讨厌她,抛弃她后……

一双冰凉的手忽然抚上了她的脸颊,是手冢。

“我……对不起啦爸爸,把你女朋友吓到了,我会注意啦你们慢慢去二人世界我不会……”

“不要胡思乱想,什么事都没有。”手冢淡淡的声音打断了绯萝说的乱七八糟的话,“她是我的讲师,白鸟织绘,在孤儿院你们见过的不是吗?今天我们刚好都要来参加家长会,就顺便一起来了。”

“……”绯萝强忍着心中酸楚的感觉,还有狂涌上的感动。

手冢,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知不知道我会干扰你的生活!你知不知道我只是一个你收养的收养的孩子!!

你要我,怎么报答你呢……

“hi,小绯,还记得我吗,我是白鸟织绘。”白鸟织绘微笑着同绯萝打招呼。

“您好,对不起,刚刚失礼了。”绯萝俯身道歉。

“没什么。”白鸟笑笑,“呐,小溪,今天我可是代替你爸爸来的,掌握你的生杀大权哦,还不来讨好我让我在你爸爸面前多说几句好话?”

“哎呀我相信小姨对我最好啦!”千叶溪撒娇道,看得维克多不敢置信。

手冢和白鸟织绘离开了,不过手冢走在前面,没有再和白鸟织绘共打一把伞。

这样一个小动作,让绯萝忍不住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