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不敢出声反驳,但阿鸾可没顾忌,“人家不过是个小小的绣娘,可没胆子招惹你,杏花是在跟媛媛还有福姊说话,谁说你应声儿了?”

“你太小、太紧了,放松一点……”

抬手掀起丝滑的绣绸,她瞧见本来该坐在绣架前工作的绣娘们,全部争先恐后地挤在两扇对开的窗台前,朝窗外兴奋地低声嚷笑着。

闻着他好闻的男人气味,她将那熟悉的气味深深吸进脯间,用脸磨蹭着他结实的膛。“嗯,知道,他们的生意还算不错,可是因为绣法不够密、针法也不够创新,所以在市场上始终难以得到大量的订单,要跟咱们绣坊比,那真是天差地别了。”

“那你知道雅京的创办人是我的叔公,也就是我爹的亲叔叔、我爷爷的亲弟弟吗?”虽是问句,但凤霖随即给了答案,“雅京与凤栖系出同源,但这层关系,并没有外人知道。”

这倒是真让阿鸾颇感意外,不过她关心的重点在别处。“可这跟福姊有什么关系?还有,你该跟我解释的,应该是为什么要存心袒护阮家父女吧?做什么跟我扯这些?大户人家分家的事有什么好希罕的?”

凤霖用手捏了捏阿鸾撒娇嘟起的小嘴,“你急什么?慢慢听我把话说完。”

“我就是急,你给我说重点,别拖拖拉拉地说一大串,快点儿!”阿鸾只要回想起在众人面前被凤霖斥责的场景,心里的气怨就忍不住冒了上来。

“现在就对我如此凶悍,真的嫁给我以后,我看我是制不住你了。”他勾起她的下巴,啄吻她的红唇一下。

变相的爱语,让她差点控制不住脸部表情笑了出来。

不过心急着要知道缘由的她,又急忙压下甜甜的笑意,瞪着他,“哼!别在这里跟我耍嘴皮了,快说啦!”

凤霖还能如何?当然是如她所愿啰!

“福姊是现任雅京绣坊主事的小妾,她混进咱们绣坊这么多年,图的就是库房里凤家只传长媳的凤云绣谱,好加强他们绣法上的缺点;至于我会袒护阮家父女,则是因为我要转移福姊的注意,不让她察觉我俩的关系,让她是因为锁匙才盯上你,而不是因为你是我心爱女人的身分。”

他真的只挑重点说,这样够诚意了吧?

“盯上我?”阿鸾低头思索了片刻,“因为你把锁匙交给了我,所以引起福姊将注意转到我身上,她打算要从我这儿偷走锁匙?”

“偷?你把人心看得太无害了,福姊是个真正的狠角色,她可不会用如此温和的手段从你这儿取得锁匙,你忘了不久前在她脸上看到的狠之色?为了不让她察觉我们的关系……”

他用指腹抚揉着她细致的颈项,提醒着她,“我利用阮家父女来撇清,以免她对我将锁匙交予你而起了疑心。等她落入了我设的陷阱之后,我就能将她送官闪办同时揪出幕后主使的雅京绣坊,就算不能将主使者入罪,至少也能铲除掉这个隐身在绣坊里的毒瘤。”

“陷阱?”想想不太对劲儿,阿鸾质问凤霖,“那你是把我当作诱饵了?”

“为了你这个诱饵的安全,我故意藉昨日的事端将你调来库房,好让你时时刻刻都能在我的保护之下,总比你随时跟她在一起来得让我放心,而且早在我把锁匙交给你之后,就让小飞跟着你,日夜保护你了。”

“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我出事?”

“这间库房的锁匙本来就是代代传予长媳的,如果不借着咱们还未公布亲密关系之前除掉她,那么等你成为凤府少夫人后,你的安危就更难以周全了,毕竟敌明我暗总比敌暗我明来的好吧?”

他的考量,绝对是将她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宁愿伤了自己,也不舍得让她伤了一寒毛,如果不能护她周全,他是不会贸然行动的。

脑中突然一闪而过一个念头,于是阿鸾将疑惑问出,“对了,她为什么不直接破坏库房的门窗潜进来?这样不是比她隐瞒身分耗在绣坊里这么多年来得有效率吗?”

“因为她知道这间库房是用与主锁相同的乌紫金建筑而成的,你看到的墙壁、门窗还有屋顶,其间都用乌紫金做了夹层;虽说建这间库房所费不赀,可它不但防祝融,甚至就连刀斧都无法破坏这里的一砖一瓦,比铜墙铁壁还来得牢靠。所以,她只要一天开不了锁,就一天不得其门而入。”

这也是凤府百年来的家庭秘密,福姊的主子是雅京绣坊的后人,自然也知道这间库房防护严谨,要不,如此重要的库房怎会无人看守呢?

“喔……原来如此,霖……”解开所有疑问后,阿鸾将脸埋进凤霖的怀里,娇娇地喊了一声。

“嗯?”凤霖响应着阿鸾的轻唤。

“打从我进绣坊以来,福姊一直很照顾我,就像姊姊一样,没想到一切全是假的,我以后还能相信谁?”她低垂的长睫遮住眼里的伤心及对人心的失望。

“还有我呀!全世上的你都不以不信,只有我,我会是你永远的依靠,一辈子真心爱你、呵护你,小凤凰,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背弃你的!”凤霖偏头将嘴凑向阿鸾,用温柔缠绵的亲吻安抚她的心。

不带情欲,只有温情的吻,确实温暖了她的心。

她眯着眼看着心爱的男人,突然说出破坏此刻亲密气氛的话来,“咱们先说好,等这些烦人的事都处理完了以后,阮玉菁要交给我处置,还有,你说的凤云绣谱什么时候要拿给我看?”

没料到她情绪转变的如此快速,凤霖一直反应不过来,只能愣愣地看着她,“你……”也未免恢复得太快了吧?

他还想趁着她脆弱的时候,好好尽情揩油呢!

“耶?你怎么不说话?”

无奈……“当了我的亲亲娘子之后,只要是凤府的人,不都全归你管?”

凤霖执意要尝到阿鸾的甜美,说话的同时,大掌悄悄爬上她浑圆的,另一只则潜向她温热丝滑的大腿内侧。

阿鸾怎会不明白他眼里的炽热是为了哪桩,配合地用手揽住他的肩头,双腿主动张开,迎进他火热的大掌。“连你也归我管?”

“当然,小凤凰,我想要你……”

当他的唇滑下她的嘴角向颈间移动时,她顺从地仰起颈子,让他能尽情舔吮她细嫩的雪肤,“嗯……那绣谱呢?”

他将包覆住她丰的衣襟拨开,扯下丝薄的小兜儿,见她不专心,用齿轻咬了下她粉嫩挺翘的蕾,惹得她瑟缩了下身子,娇吟不断,“啊……嗯……别……嗯……”

“绣谱你已经看过了,就是放在库房架上的那些绣件,咱们凤家的绣谱不是用纸笔书写的,以后,那些都归你所有,将来,再由你传给咱们的儿媳妇……小凤凰,现在你能专心应付我了吗?”

为了能得到她全心一意的投入,他索将她想知道的事交代清楚。

阿鸾因为凤霖的正经及按捺轻笑不已,“我本来就很专心,我是故意逗你的!”

“我的小凤凰学坏了!”

凤霖将阿鸾放倒在床榻上,旋即伏身而上,在这花开灿烂、芳香四溢的天井下,带着她坠进情欲激狂的欢美境地里……

丹凤朝阳完成了!

不过因为在后期缺了阿鸾这个能手,完成的绣幔虽然美丽,但就是缺少了那么一股灵秀之气,尤其是这幅绣幔灵魂所在的凤眼,更是稍嫌配色不,而显得驽钝呆滞。

但是看在其它人眼里,这幅丹凤朝阳还是称得上是佳作。

为了能给福姊行动的可乘之机,凤霖在评绣宴举办的这一天,放了全绣坊大假,让王福领着所有的绣娘一起到凌宵中街参加评绣宴,只留下以被惩处名义调到库房的阿鸾留在绣坊里。

终年不曾停工的绣坊,今日寂静无声,毫无人员走动。

不到午时,随着王福出门的福姊如凤霖预料地折返了,与她一起踏进绣坊大门的,还有三名看起来就知绝非善类的彪形大汉。

领着三名彪形大汉,福姊脚下毫不犹豫地朝偏院前进。

到库房门前,她使了个眼色要他们退到墙边,然后抬手敲门,“阿鸾!阿鸾!你在里面吗?”

“是谁呀?”阿鸾在库房里扬声响应福姊的叫唤,在凤霖及红绶后头的示意下,上前准备应门,“就来了……”

听到阿鸾的回答,福姊眼中满是兴奋的光芒,“阿鸾,是我,福姊……”

回头瞥见凤霖、捕头还有五名捕快全都各自寻到掩护后,阿鸾深吸了口气,让笑意跃上脸颊,才佯装镇定地推开反扣起的门闩,将门扉给拉开,“福姊?你怎么没去评绣宴呀?”

“大家都出去了,我想说上你这儿来看看,你不是说这里有很多漂亮的绣件吗?可以让我见识见识吗?”福姊不让阿鸾跨出门槛,伸手将她往里一推,同时也跟着跨进房来。

“可是,没有爷儿的允许,我不敢做主,不然我等明儿请示爷儿以后,你再来看,好不好?”阿鸾装出为难的模样,委婉地拒绝福姊的要求。

“别!你上回惹得爷儿处罚,他气都还没消呢!你别去自讨没趣了,反正你不说出去,也没人会知道我进来看过那些绣件呀!”福姊拉着阿鸾游说着。

“可是……”没想到这句迟疑的话一出口,就惹得福姊突然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