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概半分钟，陈铭生开口,说：“我给你一个电话，你把这个人查出来。”陈铭生点了一根烟，又说，“应该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你们查仔细点，拿刘伟这事吓唬吓唬，最好能逼着换个地方。”陈铭生顿了顿，眉头轻轻一皱，说：“不，暂时一定要逼着这人换地方，还有，这个手机号码必须要停掉。”
可是真当电话接通的时候,她听见了他低低的声音，那些想好的话，却都说不出来了。
“小姐，查好了。”营业员开口了。
结过账后，薛淼趁着杨锦天不注意,低头小声对杨昭说：“我是否也可以去拜访一下。”
薛淼定定地看着她,时间久了,杨昭觉得有些古怪。
陈铭生喘着气，看见随着他的呼吸而吐出的白色雾气。冰冷的天气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让他的头脑冷静了一些。
杨昭坐在沙上,说：“没有米。”
文磊说：“那怕啥。”
刘伟眯眼看着陈铭生，说：“江名，现在屋里没别人，我就跟你放开了说。”他抬起手指，指着这间屋子，又指了指自己，说：“这间万棋牌社，是老子的。我劝你识相一点，别到时候大家都难看。”
在这样安静的夜里,陈铭生思念杨昭。那种思念几乎将他吞噬了。
老徐说：“如果真的有情况，一定要把时间弄清楚。”
陈铭生说：“也没做什么，大部分时间都养伤了。”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陈铭生一眼，说：“去哪啊。”
陈铭生点了一根烟，说：“他上飞机么。”
杨昭笑笑，说：“你来找我，是想我了？”
陈铭生说：“下班了。”
【做，还是不做。】
陈铭生说：“怎么不是好话。”
陈铭生侧头看她，“我不累。”
陈铭生低笑了两声，说：“吃东西是填饱肚子用的，不是让你省力气的。”
“对，我碰过。”他看向地面，缓缓地摇头，低语道，“我不想骗你，我确实碰过。”
杨昭静静地打量了一下，那两个女人穿得很普通，甚至有些寒酸，看起来家里条件并不好。
杨昭本想叫他，可她被他的眼神吓住了。
她拉了拉一旁的陈铭生，想分散一下注意力，陈铭生一直在闭目养神。
陈铭生嘴里还有饭，嗯了一声，咽下去后又说：“是你吃的太少了。”
杨昭又闻到了淡淡的肥皂味。
杨昭说：“很突然么。”
宋辉脸喝得通红，不服道：“我他妈又不是害他！”
宋辉又说：“小晴说，好像是跟嫂子有关。”
杨锦天说：“吃过了，我叫了必胜客。”
杨昭散下头，余光看见挂在墙上的小镜子，里面的人看起来苍白又冷静。
他一筷子夹了一口鱼肉，放在嘴里。
杨昭刚要说她跟他一起，文磊就凑过来，把杨昭挪过来，“来来，嫂子请，请——”他把杨昭弄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后推翻了桌上的麻将牌，说：“重开一锅，重开一锅——”
杨昭在车上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
孙老师再也看不下去这闹剧了，她走过来，严肃地看着刘元，说：“刘元，我再最后问你一遍，是你先打的人么。”
陈铭生低声说：“要么我不跟你上去了吧。”
陈铭生说：“家里没什么东西了，去外面吃吧，还快一点。”
杨昭蹲在它身边看了一会，觉得自己也困了。
“我操！你到底听见没有——！？”
陈铭生点点头，说：“走吧。”
杨锦天已经睡着了，屋子里一片寂静。
陈铭生笑了笑，说：“嗯。”
杨昭本来打算脱口而出的话，到了嘴边硬是卡住了。她感觉到一股莫名其妙的羞耻，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没有任何改观。
薛淼扒着门边，低头看着杨昭，说：“不请我进去？”
陈铭生掏出钱。其实他觉得，这顿饭算不上请，就算他是个开出租的，没什么钱，这饭也有点寒酸得过头了。而且这桌子上的菜基本进了他的肚子，杨昭只吃了三个饺子就放下筷子了。
杨昭说了地址，陈铭生说：“那离的更远了，要么挑一个折中的地方吧。”
杨锦天打开车门，坐到后座上。
“你走吧，明天我去你那拿东西。”
杨昭觉得自己心如止水，她有一种感觉——陈铭生一定会从这个门里出来。
杨昭往前走了几步，来到陈铭生面前。
“你是小陈的邻居？”
车里很安静，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杨昭也没有在车中听广播和音乐的习惯。陈铭生只在关键的路口给杨昭指点一下。其实也就只拐了一个弯，然后一路走到头。杨昭从来不知道离她住的地方这么近有一家康复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