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小男孩叫道。

杨昭说:“好带么?”

杨昭说:“你想让我坐哪?”

杨昭想了想,说:“不知道。”

他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了。

陈铭生把烟夹在手里,接通电话。

第二天,杨昭中午的时候离开了。

杨昭笑了笑,陈铭生侧过脸,看见她淡淡的笑容,嘴角也不自觉地弯了弯。杨昭与陈铭生对视了一会,噗嗤地笑了出声,低下头不说话。

杨昭进去的时候,陈铭生看了她一眼,说:“马上好了,你到外面等我吧。”

杨昭:“你好。”

杨昭没有说话。

“打架谁受伤,不是由动手次序决定的。”

杨昭和陈铭生走进教学楼,因为是特别为高三学生准备的教学楼,一楼没有太大的大厅,两条楼梯直通上面。杨昭看了看楼梯,对陈铭生说:“你在这里等着我,我上去找。”

陈铭生说:“你还可以再睡一会。”

没有短信,也没有未接来电,现在才八点半。

他只能吵嚷地掩盖自己的心虚。

杨昭放下电话看了看,陈铭生说:“怎么了。”

陈铭生:“……我知道。”

所以,陈铭生吸取教训,在杨昭回头问出“够了么”的时候,陈铭生故意停顿了一会,表明自己在思考,然后才点了点头。

陈铭生在电话那边笑了笑,说:“叫外卖好了。”

一直到楼下,陈铭生推开单元门,一步一步地来到自己的出租车边,他打开门,把假肢放到后座上,等他回到驾驶位,刚刚动汽车的时候,看见另外一辆车开了过来。

陈铭生不知想到什么,轻扯嘴角,说道:“你也知道我这样会被抓了?”

“没什么……”陈铭生低声说。

杨锦天说:“你怎么有刘元电话的。”

陈铭生低了一下头,又抬起来,说:“你坐得太端正了,感觉像是领导要训话一样。”

过了几天,杨昭一直没有等到陈铭生的电话。

杨昭放下杯子,对陈铭生说:“你别误会,我没有恶意。你的病还没好,现在不能开车。”

一袋药要挂多久?

车动起来,半天没开,陈铭生有些奇怪,刚好杨昭转过头看着他。

杨昭换了一身亚麻的长袖衣裤。她回到客厅,拿出手机到阳台上打了电话叫了双人份的外卖。刚刚那一觉她了汗,已经退了烧,虽然还有些难受,不过还忍得住。她回到客厅里,端坐在沙上,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杯里的水还温着,她不太清楚陈铭生是从哪弄来的热水。

他进去,卖药的女孩抬头看见一个撑拐的男人进来,愣了一下,然后说:“先生你有什么需要么?”

上一次在派出所里,陈铭生站在阴暗的角落中,至始至终杨昭也没有看清楚他的脸。杨昭不知道那人究竟是不是他。

这不能怪薛淼,杨昭曾经去过一次薛淼的半山别墅,他家中一个吐口水的痰盂都价值连城,所以吵架砸了一个陶碗,已经是经过深思熟虑了。

“等等。”

杨家人的相处模式恭敬且疏远,杨昭对小时候的杨锦天印象并不深刻,真正让这个男孩烙印在她心里的恰恰是姑姑一家的葬礼。

地上那个人爬起来,指着陈铭生,大骂道:“警察同志,他随便打人!”

陈铭生依旧看着杨昭,杨昭有点着急,她眼神示意陈铭生让他快点说些什么。陈铭生这才把目光转向乘警,低声说:“厕所里还有一个。”

乘警看了看紧缩的厕所门,说:“有啥?”

那男人大叫道:“警察他打人!你快把他抓走——!”他捂着自己的脸,弯着腰,似乎还没缓过劲。

乘警看他一眼,说:“别吵,出示证件。”

那男人慢吞吞地从衣服掏钱包。

乘警转头看陈铭生,“厕所里有什么?”他拉着厕所门,拽了两下,里面锁着。

陈铭生下巴示意了一下那个男人,低沉着声音说:“一起的。”

乘警敲敲厕所门,“有人没?”

里面一声都没有。

乘警用力敲了敲,说:“有没有人!?”

还是鸦雀无声。

乘警也觉得有些奇怪了,他翻出钥匙,在外面把锁开了。

但是拉门把手的时候,里面明显有一股力量在顶着。

乘警:“谁!?”

他拉住门把手,使劲一拽,门被带开了一点,又马上被关上了。

里面一闪而逝一个男人的影子。

乘警说:“出来!”

他拉着门把手,一边喊一边往外拉,但是两三次都被里面的人又拽回去了。

他又想再吼的时候,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抓住了门把手,乘警一愣,转头看,这一转头的功夫,陈铭生左手推着墙壁借力,右手拉着门把手,牙关一咬,使劲一拉——

里面那男人被整个抻出来的时候,双手还紧紧握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