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姝立即打起精神,想了想,蹙起眉头回:“没有举动,同往常一样,让民女与陛下……好好相处。”

赵怀远:“蔺大人怕是找错人了。”

这时,背后传来一声感慨:“这一路行来,百姓对赵将军还真是爱戴有加,连将军这一身血煞之气都阻不住。”

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一朝大权在握的姬锦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及其快速地凭手段坐稳了位子。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位少年天子是在藏拙。面对旁人的问询探究,黎盛咽下真相的苦果,端着副高深莫测的面孔笑而不语。不知情者还以为这是他们商议好的计策,又是听过那些传言的,纷纷出言恭维,黎盛面不改色地都接下了,暗地里却给黎姝洗了好两天要好好接近帝王黎家的荣辱兴衰可都系在你身上的脑。

姬锦呈回神,淡淡道:“不了,今日留下用饭罢。”

姬锦呈胸间郁气难平:“你还有不敢的?”

男子似是明了他心中所想,慢悠悠道:“水满则溢,月盈则亏,万事万物皆有度,过了,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迟早要消亡的。”

晏夕澜嗯了声,“楚王的人去找过他了,看昨日的形势应该还没谈拢,但他的心已经动了,否则不会底气如此足的主动登门。他寻衅的另一个目的,就是试探我是否同样受到了楚王的邀请,凭他一句话恨不能说出三层意思的习惯来看,最后的那句多多切磋并不只是客套,而是在给日后铺路。强调完自己的重要性,如果加入楚王阵营,就做内应同我虚与委蛇;如果谈判失败,就打好关系共辅陛下,以保证可允许范围内的利益最大化。自古伴君如伴虎,他乐意于在陛下同我生出间隙时落井下石,借机上位。”

第二局仍旧是败。

姬锦呈却没法高兴起来。青年的皮肤很白,却并不贫弱,而是泛着层玉质的光泽,因此,当在上头出现点瑕疵时,就会显得尤为瞩目。他看着对面人眼下深重的青影,忍不住问了句:“你这几日可曾有歇息?”

台阶之上,被张常侍和数名兵卫护着退到几步开外处的姬锦呈面沉如水,冷静地一条条发布指令,黑黝黝的眸子透着肃杀。

他缓缓向自己走来。

青年似是有些意外,不由多问了句:“陛下可有所偏好?”

“另外,楚王对我起了戒心,通知蔺松这几日提高府内警戒,凡事小心为上。”青年安抚一脸焦虑的少女:“不妨事,我自有分寸。”

后者半垂着眼帘,温良恭谦的让人挑不出刺来。

“如今,我要托付你最后一件事,替我教养锦呈。”

小黄门左右看看,神情有些紧张:“太子殿下,丞相大人,太医令大人,和楚王殿下。”

从小被灌输一切服从主上的忠狗,怎会做出这等以下犯上之事?所以原世界线里杀手攻四能加入后攻群,背后必有其原因。青年猜测,这大概跟隋立阳想要除慕容情而后快有关。

“在那晚?”

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他面上逐渐显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情来。“好了,现在,我们再来做个交易,二位是选择对救命恩人见死不救,还是选择放……”

隋立阳:“当然有!林兄你究竟是怎么想我的!”

“诗和。”男人贼心不死的摸过去握住晏夕澜的手,眨眨眼,说:“昨日之事,你还未曾回答我。”

晏夕澜问:“公子有几成把握?”

都说到这份上了哪能半途而废,晏夕澜拉住他正往回缩的手,“阿钰,你心底深处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好好去寻找答案。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不要为别人而活。”

视线模糊看不清路,他索性闭上眼用耳朵去听,用心去看。

“可您也没错。”青年的神情透着股高高在上的悲悯与无情,“物竞天泽强者为王,大家各凭本事,弱者被拿捏也是理所应当。毕竟有多大能力,就享受多大惠利,从某种角度上来讲,也是一种公平。这世上不存在不劳而获,只有百舸争流的激流勇进。”

语调状若喟叹,又柔情似水。

那中年儒士拈须行至江燕天上午坐过的位置,端起搁在花梨木茶桌上未饮尽的茶盏,转身道:“江盟主是被毒害的。”

四人谈话告一段落,天际便泛起了鱼肚白,江燕天吩咐下人端来洗漱用品,几人稍作休整,就急匆匆的出了院子。

各种意义上的。

晏夕澜暗自鄙夷了下他兴趣爱好方面的生冷不忌,跟□□的大马一般雄赳赳气昂昂地说:“这样的人天下间多得是,阿钰就不劳慕兄费心了。”

这个中原由,就要从二十天前突然出现,搅出无边风雨的绝杀令说起。

晏夕澜啼笑皆非的想这熊孩子真是越来越有恶毒炮灰的风采了。他倒真不担心简钰出事,身为世界加护的气运之子,就算场面再不利,也是能够争到那一线生机逃出生天的。

晏夕澜捏了把他的圆圆脸,“让你照顾九师弟,你就是这么照顾的,嗯?”

晏夕澜:“说人话。”

这横生的枝节让二把手也失了兴致,端着诚恳的面孔好好安抚完叶家人后,便拽着儿子告辞离去。隐在阴影中全程作壁上观的徐明宇死死盯着少年,对方全程未看过他一眼的态度刺激的他差点失态。

那是一间琴房。

徐明宇由衷的确信,叶蓁是上天赐给他的,唯一的礼物。

可过了会儿,那连绵成片的星光又渐渐黯淡了。少年从他掌中抽出手,往后退了一步,低低说了句对不起,转身离去。徐明宇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人已经跑没影了。

此情此景,犹如一副静态的画。

众人听得一愣,待看清不远处粉雕玉琢的少年时,小**方顿时乐了,纷纷起哄叫嚣。

陆华浓单手撑着桌沿,俯下身挑起徐明宇的下巴亲了口,“等你的好消息。”而后起身风情万种地瞧他一眼,转身欲走。

所幸徐明宇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无论什么时候,叶小公子都打扮的非常得体。”语毕一把揽过他的肩膀,道:“所以,现在请放心大胆的和我走吧。”

彼时,叶选才刚刚被叶父定为接班人,眉宇间尽是遮掩不住的意气风发,混不似数年后的沉郁寡言。

而后期陆华浓之

小王子被心目中的玫瑰花感动得不行,便安安心心在家养花画画,学着为辛苦

晏夕澜露出有些困扰的神情:“抱歉,我似乎并没有同意参与。”

晏夕澜扫过另一个诓骗他的小黄门,对方在接触到他的目光时,犹如惊弓之鸟,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身体。他摆摆手,示意将这三人带去天牢候审,等人走干净了,转头对刘钧道:“今日之事注定是瞒不住的,就算我们想瞒,也有人会添油加醋后散布出去,与其如此,不若先下手为强,劳烦刘大人代为通知百官,陛下身受重伤罢朝三日,同时加强宫内守备,不许任何人靠近乾元殿一步,其余的事在下自有定夺。”

他拍了拍刘钧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刘大人,做好准备罢,过不了几日,就将有一场硬仗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