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知道了,府里的人参是有的,那里就能缺了外甥女的,叫老太太操心呢!”王夫人虽然是心中不喜黛玉,可是毕竟人家才来倒是也不好说什么,因此只是将心中的不满意压下来。可是老太太将给这个丫头配药的这个差事交给了自己,这可真是好机会呢!

可是自己毕竟是来做客的人,倒是不好意思说什么,所以只是登上了贾家为自己准备的七宝香车。()黛玉虽然年纪还小,可是到底是个有些心思的孩子,一路之上难免就想了,从苏州带京城的路上已经是叫自己见识到了贾家的生活,要是自己到了他们家中,还不知道会看到什么的生活状况呢,只怕和自己想像的大不一样,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自己以后可是难免要步步留心,时时在意,除非必要不能多说一句话,不可多行一步路,好歹林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自己的一举一动可是要合乎礼仪规范,不能叫人耻笑了自己。

“这倒是真的,可是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这其中需要打点的事情多,林大人自然是不能有这样的心力,可是他的岳家可是荣国府贾家,这几年的时间,虽然说是不如以前的时候了,可是到底是有些底子的人家,办你的这些事情想来还是可以的,你只要求的林大人的一封推荐信即可。()”冷子兴因此出主意说道。

“敏儿,你不好好的躺着,又坐起来做什么?”林如海进来的时候,看到贾敏只是坐在床上做针线,忙就上前说道。

甄士隐只是听的不明不白的,因为心中好奇,所以不禁上前施礼,笑着问道:“适才听到二位仙师所谈因果,都是人世间闻所未闻的事情,弟子愚拙,不能洞悉明白,可是这心中难免好奇,若能蒙二位先师细细讲解,弟子洗耳谛听,稍能警省,亦可免沉沦之苦了。()”

“敏儿,你胡说什么呢,你好好的,不过就是身子弱一些罢了,又怎么就至于像是你想的那样呢?你会好好的活着,将来还要看我们的黛玉成亲呢,你不是说了将来黛儿的嫁衣你还要亲手做吗?”林如海见妻子这样说,知道是自己这一段时间没有好好的开导贾敏,以至于叫她心中多想了。

贾家在贾赦回去之后自然是知道了林家的富贵,因此处心积虑的想要和林家有更加深刻的关系,以便于在将来得到林家更加多的好处。()倒是对贾敏空前的好,久而久之贾敏的心中也是觉得有些软化了,但是多年的心结终究是存在的,不是说没有就能没有的。

“有一件事情我倒是没有敢和你说,现在你的身子也是好的差不多了,我就说了吧,当日里来我们家的人是皇上。()他除了要我出仕之外,还说了要我们的小黛玉将来做他的儿媳妇,虽然说皇上这只是随口一说,但是我们做臣子的倒是不敢掉以轻心,黛儿这婚事将来我们是不是能够做主还是未知的事情!”林如海叫皇上的这个说法压抑了一个月的时间,现在贾敏好了许多,能够承受住了,所以才敢说出来。

“这名字倒是好呢,而且和我们家的宝玉是极为相配的名字呢!”贾赦忙就说道,自己来的时候可是受母亲的命,要将宝玉和这个小外甥女儿的亲事定下来,将来和林家才能真的成为一家人,林家的光才能沾上,只是恨自己屋里那么多的人怎么就没有一个能给自己生出来一个和小外甥女儿同样大小的孩子,要不然那里就能叫贾政专美于前了。

“敏儿,你也不要这样想,说不一定他们并不知道我如今已经点了巡盐御史,只是听说你生了女儿,所以来贺喜罢了,再说了,今日不正是我们小黛儿的满月之喜,何必为了这样的事情伤了自己呢?”林如海细心的看出来自己的妻子心中有事情所以忙就安慰说道,敏儿的身体至今不好,可是不能为了这样的事情再劳累了。

除了王夫人之外,早几年贾政还纳了一房妾室,娘家姓赵,人称赵姨娘,说起来这可是王氏夫人心中的刺,只是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可是这个赵氏倒是一个谨慎的,只是叫王氏夫人找不出什么逐出门的理由来。

林如海也是叫自己的妻子这样的表情给惊住了,怎么会呢?按道理敏儿应该很惊讶才对,怎么能是这样平静的表情呢?皇上都亲自到了,为什么敏儿却是这样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虽然说当今皇上是个难得的明君,可是几十年的皇上生活毕竟也是养成了他专制的习惯!要是自己坚持的扭着他只怕反而适得其反,为今之计只有自己先和皇上解释清楚了才好!尤其是在皇上如今正在恼火的关头,要是他执意要带走小女儿的话自己也是没有办法的。

“子詹这个主意倒是好!”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这样纡尊降贵的主意皇上也是答应了。

林如海看着贾敏的这个样子,心中也是一顿,虽然说这些年敏儿从来没有说过,可是自己还是知道她的心中是想着娘家的人的,只可惜的是,这些年了,也不见贾家的人来看敏儿一眼,好像敏儿对他们没有什么意义一样的,不要说是敏儿了,就是自己也是要心寒了!

因为洗澡内讧觉得亏欠林如海,所以贾敏一直在动员林如海纳一房妾室,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延续林家香火。可是林如海又怎么肯呢?因此只是一直不同意,要是贾敏说的急了,林如海也只是说儿女是上天注定的,命里该有的自然有,命里没有的,就算是再强求也是没有的。并且还会以贾敏娘家哥哥的事情劝解贾敏,说贾赦虽然你房中多有姬妾,可是不是一样还是只有贾琏一个儿子?

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只是用手轻轻的敲击着桌子,沉思了一阵然后说道。最近这些事情真是叫自己一次次的惊诧了,先是林海的奏章,然后又是这样的奇迹,不知道在以后的时间还会出现什么样的事情呢?这也不知道是天降祥瑞还是给自己示警!

李德裕走出去以后,皇上站了起来,林海奏折中间所说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震撼人心了,叫自己的心真是疼痛难忍,怎么就能出这样的事情呢?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是养虎为患了,真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自己这一生就是过于儿女情长优柔寡断了,虽然在对待其他的事情上也算得上是有魄力的一代君王,可是在对待自己至亲之人的事情上,自己可以说是失败的。

及进入正室,早有许多艳妆丽服之姬妾丫鬟迎着。原来这个贾赦平素没有什么爱好,只是好色而已,因此屋里的丫头姬妾都是极多的,贾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不喜欢贾赦,黛玉在这屋里也是觉得不自在。

邢夫人让黛玉坐了,一面差了丫头到外书房中请贾赦。一时丫头回来说:“老爷说:‘连日身上不好,见了姑娘彼此伤心,暂且不忍相见。劝姑娘不必伤怀想家,跟着老太太和舅母,是和家里一样的。姐妹们虽拙,大家一处作伴,也可以解些烦闷。或有委屈之处,只管说,别外道了才是。’”

黛玉忙站起身来,一一答应了。再坐一刻便告辞,邢夫人将黛玉这样的知道礼数,也是没有轻慢了自己的意思,心中依已然是多了几分喜欢在里面,所以苦留吃过饭去,言辞之间比起之前的可以讨好倒是好了许多,就是黛玉也是觉察出来了。

黛玉笑回道:“舅母爱惜赐饭,原本是不应该推辞的,只是还要过去拜见二舅舅,只怕是去迟了不恭敬,舅母的爱惜黛玉心领了,改日再来舅母这里倒也是好,望舅母容谅。”

黛玉身边的雪雁早将给邢夫人和贾赦的礼物捧了进来,林如海原是心细的人,给

女儿准备的见面礼自然是能够叫人看过眼的,等黛玉走了以后,邢夫人看了也是觉得心中欢喜。()

黛玉又坐着适才的车,一时黛玉进入荣府,下了车,只见一条大甬路直接出大门来。众嬷嬷引着便往东转弯,走过一座东西穿堂、向南大厅之后,仪门内大院落,上面五间大正房,两边厢房鹿顶,耳门钻山,四通八达,轩昂壮丽,比各处不同。黛玉便知果然是和自己猜想的不错,这里才是正内室。可见在这个家中倒是和自己想的不一样,是二舅舅当家作主呢!也是早就听自己的母亲说了,大舅舅是个不成器的,可是二舅舅就不一样了,这家就是叫他来当也是应该的呢,倒是少了几分俗气吧!

黛玉哪里知道这个贾政虽然是有一股正气在,可是却是一个不同俗世的人,自然是不能好好的料理这个家,才会叫这个家越发的不成了。下人一个个的假借着主子的名义在外面胡作非为,子侄们欺上瞒下的在外面作孽,才会为将来的生活埋下隐患。何况还有一个贾赦在外面不知道做了多少的坏事情,也不是他能管的了的。像是这样的大户人家,一个合格的当家人是很重要的。

进入堂屋,抬头迎面先见一个赤金九龙青地大匾,匾上写着斗大三个字,是“荣禧堂”;后有一行小字:“某年月日书赐荣国公贾源”,又有“万几宸翰”之宝。大紫檀雕螭案上设着三尺多高青绿古铜鼎,悬着待漏随朝墨龙大画,一边是錾金彝,一边是玻璃盆。地下两溜十六张楠木圈椅。又有一副对联,乃是乌木联牌镶着錾金字迹,道是:

座上珠玑昭日月,堂前黼黻焕烟霞。下面一行小字是:“世教弟勋袭东安郡王穆莳拜手书。”

原来王夫人时常居坐宴息也不在这正室中,只在东边的三间耳房内。于是嬷嬷们引黛玉进东房门来。临窗大炕上铺着猩红洋毯,正面设着大红金钱蟒引枕,秋香色金钱蟒大条褥,两边设一对梅花式洋漆小几,左边几上摆着文王鼎,鼎旁匙箸香盒,右边几上摆着汝窑美人觚,里面插着时鲜花草。地下面西一溜四张大椅,都搭着银红撒花椅搭,底下四副脚踏;两边又有一对高几,几上茗碗瓶花俱备。其馀陈设,不必细说。老嬷嬷让黛玉上炕坐。炕沿上却也有两个锦褥对设。黛玉度其位次,便不上炕,只就东边椅上坐了。丫鬟忙捧上茶来。黛玉一面吃了,打量这些丫鬟们妆饰衣裙、举止行动,果与别家不同,就是和大舅舅那一边也是不同的。可是自己来了也是有一会儿的时间了,怎么倒是不见二舅母露面呢?难道说就是和自己想的一样,这个二舅母并不喜欢自己?

黛玉心里正想着呢,只见一个穿红绫袄青绸掐牙背心的一个丫鬟走来笑道:“太太说:请林姑娘到那边坐罢。”

老嬷嬷听了,于是又引黛玉出来,到了东南三间小正房内。正面炕上横设一张炕桌,上面堆着书籍茶具,靠东壁面西设着半旧的青缎靠背引枕。王夫人却坐在西边下首,亦是半旧青缎靠背坐褥,见黛玉来了,便往东让。黛玉心中料定这是贾政之位,因见挨炕一溜三张椅子上也搭着半旧的弹花椅袱,黛玉便向椅上坐了。

王夫人因说:“你舅舅今日斋戒去了,再见罢。只是有句话嘱咐你:你三个姐妹倒都极好,以后一处念书认字,学针线,或偶一玩笑,却都有个尽让的。我就只一件不放心:我有一个孽根祸胎,是家里的‘混世魔王’,今日因往庙里还愿去,尚未回来,晚上你看见就知道了。你以后总不用理会他,你这些姐姐妹妹都不敢沾惹他的。”

黛玉素闻母亲说过,有个内侄乃衔玉而生,小时候人人说是不同一般,可是到了大一些以后倒是顽劣异常,不喜读书,最喜在内帏厮混,外祖母又溺爱,无人敢管。今见王夫人所说,便知是这位表兄。可是自己一个女孩子家,那里就会和表哥在一起厮混了,二舅母这话说的倒是有些蹊跷了,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黛玉虽然聪慧,可是毕竟还是一个小孩子,那里就能想得到大人的心力面想的是什么,所以只是陪笑说道:“舅母所说,可是衔玉而生的那位哥哥?在家时记得母亲常说,这位哥哥比我大一岁,小名就叫宝玉,性虽憨顽,说待姊妹们却是极好的。只是我来了,自然和姊妹们一处,弟兄们是另院别房,岂有沾惹表兄的道理?”

王夫人见黛玉这样说,想来是黛玉并不知道贾母是有意思要撮合他二人的,心中因此倒是放心呢不少,这才笑着道:“你不知道原故:他和别人不同,自幼因老太太疼爱,原系和姐妹们一处娇养惯了的。若姐妹们不理他,他倒还安静些;若一日姐妹们和他多说了一句话,他心上一喜,便生出许多事来。所以嘱咐你别理会他。他嘴里一时甜言蜜语,一时有天没日,疯疯傻傻,只休信他。”

黛玉一一的都答应着,可是心中却是有自己的想法,就算是在怎么样在,自己又岂是那样能和外男一起厮混的人,二舅母这话说得自己心中总不是滋味。(紫琅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