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茉莉正开心的盘算着,想着明天该拿多少苹果卖给老太太,被陈致远问蒙了。

“嘘!茉莉,以后不要对我说谢,要说谢的是我,此生能得到你的心,是我的荣幸。”

丁茉莉吓得哭起来,虽然她知道,这个张禄的哥哥后来被抓起来,但现在人家在位,想收拾他们俩轻松。

“不怕,一会儿我带着应手的家伙事,大哥你也找个棒子什么的,万一打起来,帮我保护茉莉。”

没想到他的手碗被陈致远抓住,大手一用力,他脸都疼白了,哇哇大叫起来。

“你好坏。”

丁茉莉接过碗刚喝了一口,见陈致远黑亮的眸中满是期待,等着听结果的样子,就笑着点点头。

心里一阵阵的抽痛,他对自己的爱和恩,她一生都报答不完。

陈致明从短暂的错愕中醒过神,捏着眉心埋怨母亲,这件事真让他感到头疼。

她如同困兽一般用力撞向玻璃,她要回到他身边,抚平他眼里的悲伤。

看到他们手牵手一脸甜蜜的样子,李梅原有的镇定没了,她有些害怕……

陈致远本来满心欢喜,听了她的话后沉默了。在他的心里想的是茉莉后悔了,怕继续留在他家引起别人误会。

感觉胸口有些凉,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却意外摸到脖子上挂着的玉坠。

“二小子,这屋里都是女人,你不该进来。再说女人之间的事情,男人跟着瞎参合什么?睡觉去。茉莉你也别哭了,多大的事情就抹眼泪?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娘俩欺负你呢?今天先将就一夜,明天送你回集体户。”

“妈,她都醒了。”

“驾驾。”

陈红霞正说的兴起,突然被母亲打断,有些意犹未尽的瞪了丁茉莉一眼。

陈母听到她的话良久没有开口,眸色深深的看着她,目光中带着审视。

而且在心里她也知道婆婆不容易,公公死的早。

“什么话?进了这个屋……就由不得你后悔,来……让我抱抱,很快……很快就好……”

她和陈致远的亲事是二个月以后的事情,一九七九年底第一批返城的指标下来了。

灶台上放着一盆发好的玉米面,准备做点酸菜汤,贴点大饼子,在这山村里她家的日子算是不错的,有些人家只能喝玉米糊糊粥度日,小米更是奢求。

陈红霞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陈致远,狠狠的瞪了丁茉莉一眼,都是这个坏女人,没有她,二哥就只会对她好。

“你先躺一下,我去一下。”

看到丁茉莉眼中的爱意,陈致远开心的笑了,深邃的黑眸中写满宠溺,如同哄孩子一般柔声嘱咐着,他的声音本就好听,醇厚如大提琴弹奏的乐曲,听了让人沉醉。

“就是啊!婶子说的太对了,哪能父母尸骨未寒女儿就张喽嫁人?传出去别人会笑话的。”

李梅一直暗中观察她,见她和以前一样傻傻的不知道她说什么?心里就安了。

“李梅来了,怎么不坐?”

现在的她,再也不是原来单纯的像一张白纸的丁茉莉,重活一世她知道谁是人?谁是鬼?

耳听着自己心跳的声音,怀里是软玉温香的心上人,鼻息里都是她身上的馨香,他有些无所适从。

丁茉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听到他的问话她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擦去眼泪四下看了一圈。

致远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他的声音非常好听,像大提琴的音色一般充满磁性。

“妈的,一个月就赚那么一点钱,还不够老子喝酒的。又老又丑去卖都没人要,老子好心收留你,还天天摆着苦瓜脸,今天不好好教训你,过两天你就得上房揭瓦。”

俩人带着苹果找到一个早餐铺,点了包子和粥,简单的对付一顿。

吃完饭将苹果带到市场,批发给老太太,俩人就赶回旅店。

拿着木材,和父母的骨灰坛又回到丁建国家,旅店是公共场所,干活受限制。

这次丁木兰和丁建国没敢再捣乱,老实在屋里眯着,昨天丁茉莉和陈致远走后,他们连屋都不敢出,邻居鄙夷的目光,像锥子一般往他们身上扎。

陈致远的手艺不错,干活非常麻利,很快小寿材的模型就出来了,陆剑锋的爸爸陆荣福,拿着茶壶过来看热闹,对陈致远的手艺赞不绝口。

“小伙子,手艺不错啊!这小寿材做的很精致。学过吧?”

“学过木匠,现在手艺都扔了,做的有点粗糙。”

陈致远笑着回答,觉得北京人也不错,没有架子,有礼貌。

“不错了,哎呀!茉莉,我家剑锋和你插队在一起,你回来他有没有让你捎信什么的?”

醉翁之意不在酒,陆剑锋惦记儿子,这是来套话了。

丁茉莉为难看了他一眼,陆剑锋被县里抓走了,结果怎么样还不知道呢?

可看着老人家期待的眼神,她能告诉他真相吗?若是他知道儿子被抓了,也许会被判刑,还不得过去了。

“那个,陆伯伯,我这次回来的急,没见到您儿子,下次吧!下次帮您带信。或者您写信我帮您带给他。”

陈致远眸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低下头继续干活。

陆剑锋的事情他知道,也许会被判刑,不过也可能会有转机,毕竟茉莉没死,另一个男知青也没怎么样。

陆荣福是满怀期待而来,听了茉莉的话,看到她躲闪的目光,心里咯噔一声,睿智的他马上觉得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