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钰竖起耳朵,她听到了小孩子的笑声。

李思钰也突然觉得常阿婆口中的小黑屋实在是太笼统了,不过还有一条线索就是“小女孩”,一个小女孩好像与过去发生的什么事情有着莫大的关联。李思钰就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心底,因为她不知道该不该去询问别人关于小黑屋和小女孩的事情,不过她又担心如果问起这件事情恐怕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对于询问别人的事情也就作罢了。

李思钰又被认成了她的母亲,但是她并不纠正。只是笑盈盈地看着常阿婆。

那修长的手臂是那么白,就好像是夜里落下的雪一样,看起来像是一个女人的手臂。这手臂慢慢的抚到李思钰的额头前,抚弄了几下她的头发,就好像是一个人在自己睡觉的时候抚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那样自然。

柳海有点摸不着头脑:“谁啊?”

这个时候,一个身影从大门口走了出来,正是宏策。宏策和门口的两个年轻人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就向巷口这里走来。柳海把探出的头又收回到黑暗中来。

李思钰笑着摇摇头,但是她的脑子里依旧停留在月儿那神秘的笑容上。她觉得现在发生的事情好像都有着什么暗示,只是要通过这些暗示才能找到背后的答案。

月儿听到李思钰这样说,只是看着他们俩笑,笑的很迷人,又给人一种很慈爱的感觉。这眼神不应该是月儿拥有的。月儿依然在笑着,而且用自己的袖子遮住了嘴。面对这样的笑容,李思钰有的只是一种彻头彻尾的冰冷感。

“你又为什么那么肯定我阿爸会出事呢?”宏策显然还不是很相信她。

“很奇怪?”

就在这个时候,钱侗示意他们有人过来了。柳海起身向远处望去,只见宏策一个人背着一个竹筐慢慢走来。

那些村民一下子都不敢再说什么了,反而露出了很忌讳的眼神,仿佛李思钰会摇身一变成为一个瘟神,她眼神所及之处都会腐烂一样。很快这些村民都嘟囔着散开了,李思钰也在人群中寻找着那个盯着自己的冰冷眼神。

这天深夜,李思钰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她知道柳海也没有睡着,她想和他说点什么,但是却不知道从什么事情上开口。

“今天在祭坛上,月儿的阿爸死了。”

这一句话让李思钰想起了三年前这里的情景,自己也好像是这样的紧张和担忧。就在李思钰一边回忆一边观望着祭坛上的景象时。突然刮起了大风,李思钰仰起头望着天,天上的那道红光变成了一抹红,仿佛一滴血滴在水中一样扩散开来慢慢消失。祠堂院门的黑灯笼也被吹的乱动起来。

李仁德抬起头看着女儿,摇摇头板着脸说:“不了,我都这把年纪了,戏也看了几十年,而且我不放心你阿妈一个人在家,我不去了。”

“思钰?你怎么了?”木千桦摇了摇李思钰的肩膀问。

李思钰放稳脚步,来到院子的边缘,那噪杂声依然听袭来熙熙攘攘的。她看着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只有井口上石板上那盆妖艳的花在风中摇摆。李思钰甚至觉得那野花在黑夜中无声的嘲笑着她。

李思钰简直觉得木千桦说的这些让人不可思议,村寨里的人竟然认为紫慕山上草药渐少是她和柳海的原因。无论如何,这种感觉都让李思钰感到不舒服。柳海也觉得这简直不可理喻,不过他憋红了脸什么也说不出来。现在夫妻两个竟然成为了村寨里大家忌讳的对象,李思钰觉得刚才月儿的眼神现在已然成为一把刀子割着她的心。一直连做梦都想回到的家乡,没有想如今却是这样一副情景。

“我不能肯定阿爸是不是知道这些事情,不过我觉得他一定觉得会发生什么,不然为什么咱们俩回来的当天晚上他就劝说你带我离开?”李思钰说。

“没事。”柳海说着,想自己撑起身子。

钱侗只是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唉,别提了,你和柳海离开也就半年多吧,他们家土宝自己一个人跑到河边去玩,结果淹死了。”

但是李思钰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一样,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是如海水般广阔的脑海里被自己注入了一滴墨汁,自己对这滴墨汁很熟悉,但是想把墨汁重新收回来就已经很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