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中的护卫与黑衣人厮杀起来,霎时,官道上喊杀声起,刀光剑影。

“瑶儿,你在担忧明天陪三公主去天泽宫上香之事?”他似乎很喜欢若瑶这个名字,一直这么称呼她,即使知道她有自己的名字,却从未问询。

但是,他的回答,勉强可以接受,因为他确实把握住了她这个人的本质。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在六年前,三公主随着慕容承德将军到围场打猎,慌乱中与手下失散,而我因为生意上的事情也在围场附近,便顺手救了她,然后她非要报恩,以身相许。”他的语气淡淡,仿佛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往事。

“瑶儿——”苏凌悦轻唤一声,踱步走至床畔,然后挨着她翩然坐下,抬手撩起她额际散碎的秀发,面色和煦,目光温柔。

“既然知道她会报复,你当初又何必惹恼她,如果第一次见面时,让她占到便宜,又怎会生出十五之约的事情来?”他一手拢着宽大的衣袖,一手将茶杯放置在桌上,抬头,表情依然淡雅如风,姿态超然。

男孩白净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粉色,仿若他们四周飘落的樱花瓣,染着纯真和几分朦胧的甜意,刹那间,情爱之花悄然萌芽。

这才半月未回,她就着急了,急的让自己回去。

双臂伸展,她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周身,绿布粗衣,造型虽然雷人了点,但应该还过得去,这张主事受打击能力也太低了。

原来还有八天就是十五了,她的嘴里小声的嘟囔了一句,随后又问道,“你们可曾听说公子何时归来。”

心中一滞,她不由自主的又悄然后退一步,莫名觉得靠近他会有危险。

“秦公公,既然这位小公公一再说若瑶放肆,那小女子便要真的斗胆放肆一回,”明知道面前这两个死太监在演戏,她只得放低身段,以退为进,表情沉郁,故作悲愤的继续说道,“从若瑶进门开始,您宽德待人,不曾责备过小女子半句,反而这位小公公越俎代庖着实放肆的很,其实他年纪小,僭越张狂也就罢了,但若瑶担心他如果再不谨小慎微,日后肯定会酿成大祸,到时候不但损了您的清声佳名,恐怕更会污了三公主的声誉威名。”

这公公简直是气韵天成,七分灿烂,三分迷懵,无辜地惑乱了人的心神。

绕过月亮门,前厅的动静听的更清楚了,仿佛多名女子在嬉戏,好不热闹。

说完,他身体斜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不再理会李婵。

“你不是说还要再考虑考虑吗?

他长剑背于身后,并没有去追赶,而是衣袂洒脱的挡在李婵的身前,冷眸静静的注视着远处渐渐消失的白影。

猝然,窗子被人从外面轻轻拨开,黑影闪动,月光折射过他们手中雪白的剑刃,黑色的天幕中滑过两道清冷的白光。

在苏凌悦如炬的目光注视下,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触到了老虎须,支吾了半天,她才吐出了两个字,“感觉。”

“因为张臣看到了你的样貌,所以你必须成为若瑶,”

蘑你个菇啊,她丫的真想揪住他飘来荡去的长发顺手把人从窗口甩出去。

敲门进来后,见苏常不在,李婵便又开始随意起来。

如果说苏凌悦奇怪,其实在山上遇见的那个陌生男子更奇怪。

“行,但你得先把救命之恩报答了,”此刻的苏凌悦又恢复成昨夜里那个淡然雅致的公子,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冷淡了许多。

双手垂在两膝上,苏凌悦目视前方,眉心紧锁,似是心头沉积着无数道解不开的难题,他没再说一句话,也没去顾及正在一旁洋洋得意的李婵。

奸商就是奸商,李婵心里冷笑了两声,他这问题问的相当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