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她的头垂的更低了,直至埋进了胸口,但拽着他手臂的小手就像热恋中的情侣分离般难舍难弃,大有打死也不放手的执着。

低头向前,她赶紧拉住他的衣袖,“等一下,”

“苏公子,是阿木尔莽撞了,你不用——”族长还想继续劝阻,可话还没说完,就被阿木尔打断。

直到苏凌悦开口,她才诧异自己刚刚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思量至此,张臣起身,缓步走至阿木尔的身边,没看李婵,而是拱手对着阿木尔笑曰,“试问大丈夫愿娶何妻?”

这女人眉眼清秀,说不上绝色,但肌肤水嫩白皙,比族中女子多了份令男子心动的娇柔。

于是,广场上人头攒动,到处一片欢畅的喧闹场景。

族长脸色却很不好看,没想到崇尚武力的阿木尔会如此怠慢苏凌悦,但也不好意思当众斥责自己的儿子,于是回身接过仆人递上的酒杯,对着苏凌悦笑道,“既然阿木尔美酒敬贤士,那么老朽这酒便敬于英雄吧,苏公子,如果这次旱灾没有你的仗义救助,恐怕我们这小小的塔拉部落便要饿殍遍野了,在下替族内众人就此谢过公子救命大恩。”

为首坐在篝火正南方的是一个花白胡须身材壮实的老者,而在他右下垂坐着一位白衣墨发的年轻男子,两人似乎相谈甚欢,正举杯对饮。

朦胧的暮霭下,山脚处的村落中腾的生出一道火红的光芒,隐隐约约还传来了一阵阵欢快的歌声。

低沉而粗重的鸟鸣声在人们的头顶长啸而过,一直伺机而动的大鸟须臾间变得浮躁起来,他们低低的围着石床盘旋,漠然的注视着男子的动作,冷厉的目光中甚至带着一抹期待。

李婵赶紧一骨碌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朝着歌声的方向望去,远远的,影影绰绰有一队人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走来。

彼世与此世又有什么区别呢?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除了妈妈,她一直都是一个人。

男人闻言立即轻蹙起眉心,放下手,抬眉若有所思的对着远处雾霭缠绕的山峦瞥了一眼,眼睑低垂,似是思索,然后,他回头对着身后的几人说道,“我们还是进山找找吧。”

说完,抬手衣袖一挥,几道银色的光掠过她微翘的鼻尖,无声的钉入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槐树上,针体透着丝丝如冰的冷芒。

“下山后,会有人来接应我们,南儿跟她们走,有人自会为你安排好一切,”

然后,他笑着的询问她,“姑娘喜欢我对你客气还是不客气呢?”

不对劲儿,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天意,天意,这就是天意,”见男人踌躇,她也无意识的随口应和,但神思依然沦陷在男子的美貌之中。

玄黑色的身影岿然不动的伫立在如水的银辉下,沉静而内敛,仿佛镶嵌入月夜中的幽暗影子,暗哑的令她有着一刻不真实的恍惚。

算了,还是避避风,躲躲兽,找个山洞补眠去吧,也许睡着后饥饿感会少点?

双手托着下颚,她坐在凳子上,看着圆桌烛台上劈啪跳火的烛心怔怔出神。

但想着想着性命攸关的大事,她的思维就不知不觉间又跳转到床第合欢的猥琐事上,到底要不要跟苏凌悦洞房呢?

窗外清夜月明,如水的月光透过新发的梧桐树叶错落的从窗口投射进来,地面上斑斑驳驳,温柔的夜风拂过,树影摇曳,月光婆娑。

混杂着前院嘈杂的喧闹,房门外忽的传来一阵说话声,好像站在门口伺候的两名小丫鬟被人指使走了。

过一会儿,门口清寂,整个西厢房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真是百无聊赖,然而就在这时,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这个人走路的声音很轻,如果不用心听,根本发觉不到。

身体倏然绷直,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是苏凌悦回来了?爱上祸水小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