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抬手接了,靠近詹璐璐让她一起看。

宝珠沉着脸,“那你报警了吗?”

宝珠疑惑地望向他,他神色有些不安,“……你有没有,生我的气?”

乾启一出公寓,开着车就走。

“我不管她是不是结婚了!我管她是别人的老婆也好,是别人的情妇也好,是别人的妈妈都好,我就是爱她!”他看着赵新,眼神凶狠:“我只要想到,竟然有一个男人可以看着她吃饭,看她睡觉,看她刷牙,甚至看她洗澡,我都要疯了!”

却听宝珠说让她先回家。她现在,一点也不敢惹宝珠不高兴,点了点头说:“好,那我们先走。”心里也惦记老公,转头一看到明珠,忽然又发现,明珠是个大问题,她不能跟自己回家,对宝珠恳求道:“那……你能不能让明珠跟着你?我不放心她一个人住酒店,更不能带她回家。”

乾启正在低头按短信,没理他。赵新凑过去一看,意料之中给宝珠的。

手上的书翻了一页,她低下头淡声说:“这套是乾先生买来玩的,给他留下吧。”

但现在来了这里她才发现,两万,根本别想租到这样的房子,一定是乾启又动了手脚。

其实宝珠当然生气,但她理智尚在,觉得以这个男人的身份和地位,不会无聊到这种程度,她挪开目光,看向远处接孩子放学的家长说,“……那班孩子年纪都不大,伤的重吗?”

听到他语气落寞,宝珠笑起来说,“不是。”她站在客厅转了一圈,屋里很安静,只有厨房里飘来香气,阿姨没在,大概下楼买东西去了,宝珠转去厨房说:

荣耀钧面无表情看着前面,仿佛没听到。

“那是你第一次来,”乾启把声音压得更低,“现在国内的拍卖行,大部分都是这种情况,大拍有大拍的专场,是其一,另一个最重要的是,真正大件的器物,都可以送国际拍卖了,谁在国内拍?”

宝珠笑了笑,房子乾启已经帮她找好了。追问道:“这家你觉得合适的拍卖行是什么情况?”

乾启看他发愣,“怎么了?”

宝珠看去车窗外面,“我想提醒一下你别拉下东西。”怀里一沉,她低头,顿时欢喜起来,“你早上就去拿这个了?”

“你没去过?”乾启也看着她,“可怜……”他抬手拉了拉她的帽子,一脸同情,“以后带你出国玩,那里赌场和游戏厅一样。”

景德镇,烧的是“柴窑”,当然不是周世宗柴荣的那个“御窑”,而是指用松木柴烧制的“柴窑”。

赵平一愣,没想到露出这么一张脸来,连忙侧了侧目光说:“早几年,元青花拍出天价的时候,我们主要仿制元青花,那时候买的人多,人人都追捧,后来元青花不流行了,我们老板就开始改烧明清时候官窑的东西,可这两年,官窑做的人也越来越多,景德镇遍地都是,我们就开始做民窑的东西。”他看向乾启说:“你们还没去市场看吧?满都是中低档的明清官窑仿品。”

乾启把清汤面上薄薄的牛肉片夹进小碗,又浇上汤,解释说:“五百万那是你所有的钱,你都敢下这么重的手,我不帮你一把说不过去,再说,你那天没在,看不到我的演技。一点二亿我都嫌少。”说完把碗端到宝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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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知道那是国家一级文物吗?”警官问他。

李营说:“你也知道古玩这行讲究现对现,对方,就是卖家要现金,买家却给的是支票。让我先存到银行。”

李营激动的手心顿时出了汗,忙迎上去说:“那师傅马上就回来,您先坐一会儿。”

他连忙退着说:“您好您好,您请进。”

“哗——”又一桶冷水当头浇下,十二月末,李营抖着身体,这一下不是他不说,是想说也说不出了。男人却不放过他,继续大力提起他,“你说不说,你他妈的虐待狂,睡我老婆就算了,还用鞭子抽她一身伤,用蜡烛滴她一身点子,欺负女人,你个畜生。”说完李营只觉身子一轻,重重地落在平安坊的马路上。

女人听了这话却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抬头望向他,目光带水地说:“那我要谢谢你,不如请你吃饭吧。这东西,我知道还挺贵重的。”

“宝珠呀……你在家吗?”他喜滋滋地看着楼上,宝珠家的窗口,去听见对面的人说,“……没有?我没在家……有事吗?”

“我是和你讲理。”甄莫清说:“一个人伸手去动仙人掌,扎了手,你不能说怪仙人掌长得不好。”他试图用这种对待儿童的逻辑学来说服妻子。

这个社会,更加开明而公平,但自古人心不会变。

宝珠心中微微泛起羞涩,他没有说她长得漂亮,却说气韵,漂亮是别人的底子,气韵却是自己得言容工的底子,太夫人教导的。

她抱着临正的手,哭到说不出话来。

但这也不能全怪她,自从老太爷过世后,她就是一言堂,从来没人反驳过她,也没人能反驳得了她,现在这么大一个婚姻压在身上,她怎么还能有心情谈喜欢。

乾启有点受宠若惊,她还要请自己吃早饭,他原本是准备俩人出去吃的。

宝珠点头,“你说他愿意吗?”拿一串烤肉递给他,明晃晃的贿赂。

荣耀钧来的时候,她正坐在中间面向窗外的沙发上,这是二楼最居中的位置,蜡烛型的水晶吊灯,就在中间茶几的上方,她发间露出一点耳机的白,正在低头看一本杂志,身上是一件亮眼的紫色小外套。

停了好几秒,他才说:“要看什么,我给你看。”他大材小用,这次才是真的。

宝珠伸手挽上她,知道詹璐璐还是社会经验少,这种事情,怎么好直接问人,也不在意,轻描淡写道:“不多。你要什么?我送给你,当我谢谢你帮我上电视。要不要和我买件一样的衣服穿穿?”

男人脚步一停,“怎么了?”

宝珠淡淡看向他,装作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想到昨天晚上他一言不发地离开,今天早上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愿赌服输,那天打赌的钱,给你姐姐了吗?”

“什么地方?”

极速的甩尾,一拐过这条街,就看到平安房的那个大牌坊下,远远就看到那个人,他的眼睛一下睁大了。

旁边的美女不乐意了,凑过来调笑着说:“你怎么不理人?”语气很熟络。

李采芸捂着脸,心里不服气自己挨了两巴掌,又想到平时老公对自己的疼爱,走到甄莫清面前,把那被打红的脸,凑到他跟前,撒娇说,“你看。”

“你最近好吗?”他走前一步,也不记得脱大衣,就是盯着宝珠,好像一眨眼,她就不见了。

又宸从人堆里挤进来,“都不回家,围着我姐干什么?”他把大衣给明珠披上,衣服刚搭上肩头,明珠猛然一转身,又往里面跑去,大衣掉在了地上……风在耳边呼呼的刮着,明珠跑的飞快,宝珠固然可恨,可她说得对,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先去求一求导演,今天的事情一定不能在电视上播。

明珠犹豫起来,这种感觉太煎熬了,这些人都太奇怪,好像她的碗真有问题一样,但是这是拍卖行拍的,怎么可能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