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从小学到高中一直和我同班,她家离我家也仅仅不到两百米远,可谓青梅竹马。参军离家时,她含泪送我上了火车。四年的书信相思之苦后,月台上,她流着激动的泪水迎来了归乡的我。

在一个僻静的小树林里,我取出了事先藏好的、高仿真的中年男士模型,组装好、穿上衣服、戴上墨镜后搬上了出租车、半躺到后坐上,然后驾车驶向国道。

她侧躺在地毯上,用莫名其妙、充满困惑的大眼睛看着我。直到我脱下了花白的假发、撕掉假胡须、露出了三十出头的男人面孔时,她似乎才明白了一切,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蜷成一团、簌簌发抖。

繁忙的创业中期,我成天忙于投资、做生意、赚钱、再投资……周而复始。

时常马不停蹄地从一个城市飞到另一个城市,连个喘息的空都没有。

金钱已经不是问题了!然而,时间却对我显现得非常吝啬。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独自躺在床上,吻着婷的照片、抱着婷粉色的乳罩和粉红色的尼龙丝三角内裤,思念着婷。想着她的柔情、她的温存、她的容颜、她的胴体。眼前浮现出婷出嫁前的那个夜晚,那一幕幕就像是昨天,泪水打湿了枕巾……

我时而把婷的乳罩、内裤紧紧贴在脸上,嗅着上面残留着的、婷的气息,闻着上面残留着的、婷体味的芬芳;时而又把婷的乳罩和内裤穿到身上,仿佛看到婷就在我的身旁。天长日久,也就养成了离开婷的像片和婷的乳罩、内裤,我就不能入睡的习惯。

算一算,快四年没有见到婷了,也没有得到过她的任何消息。她现在怎么样?

她还好吗?想她、念她太苦太苦,该去看看她了。现在,我的事业已经小有成就,完全具备了把她夺回我身边的一切条件,是时候了,该了却我的心愿了!

然而,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商场如战场!不成功就会失败,别无选择。残酷的商战忙得我毫无空闲、分身无术,根本无暇顾及儿女情长。

每到一个城市,只要稍有一点时间我就会去商店,为婷买来各式各样的乳罩、内裤,首饰、婚纱礼服,带回n市我的公寓。

花了大价钱请来艺术家,按婷的照片制作了一个几可乱真的、婷模样的模特塑像。每天睡觉前,我都要把各式各样性感的乳罩、内裤、婚纱礼服轮流穿到婷模样的模特身上。然后仔细的欣赏,想象着迟早总要到来的那一天,婷做我的新娘时,她美丽而又性感的模样。我吻着婷的照片,抱着婷的乳罩、内裤入睡。常在睡梦中与婷交媾。

时间长了,买来的各式各样的乳罩、内裤、婚纱礼服太多了,公寓里堆放不下、来客造访也很不方便,况且,我也不愿意和任何人谈及我和婷的事。为了方便自己、保护好隐私秘密。我选择了城郊结合部一个较为僻静的地点,出资建造了我现在的住宅。

住宅的建造工作按保密原则建造完成。特别是地下室的工程,是用极保密的方式,分批进行施工、装修的。施工人员总共请了二十几批,全是派人到偏僻远乡临时招来的工匠,完工后即返原籍。机关暗门等重要机密部分,都是由我挤出时间,亲自动手完成制作的。

地下三层是我隐私的核心。我把这里建成了我和婷的天地:客厅、餐厅、卧室、书房、儿童房、保姆房、厨房、浴室、理疗室……一应俱全。并且,每个房间都带有设施齐全的卫生间。

我把婷的照片放成大幅挂在客厅,又把穿着性感的乳罩、内裤、婚纱礼服、戴着高档首饰的、婷模样的模特塑像放进了主卧室。为婷买来的各式各样的乳罩、内裤和婚纱礼服,则放在衣帽间和特大的化妆室里。

搬迁新居后,每天晚上我回到我的住宅,总是来到地下三层的主卧室里,给“婷”换上各式各样的性感的乳罩、内裤、各种首饰和婚纱礼服。尽情的欣赏后,吻着婷的照片、抱着婷的乳罩和内裤,在堆放了大捆钞票的床上入睡。

贫穷曾经让我失去了尊严、失去了爱。我穷怕了,如果不在家中放上几十万元的现金,我就觉得心里不踏实,饭吃不香、觉也睡不安稳。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离开家乡快五年了。公司的业绩蒸蒸日上,获利丰厚。我银行帐号上的数字已远远超过了我最初设定的目标。我没空花、也不知道该怎么花这些钱,只有不断地进行扩大再投资。

我在部队服役时和我有着生死之交的战友王利宏,加入了我的阵营。王利宏退伍后考取了经济管理学院,大学本科毕业后,他一直没有找到能充分发挥其才能的工作岗位。我得知情况后,立即邀请他加盟我的翔兴实业集团公司。

王利宏才华横溢、聪明过人。来公司后很快就熟悉了全部业务,仅仅半年时间他就通过公平竞争,坐到了我副手的位置上来。他实施了许多过去我虽想到过,但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实施的计划、方案,为我减轻了很多的工作负担。

同时,我又提拔了公司业务部的老李做副总,让他和王利宏一个抓业务、一个抓管理,相互配合、共同协助我,发展壮大我的集团公司。

老李四十大几,人品很好、经验丰富、办事沉稳、细致。只是他和王利宏在个性上似乎不大合拍,几次我和他谈到王利宏时,他总是吞吞吐吐、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了王、李两位得力干将,整个集团公司的管理工作逐步走上了正规、一切井井有条。我也轻松了许多,开始有了一些空闲时间。我计划着年底回家乡过春节,夺回我的婷,了却我五年来的心愿!

元旦过后农历腊月的一天,天气晴好、阳光明媚。春节临近,按惯例我走访了几个老关系户,联络一下感情,顺便表表心意。

中午时分,返回公司的途中车子出了点小故障,停在第一百货大楼旁边。好天气、好心情,我吩咐司机处理完故障后先回公司,然后信步走进了百货大楼。

百货大楼里,各种商品琳琅满目,购买年货的顾客摩肩接踵。

经常给婷买乳罩、内裤,买得上了瘾,不由自主的我又走到了妇女用品柜台前。看着摆满了各式各样乳罩、内裤的柜台和货架,“嗨,我住宅里的乳罩、内裤的款式、数量是这里的好几倍,真的没有什么可买的了!”总觉得自己在这方面不大对劲,我悄悄的看过心理医生。医生问清了前因后果,说我患有性心理障碍,属于恋物癖的那一种。并嘱咐说:“这种心理上的问题没有什么药物可以治疗,主要靠培养自身健康、正常的心理,自己努力克服就能好,没有什么大关系。但是,如果不去克服纠正、任其放任自流,继续发展下去,就会由心理问题转变成为精神问题,那可就是大问题了!”想到心理医生的话、克制着自己,我离开了妇女用品柜台来到了首饰柜前。盘算着再买些什么首饰送给婷,该买什么样的结婚戒指……

“嗨!……”身后传来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同时肩膀又被人用力的拍了一下。我转过身来:“天哪!是婷!是我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婷,她就站在我的面前!”“我的天哪!该不是做梦吧?会不会是苦念过分出现了幻觉?”我用力咬了咬舌头:“不!不是梦、不是幻觉!是婷!就是婷!面前站着的就是活生生的婷!”我激动得满面通红、手足无措的说不出话来,视力也模糊了……

“二翔哥,你好吗?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了你。”耳边传来婷的话音。定一定神、揉了揉眼睛,我仔细打量面前的婷:啊!白了、胖了,浑身上下流露出少妇的风韵。有些浓妆艳抹、珠光宝气,衣着时髦又有点妖艳。

公共场所、大庭广众,我竭力克制住了就要猛扑上去、紧紧拥吻婷的强烈欲望。

“伯伯好!”稚嫩的童音从婷的身边传来。全神贯注地看着婷,没注意到她手里拉着的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

“是你的儿子?”我问。

“是……”婷欲言又止。

商场店堂里说话不方便,也到了午餐时间。我领着婷母子俩来到百货大楼对面的一个大酒店,在一个环境优雅的包间里坐了下来。点了丰盛的菜肴,我平时很少饮酒、酒量也很小,今天太激动了,就让服务小姐上了一瓶优质的红葡萄酒。

“别太浪费了!”婷吃惊的阻止着我:“这要花多少钱?你能付得了?”“算不了什么,今天我太高兴了!”“你……好吗?”端着斟满了的酒杯我问婷,有些词不达意。将近五年了,千言万语堆积在心中,一时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你看看我的儿子。”婷说着把小男孩推到我面前。

“哼!那傻子能生出什么样的儿子!”我一面在心里说着泛着醋劲的话,一面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小男孩。

“咦?这张可爱的小脸怎么这么熟悉?我在哪儿见过他?”边嘀咕,边用我那侦察兵思维敏捷的头脑高速地回想着。

“哦!想起来了,是我儿时的照片!这孩子的脸怎么和我小的时候一模一样?”

“二翔哥,你仔细看好了啊,这可是我们的儿子!”婷拉着我的手说:“那一夜……还记得吗?”傻楞楞的听着婷的话、呆呆地看着那张小脸。顷刻间,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我的头,我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扔掉酒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啊!儿子!儿子!我有儿子啦!”我跪在地上、朝着家乡的方向,猛劲地磕了三个响头:“爹啊、娘啊!你们有孙子啦,祖上有香火了!”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我把我的儿子紧紧抱在怀里:左亲右亲、左看右看,然后举了起来上、下抛接。

孩子被我鲁莽的举动吓坏了,踢着两只小脚哭喊起妈妈起来。

“看你,吓着孩子了。”婷从我手中接过儿子,一边嗔怪着,一边哄着儿子:“别哭、别怕,他是你爸爸。叫爸爸、快叫爸爸呀!”“爸——爸!”儿子咧着小嘴、带着哭腔喊我。

“哎!我的乖儿子哎。”第一次听见儿子叫我爸爸,我开心的满面红光、美的如同上了天堂。我抓起了桌上的酒瓶一口气喝掉了一大半,接着就手忙脚乱地翻遍了全身的衣服口袋,最后我从公文包里拿出了大概七、八千元的全部现金,放在儿子的小手上:“儿子,爸爸今天没有准备。这给你,就当作见面礼吧!”婷以极快的速度抓走了钱,放进了她随身携带的大拎包里、拉上拉链:“给了你儿子这么多钱,待会儿还能付饭钱吗?”“没关系!我可以用公司的信用卡付账,“我回答婷的问话时一手摸着儿子的头,另一只手搂着婷的肩膀。

“看你一身鲜亮的衣装,好像混得还可以,在哪家大公司打工?”“还好!”我答道。我急于想知道她的情况,转而问婷:“你怎么样?他们家对你好吗?”

“还……好。”婷说话吞吞吐吐,似乎有着难言之隐。我越发着急,就问她:“我们的儿子,他们没有怀疑?没看出来?”“哪能!那傻子,傻成那样还能看出什么?倒是那老东西鬼精、鬼精得很!”婷低着头、回答着我,说话时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

“那……他为难你了?”我因着急而变得有些口吃。

“哪能!”婷显得有些急促地答道:“他那傻独苗子,傻得只会张嘴吃饭!还能生出儿子?那老东西心里清清楚楚。他在装糊涂,他是要他们家的香火呢!”

“这……这……”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以为那老东西是给他的傻独儿子取媳妇吗?他是为他自己取小老婆!”婷抬起头来眼圈红红的,对着惊讶的我说:“过门的头一个月,大家相安无事,我也发现我有了你的孩子。第二个月的一天晚上,不知道那老东西在我的碗里下了什么东西,吃完晚饭不知怎么的我就睡着了。半夜醒来,发现自己光着身子,老东西躺在我旁边……”婷抽泣着说不下去,我愤怒得拍案而起:“告他!告他去坐牢!”“不,不能这么做!老东西去坐牢,我什么也得不到,我就一无所有了。坐牢,太便宜他了,我要他为我付出最大的代价!”婷止住抽泣,轻轻的摇着头。

脸上露出了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也根本无法理解的表情。

“那,……那,……该怎么办?”喝下肚子里的酒开始发作,我转动着有点发硬的舌头,茫然的问婷。

“我要得到他的全部财产!你不知道那老东西多有钱,我到现在才摸清了他的家底子,有上百万呢!”说到这里,她停下话来看了看我,眼睛里闪着攫取的目光:“……老东西明知我的儿子不是他们家的种,肯定不会把他所有的财产全留下来。不行!绝对不行!我绝不允许他把财产分给别人,也不能让他在外面养女人,糟蹋财产;更不能让他吃、喝、嫖、赌,挥霍浪费……”手挥舞着、脸扭曲着,她的眼睛里发出了可怕的冷光:“老东西那整天病得半死不活的老太婆根本管不了他,我只能靠我自己了。我表面上依顺着他、迷糊住他,暗地里慢慢渗透,这几年,我把他的饭店、加工场、运输队,基本上都掌握到我的手里了……”

她一边摇头晃脑的说着,一边洋洋得意地拿出一张花花绿绿的名片递了过来。

酒往上涌,我感觉头昏眼花。正在这时,大拎包里的手机铃响了,婷拿出手机看了看来电号码,然后用嗲得恶心的声调接电话:“爸爸呀,……我在吃饭。……马上来接我?我买的东西您可得全报销呀!……”酒好像全都涌到了我的头上。耳朵里开始嗡嗡作响,听不清她在说什么;视力也开始模糊,看到的只有她那张扭曲、变形的脸。

那张脸,扭着、变着;扭着、变着,突然变成了一张很大、很大的狼脸,拖着长长的舌头、露出尖尖的牙齿……啊!两只眼睛却是两个大大的铜钱、泛着黄灿灿的铜光……啊!向我扑过来了……

“啊!……”我想喊,嘴里怎么也发不出声;想跑,两条腿软得无法动弹。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