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后,那个沙哑的女声又响起来了:“谢谢你了。其实做完这一切,我觉得好多了,打扰你了,再见。”她的逻辑比刚才清楚了许多。显然是情绪在慢慢恢复。

“王大夫说过几天有可能会去李家村看一下,他这个人一牵扯医学方面的问题就非弄个透彻不可。”

这一次,来的又是谁?她想到了一个可能,脚步不由得加快。

季飞侠淡淡的说道:“那是他的意志非凡,抵抗住了病魔。”

季飞侠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姐,这事年后再说吧,咱还是商量过年的事吧。”

“我给你脸不要脸。”胡伟气得举起巴掌就要下手。季飞侠飞起一脚将他从斜坡上踹下。胡伟在地上骨碌了几下,气极败坏的大骂着。季飞侠转头就走。谁知,她一转身刚好撞上了田景君。

于雨举手:“我也会设计。”

杨修做出一副被她打败了的样子。

季飞侠淡然一笑:“我从小就在流言蜚语中长大,免疫力超强。不怕的。我自已的人生我自已决定,凭什么要听他们的。”

果然头一拨顾客逛完之后,便开始购买了。

“先把手洗干净了,别弄脏了姨婆的衣服。”季盼弟敞开大嗓门吼道。

“你接着讲嘛,我不打断你了。”田景君看季飞侠神思恍惚,急忙回过味来,柔声催促她。

“不,你讲,我的那些事不好玩。我想听你的。”田景君笑笑,紧紧搂着她,那些痛苦的往事,她竟然只用一个“不好玩”就揭过去了。

“有机会,我带你去我以前的家看看。我有好久没回去了。”田景君喟叹道。

“你的房子不是都卖了吗?”

“笨蛋,那是我的家,我怎么可能卖了,卖的是别地的房子。那个地方,我本来是留着用来等待大限到来的地方——”

“啊,你怎么又掐我!”田景君夸张的大叫着。

“我给你说过了,不准说这些,你偏不听。”季飞侠一阵河东狮喉。

第四十七章情若动时

两人像两个天真无邪的孩童一样,在宽大的床上笑闹着、翻滚着。依偎在一起,挤得密不透风。季飞侠顾忌他的身体总在差不多的时候适可而止。

“到明年的夏天我就可以了——”田景君喘着气,意味深长的呢喃道。

“你就可以怎么了?”季飞侠明知故问,语调里带着轻不可闻的轻笑声。

“就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了?”田景君的声音如同陈酿的果酒一样动听。

“流氓、下流。”季飞侠轻骂。

“嘿嘿,只有自己心中流氓的人才会听到什么都觉得流氓。”田景君笑着反击。

“去。”说完,她又觉得气不过,张开嘴隔着衣服咬了他的肩膀一口。

“咝,’田景君夸张的叫着。季飞侠咯咯笑着又咬了一口。

“我看你也别叫飞侠了,叫飞虫得了,专门叮咬人。”田景君故意苦着脸,声音里却透露出不可抑制的愉悦。直到咬够了,季飞侠才咂咂嘴停住,把头靠在他的胸上,侧耳倾听着他的心跳,默不作声。

过了一会儿,田景君似乎有些不安的问道:“飞侠,你怎么不说话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可是我想听你说话。”

“你想听什么?”季飞侠昂起头,支着下巴问道。

“想听那些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

“我不会说。”

“试试嘛。你不试又怎么知道不会说呢?”

“嗯,好吧。”季飞侠清清嗓子,脑子里飞快的搜索着这类的话。

“我想拿熨斗把你的忧愁烫平。”

“嗯。还好嘛。太感性些。”田景君鼓励道。

“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嗯。”田景君抖动着双肩,似在极力克制住笑声。

“你是白天的太阳,不见你心情就不好。”

“你是冬夜里的棉被,一看到你就想抱着你困觉;你是夏夜里的凉席,看到你就想趟上去;你是女人的内衣,没了你就没了支撑——”

“哈哈。”田景君的忍功终于破掉,捶床大笑起来。

“讨厌,人家是认真的嘛。”

两人又抱着滚成一团大笑不止。

……

第二天吃完早饭,季飞侠惦记着大姐,又顺路去了季盼弟家一趟,他们夫妻二人果然已经和好如初。季盼弟的脸上带着笑意,仔细看去,还隐隐有点意气风发的味道。夫妻果然是没有隔夜的仇。

季飞侠陪她说一会儿话,两人话赶话又提到了陈艳华和季飞宇。季盼弟一提起这个茬,眼中不由得又浮上了一层忧虑。

她叹着气说道:“你说咱们怎么那么倒霉?摊上这种父母,若是爸妈老了病了需要花钱,我二话不说,你姐夫也不敢说什么。那是我们子女应尽的义务,哪有让我们出钱供弟弟赌钱挥霍的?我听人说,飞宇在广东半年之内换了不下十份工作,拈轻怕重的,脾气比老板还牛。而且整天下馆子,他那个女朋友也不是什么好鸟,整天跟人家攀比吃穿……”季盼弟絮絮叨叨的说道。季飞侠只能听着不知该如何插话。

她呆了一会儿告辞回去,回来的路上又绕去于雨的新房看了看,三层已经竣工的小洋楼矗立在绿树丛中。墙体贴着||乳|黄|色的瓷砖,屋道。

“三姐,你怎么了?”季飞侠敏锐的听出三姐的声音不对劲。

“没啥,就是……”季亭梅踟蹰了一下咬牙说了出来:“飞侠,我怎么说呢。飞宇,他太混蛋了——”季飞侠一听心里暗叫不好。这个季飞宇!

“他怎么着你了?”季飞侠紧张的问道。

“他,这个不成气的东西。他赌博欠了钱,妈从大姐那儿榨了几万,又问我要,你姐夫当然不肯给,我只好偷偷的把首饰卖了给他凑了2万。他当时也信誓旦旦的说了以后不会再赌。结果他,前天来我们家,正好,你姐夫的哥们来还钱,当时家里有客人,我没来得及去银行,就放在家里。结果钱……没了……”季亭梅说到这里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整整六万哪。我还打算过完年给你外甥转到城里上学。结果……”季飞侠气得咬牙切齿,赶紧安慰了她一通。

季亭梅抽抽噎噎的把心里的郁闷发泄后,声音平静了许多,但仍掩饰不住愤怒和失望:“你姐夫跟我大吵了一架。我连夜赶到家里去找妈和飞宇,飞宇已经不见了,妈还骂我说我冤枉了她儿子。他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她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