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别说了,我要吐了。”脑子尽现猪肉铺板上的肥大肠。桃妹眯着眼享受南风的伺候,笑道:“不过今天过的比过年还好啊,居然可以吃到清水楼的包子和点心。都是托你的福。”

南风不厚道的笑了,放好皮蛋坛子,把地上的花生壳拢了拢,扫了出去。

“唉。”南风只得应了一声。闷头把绿油油的菜叶一根根排在水盆里从头到脚洗干净了,务必保证没有一条虫儿和泥巴。

南风手一顿,以前不是不肯喊,山沟里长大的娃儿,养的腼腆了,头一会见这么多人,脸涨的跟猴屁股似的,直躲在黄氏后头不肯出来。头一回怕了生,以后路上遇到了,也是嘴里含糊叫了一声,飞快的跑了。让人觉得小丫头没见过世面,也不讨喜。重生后的南风芯子里是个二十岁的人了,见的人多了,那份小心翼翼就收了回去。展现了活泼俏皮的一面,和真正的小姑娘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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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她怎么能忘记,前世自己的名声就是被娘给毁了,说她任性不讲道理,懒惰没心肝,没孝心没良心。亲娘说的自己女儿,谁会不信呢。她以为自己乖一些,听话一些,多体谅一些,黄氏总会明白难处,总是为她着想。前世稀薄的母女情缘被两人的性格折腾的所剩无几,而这一世,黄氏待她也算好了,却不改对人说女儿坏话的习惯。

别人在砍我千万刀,不如亲娘一句话,因为合着血连着肉,伤起来最痛。

桃妹看着梦靥般的南风,喉咙发紧,半响憋出一句,“南风,你没事吧。”

她想笑,却笑比哭还难看,哽咽道:“没事,你先回去吧。”

这样还说没事,桃妹嘴笨不知说什么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怔怔不知在院子里站了多久,天边的蛋黄碎碎黏黏粘着红红的血丝儿半天不肯下去,污黑的夜色聚拢而来,冷清的月光凉薄铺在地上,心头。大宝撕心裂肺的哭声在屋里响起,南风抬腿,发现腿不是自己的了,咬牙瘸腿爬会屋里,点亮如豆的烛火,大宝贴在她的心口抽搭起来。

她好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紧紧拥着了大宝,软软暖暖的小肉团给了一丝温暖。

“大宝,乖乖。”摇着怀里的孩子,唱起不知名的歌儿。“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

孩子的小肉爪摸到她脸上两渴清泪,动作轻柔起来,好像也会哄人。

泪流的更凶了。

远处的狗叫惊起近处的狗吠,接着是院子里鸡叫,开门的咯吱声,刻意放大的脚步声,说话声。

南风静静听着,好像和床头柜子融为一体了。

黄氏兴高采烈地进屋,高喊着:“南风,娘回来了,你这个人,娘不回来,也不知道去找找,生你真是白生了,看看月娥,专门接我。”接着是月娥笑道:“接娘是应该的,南风要带大宝么。”

“早知道,就不应该生我,省的您遭罪。”影影绰绰的烛火下,脸看的不真切,自然也不看到眼泪。

黄氏掀帘进来,身上带着一股泥土湿气,“怎么说话呢,怎么吃饭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她把一把嫩绿的叶子拿出显摆,“这是葛六嫂子给的土方子,说是煮鸡蛋吃最好了,专门治月事不调。”

葛六嫂子是葛细细的伯娘,黄氏和她最要好,无话不说,也是村里有名大喇叭。

南风讽刺道:“什么土方子,没得吃死了人,我不吃。最应该治的就是她的大嘴巴。”

月娥作惊讶状,眼里满是幸灾乐祸,“妹妹这话说的,葛六婶也是一番好意么,不领情就算了,怎能这么说话呢。”

“好意。”南风用手抹去眼角的泪水,不甘示弱道:“好意让全村人都知道了,牛南风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偏我亲娘还把她当成救命恩人。”

叶子被挥,四处乱飞,黄氏一口气上不来,拍着桌子咚咚作响,“死丫头,老娘辛辛苦苦上山找土方子,回来还要受你气。怎么,供你吃,供你喝,我说两句都不成了,要不是我,你现在还和你哥在山窝里过苦日子。”

大宝吓的哇哇大哭,大概是从没见过凶神恶煞的娘,他拼命往姐姐怀里钻。

月娥不痛不痒劝道:“娘,您别生气,南风妹妹你也少说两句,娘也是为你好,别气话解恨,孩子真出事就是剐肉见血。挨家挨户找人,翻天覆地在池塘搅合,她手脚冰凉,全身发抖,求天求地求祖宗,只要南风平安回来。

直到南风出现在院子口,她三魂七魄才归位,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哎呀呀,你去哪了,也不说声,我们早上都把村子翻过来了吧,塘里也找过了,还也以为你想不开呢。”月娥绞着沁凉井水冻过的帕子擦拭着额际鬓角,四月底的天,开始有了几分初夏的燥热。

院子里狼藉一片,打翻的干菜,乱放的菜木,还有随处可见的鸡粪,窜上屋了,是自家亲戚看的,我若去问,他自会为了亲戚情分说话。我却不能冒这个险。我们广集是要考状元的,没儿子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你要不信肖家小子,我们可以请别的大夫相看,这总可以了吧。”黄氏气的摔杯子。

看来明婶是下定决心了,以南风对她的了解,做事之前定要方方面面考虑清楚,做了决定,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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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清水镇上的大夫都是相熟的,保不齐合起来乱说话。我看也别折腾了,南风还小,你可以给她寻一门好亲事,她出嫁那天,我也添个好彩头。”

“你!”黄氏气的口发苦,两个鼻孔直喷气,“你是吃了称砣铁了心,这事就没回转的余地么。”

“这事是我对不住你们,强扭的瓜不甜,还是算了吧。”明婶一脸歉疚。

两个母亲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说不上谁对谁错,南风心里的种子硬如石块,再也发不出芽来了。

柔嫩的橘叶在掌心揉成团,挤出微微刺鼻的味道,像是夏日的汗臭,流出鲜黄的枝叶,滴落在黑黝黝的泥土里。她盯着自己的手,在日光下漫无目的走着,日光青芒,晒在身上是冷的。

好像全身骨头都被抽走了,忽然觉得很疲惫。

她踏出院子,外面偶尔有人路过,有狗吠叫,有鸡打鸣。

整个世界和她无关。

眼前光影斑驳,风吹起他扬起的白衫。

他浅浅一笑,“你怎么了,南风。”

23

怎么了,她牵起嘴角一丝肌肉,惨然问道:“薛大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妻子。”

四月的风夹着蜂飞蝶舞,和无尽的花香。

院门口的她对上了一脸愕然的他。

他笑容里有几分羞涩和期待。

这就够了,反正不是自己这样的粗俗农家女子,这一刻,他的温暖触手可及,却像地上的影子,真实又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