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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或许会嫌弃这样的衣服,但哥哥却觉得这是最好的衣服,因为这是我妹子辛辛苦苦干活才换来的。”

“你知道我辛苦,以后可就要好好看书,早点考个状元出来让我和爹爹享福。还有,平时也要多帮爹爹干活才是!明年我们还会有更好更暖和的衣服呢。”荷花笑眯眯拉拉他的衣襟,替他拍去落在身上的雪花。

“嗯,我知道。明天雪化了我就要去学堂,今天要把家里的雪都扫干净。你就呆在屋子里给我们做饭吧,不要冻着了。”季均拍拍通红的脸,拿着铲子干劲十足地行动起来。

荷花实在是冷不住,也不逞强,跺跺脚就进屋去烤火。

过了两三天,雪就化得差不多了。冬天没什么农活要干,难得季同在家,荷花得了空就想出去活动活动筋骨。

“爹,听说村口来了个唱戏的,我去看看。”打过招呼,荷花揣了两个烤番薯当零食顺便暖手,一路朝村口走去。

可她去得迟了,人家已经往县上去了。说那里是大地方,人多,有钱的老爷更多,好赚钱。

“他们会在县上唱好几天呢,荷花,你明天早点起来去呀。”一个小媳妇好心地指点她,“他们唱得很好的。”

“太远了,路不好走。”荷花摇头。

真要说看戏,自己以前在电视电影里看得够多了,真人演唱的晚会也没少参加,水准比这些都要高。这里唱戏的,都是咿咿呀呀的街头卖艺形式,自己只不过是图个新鲜热闹,没得为了这个走大半天泥泞的路到县上,然后又走大半天回来。

有些扫兴地往回走,却总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一个全身都黑呼呼脏兮兮的瘦小孩瑟瑟地跟在身后,眼巴巴盯着她手里的番薯。

荷花皱眉,看他衣衫褴褛,这么冷的天,鞋子都是湿答答的,还露出了脚后跟,手上也生了冻疮,村子里什么时候来叫花子了?

“这个可以吃的,给你吧。你从哪里来的?还有没有同伴?”荷花把番薯送到他跟前。

那小孩眼神一亮却很快地摇头,退后几步咬着手指在地上划圈。

“我本来打算送给唱戏的那个人的,但他们已经走了,我也不喜欢吃。你不要的话,我就扔了。”荷花装作很随意地把番薯扔在路旁没有融掉的雪面上,然后直直地往前走。

走了十多步回头一看,那小孩正撒丫子往和她相反的方向跑,两个番薯已经不见踪影了。

小巧称砣

这一整天荷花都有些心神不宁,傍晚的时候,季均从学堂回来,荷花到底叫他陪着自己又去村口找了一趟那个小孩。有人告诉他们说在村里的小破庙见过,但等荷花寻过去的时候,却不见踪影。

冬天的夜晚来得很早,一会儿功夫天就要黑了,季均有点不耐烦:“荷花,一个乞丐而已,兴许他早就去县里了,你干嘛非得找到他?”

“我看他没吃的,没穿的。天这么冷,要是在这里过夜肯定会生病。还不如我们把他领回家里去。”

“这样啊……他也确实很可怜,可是荷花,我听说很多乞丐都有些手脚不干净呢,谁知道他到了我们家会干出些什么来?再说了,我们自己也才刚刚够吃的。”

荷花看看天色,微微叹气,“我们虽然穷点,可也总算能吃上饭。我本来想,若是他愿意,可以住到我们家,帮我干点活,也不算白养着他。算了,我这里还有两个番薯,先放在供桌上吧。他若是没有离开我们村,应该就会在这里过夜的。”

第二天早上,荷花想着去看看那两个番薯还有没有在,刚出门,就发现三叔公带着几个人往他们家里来。

季家村一百来户人,大部分都是姓季的。随便两个人碰上,都能扯上那么一点亲戚关系。这三叔公说起来也算季同的堂叔叔。不过,季同现在单门单户,无权无势无财,平常也很少和他们有来往。

“三叔公,这大清早的,您怎么亲自到我家来了?您先坐,我叫爹爹来。”

荷花一边招呼他们坐下,一边支起耳朵听他们说话。

原来,三叔公那个嫁到县里做了乔家姨奶奶的闺女要回来了,还是和女婿外孙一起回来。因送信的人来得迟,三叔公一家现在还没有做好准备。这不,一边派人去接女儿女婿,一边就赶紧让人去采买各种食材和礼品,家里已经忙得翻了天。他这次来,是要来买鸡应急并叫季同过去帮忙的。

虽然是紧急状况,季同却是老实人,也没和三叔公抬价钱,很爽快带了他们去后面鸡舍抓鸡。

荷花摸着三叔公塞给自己的两个铜板,想着他一副居高临下施了莫大恩惠一样的嘴脸,暗自腹诽不已——成天喊着做了县里大户的泰山,两个铜板也好意思拿出手!

“荷花!荷花!”二婶子的大嗓门突然响起来。

荷花出去一看,二婶子又带了一拨人来他们家,好几个都是认识的,只有一个眼生的十四五岁男孩,大冬天居然只穿了一件衣服,还露出了手臂,手上还抱着一个人,就是她昨天见过的乞丐!

“荷花,这人说要找你呢。你叫你爹出来。”后面一个小媳妇推推那小孩,“她就是荷花,昨天好心给了这乞丐两个番薯。你们出了事可不能随便赖在她身上!”

出事?

荷花心里一惊,那小孩不会……死了吧?

地“噗通!”那男孩忽然跪在她面前,哆哆嗦嗦地说:“我妹妹说你昨天送了番薯给她,还说要请她帮你做事,可她现在生病了……我,我可以卖到你们家给你做事,只要你给我妹妹请大夫来,我随便做什么都可以!”

“你赶紧起来!”荷花一面拉他,一面探了探那乞丐的脸。还有气息,温度很高,估计是发烧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得活。这时候的医疗水平还有这村子里的大夫,可都不怎么让人放心。尤其他们原来的生活条件一塌糊涂,营养严重缺乏,都看不来是个女孩。身体底子差,要是救不回来,说不定就会惹上麻烦……

“咦,这乞丐原来没死啊?那赶紧叫大夫啊!”

“荷花,你家里居然也请得起人做事了?”

“听这两兄妹的口音,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呢。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会不会有麻烦啊?”

门口围了好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那男孩却只顾磕头,“求求你,给我妹妹请个大夫!”

“哥哥!”荷花一把抓住从后院出来的季均,塞给他一块碎银,“你快点去叫大夫来!快点!”

季均被她急切严厉的口吻吓倒,来不及问个来龙去脉,接了银子一溜烟跑远了。荷花又叫人帮忙把那兄妹两扶到自家房间里,草草安顿了一番。又给那小女孩灌了一些热水,见她还能咽下去,才稍微安心一点。

而这边,早有人叫了季同过来。

“同哥,荷花把两个叫花子领回家了。还有一个生病了,眼看就不好了呢。”二婶子一见季同,就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真是八婆!

之前人家哭着求人的时候,一个一个只会围在旁边看戏,每一个肯拿主意或者帮一手。等到她出钱了,叫她们帮忙把人弄进来了,也没人说你一个小孩不能做主,这会子到是会告状了!

荷花狠狠地瞪了二婶子一眼,拉着季同的衣襟,小声说,“爹,他们都没了爹娘,比我和哥哥还可怜。我们能帮一把,就先帮帮他们吧。”

季同最吃不消她这一招,再看那两兄妹都冻得全身乌紫,同情心立刻就泛滥了,把自己床上的被褥也拿了出来,又张罗着拿季均的衣服出来给那个做哥哥的穿。

荷花看三叔公在外面踮起脚尖朝里看,从人堆里钻出去,低着头说:“三叔公,我昨天给了一个乞丐两个番薯,谁知道他今天居然病得快要死了,还来里一个人说是他哥哥。我爹爹要给他请大夫呢。家里来了这么些人,我爹不得空,又怕过了不好的病气或者霉运到你家,就不能去帮忙了。”

三叔公一听有死人事件,忌讳得不得了,急急地往外走:“没事没事。叫他不用来了,我们先回去了!”

正好季均拉着大夫过来了,把过脉说没有大碍,荷花又紧赶着抓了一副药煎了给她服下,见她神色安稳许多,才松了一口大气。那些媳妇婶子们见没得热闹可瞧,也渐渐退散了。

“别!你坐着!”眼看那男孩又要跪下去给他们磕头,荷花连忙拦住他,“我们还有话要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哪里来的?家里还有什么人?多大年纪了?怎么会到我们季家村来的?还有,昨天我和哥哥在破庙里说要请你妹妹来做事的时候,周围分明是没有人的。你们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怎么知道我说过的话的?”

“荷花,你慢点。这么多问题,爹听了都糊涂了!还是让他先烤烤火,给他们做一些吃的来。还有衣服,均哥儿的衣服你穿着不适合,我去找找其他的。”

季同急急忙忙又布置了一番,在那小孩一连声的感激中,荷花总算弄明白事情的来历。

他们兄妹俩,哥哥叫陈铎,今年十四岁,妹妹叫陈巧,今年十一岁。却是父母双亡,到这里的宁州来寻亲的。不想那亲戚早十几年就搬了,他们一路流浪乞讨着过来,这副模样在县里打探消息也没什么人肯理会,只听说亲戚搬得离这里好几千里远。索性就绝了找他们的心思,想在这里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可县里的乞丐都是有自己地盘的,他们操着外地口音来抢人家饭碗,自然就受到了一致的排挤和欺辱,只能转战乡下。

陈铎想着自己好歹有一身力气,就想找点事情做。嘱咐了妹妹不要随便和人搭讪,不要随便拿人家的东西,就一个人去找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