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徐子陵两个吻,宁楚这才勉强缓过了气。虽然心脏还很不舒服,但总算是能说话了。宁楚瞥了一眼坐立不安徐子陵,知道今天事再也不能瞒他了,否则他无法解释清楚。

“这是什么意思?”石之轩把玩着手中那三寸银针,眯起了双眼,是为了那个跋锋寒出气?

李世民和师妃暄一开始还含笑听着,但听到宁楚最后一句话时,不禁同时脸色一变。他们知道宁楚能看透许多事,但没想到连这个他都看出来了。

而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宁楚,师妃暄隐隐感到,这可能是她命中那个劫难,若她能顺利熬过,便能达致千百年来无人能到达“剑心通明”境界。若她熬不过……

而跋锋寒则忙不迭地把宁楚身上衣服扯下来,气息不稳地说道:“你……你居然衣服上还有针……”

他什么时候惹到了这样一个强敌?而且还是要到杀了他不可地步?

第二十六章重逢

宁楚洁白如玉的手指一翻,便把指间的银针全部收入鲁妙子为他特制的金丝手套中。这副手套有收容银针的囊袋,还可以抵住银针对手掌的后座力,有点像放大的道:“婠大小姐费尽心思把希白兄引开,所图无非就是杨公宝库。”从一开始在竟陵郡便跟踪他们,后来更是私下约见侯希白,宁楚又是早就知道原著大概走向人,只要略微一想便知道婠婠想要是什么。飞马牧场这里除了和徐子陵两人外,更有杨公宝库设计者鲁妙子在,婠婠此来定是奔着那杨公宝库里邪帝舍利而来。

现在身为李阀大小姐的李秀宁出现在飞马牧场,为的自然不是要看风景,而是看中了飞马牧场的马匹。

宁楚知道,从客观上分析,自己恐怕是父爱缺乏症。他上辈子就被离异的父母抛弃,这辈子一出生也被活生生的抛弃等死,其实潜意识里有多恨石之轩,内心就有多渴望见到他。

那人面容宁静地看着他们,五官有着超乎性别的美丽,身体纤瘦合度,线条优美,浑身散发着柔润的光泽。湿漉漉的长发正服帖地依附着他的身体,剩余的部分飘荡在水面之上,就像有生命的水藻一般缠绕。

第九章止情丹

宁楚把晒干的虎皮从绳子上拿下来,抱进木屋内。步三爷正拿着一本书眯着眼睛看着,鼻梁上带着他给磨的水晶老花镜。宁楚把虎皮铺在椅子上后,走到步三爷面前,淡淡说道:“师父,我想出谷。”

这样虚弱瘦小的身体,连每次呼吸都非常困难,根本不可能只是室间隔缺损。也就是说,他必须要进行手术。

宁楚嘴角抽了抽,不想去问他老姐为什么会知道上下这种问题,只好当没听见,继续交代出谷以后事情。

当石青璇听到宁楚居然曾经被跋锋寒强上了之后,浑身散发着怒气,后来又听到跋锋寒被石之轩打伤远走大漠之后,不由皱眉道:“难道说那个人知道了你身份?”

宁楚想起在洛阳那晚,天津桥上对话,那句掷地有声“不后悔”,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摇头道:“不,他不知道。”

“这就奇怪了。”石青璇皱眉沉思着,但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来为何石之轩会那样做。

宁楚是懒得想,他坐得有些累了,直接靠在了石青璇肩上,淡淡道:“不管他是要做什么,我不想认他。”反正他是残次品。宁楚此时发现,在和石青璇相认之后,石之轩对他影响并不是很大了。

石青璇摸着宁楚头,温言道:“对,别认他。我自从三岁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他一面,他偶尔会来小谷里偷看我,我都知道,就当他不存在。对付一个敌人打不过他话,那么最强大方法,就是漠视他。”

宁楚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觉得心中有一块地方柔软了起来,“姐,你给我讲讲你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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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每隔片刻就往不远处那间茅屋看去,他心中火烧火燎,几次都忍不住想要起身冲进屋去看个究竟,但岳天却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棋盘和棋子,偏要拉着他下棋。

岳天拈着手中棋子,看着棋盘上被白子杀得七零八落黑子,再看看对面坐立不安徐子陵,脸上现出一抹笑容。

徐子陵看在眼里,越发觉得这抹笑容刺眼无比,弃子认输道:“小弟输了。”

岳天见他就要起身,连忙出声道:“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再来一盘?”

还早?徐子陵抬头看看已经发白天空,这一夜都已经过去了,可不是还早吗?他觉得岳天如此轻松自在,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毕竟岳天和石青璇之间感情他也看在眼里。但纵使这样,毕竟也是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过了一夜,难道岳天就一点都不在意?

徐子陵犹在想着如何旁敲侧击时,听着对面茅屋门吱呀一声开启,徐子陵便再也忍不住,轻身穿窗而出。

石青璇和宁楚两人都是一夜未睡,一直在聊天,直到石青璇发现宁楚精神不济后,才想起他身体不好,连忙把他扶在床上,看着他睡了,才推门而出。刚把门推开,就看到黑墨正蹲在门口,乖乖地看门,不由得涌上喜爱,拍了拍它头,示意它可以进去了,然后才抬起头看向飞身而至徐子陵。

对于徐子陵,石青璇已没有了昨夜气恼,毕竟相比那个霸王硬上弓跋锋寒,徐子陵好歹是向宁楚表白过。所以石青璇便向他笑了笑,也没有解释便去找自家老公去了。

徐子陵待石青璇走了,赶紧侧身闪进了屋内,却见宁楚早就睡下了,而黑墨正舔着他左耳,霸占着床榻一侧,黄金色眼瞳示威地向他看来。徐子陵苦笑,不放心地走到宁楚身边,看到他眼底深深黑眼圈,知道他前夜为了除掉向雨田四个恶徒,就已是一夜未睡,再加之昨天发病,昨夜又未眠,对他身体实在是负担极重。

看着宁楚睡得不安稳睡颜,徐子陵忍不住俯下身去,吻住宁楚毫无血色薄唇,渡过去精湛长生气。

宁楚虽是在睡梦中,但仍不由自主地回应起来,这个单纯渡气之吻立刻就变了质,徐子陵双手紧握成拳,才克制自己不能再任意妄为。

唇分,徐子陵忍不住用手指摩挲着宁楚那被他染上红润光泽唇瓣,呆愣了半晌,之后才在黑墨瞪视中,坐在床榻前,盘膝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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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楚这一觉,睡得并不长,到中午时候就醒了,是饿醒。

他一睁眼,就看到了徐子陵盘膝坐在床前,他左侧床铺上有凹陷,上面还有几根黑毛,想来是黑墨陪他睡,现在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先喝杯水吧。”徐子陵听到他呼吸声变化,便知道他醒了,起身倒了杯水。

“嗯。”宁楚一出声,才发现自己嗓子都哑了。看来是昨天说话太多,一晚上都要比他十八年说话都多。

还温热水滑过喉咙,稍微缓解了一下口中干渴,宁楚一抬头就发现徐子陵眼中透着疑问,知道他怕他不说才没有问出口。想了片刻,宁楚还是决定告诉他:“石青璇是我失散多年双胞胎姐姐。”

徐子陵一震,脑中闪过许多细节,这才了解寇仲转述和石之轩相遇那些对话是什么意思,为何岳天那么放心他们同处一室……徐子陵动了动唇,有好多疑问,但却聪明地没有问出口,他抬头看着宁楚审视表情,苦笑道:“放心,我不会说出去。小楚你原本打算不告诉我吧?”他还没有自恋到认为,自己在宁楚心底是不一样。

宁楚坦然地点了点头,“本来是不想说,但我不想你误会我姐姐,即使是心里怀疑都不可以。”

“好,是我错。”徐子陵俊颜上扬起笑容,虽然知道宁楚对他还是一视同仁,但却觉得他们之间拥有了小秘密,心中甜得像吃了蜜糖。

宁楚瞥了他一眼,再没有说什么,屋外石青璇听到屋里有动静,便拍门送吃过来了。

等吃完饭,宁楚便着手来治疗岳天腿。有徐子陵百病可医长生气,加上宁楚医疗知识,只施了一次针,岳天便觉得血脉通畅了许多,但却非常痛。宁楚知道这是血脉凝滞了三年,操之过急反而会对以后行走有害。当下便说下次施针至少要在一个月之后,开了一张药方交给石青璇,让她配齐了每天给岳天泡澡。

宁楚知道他和徐子陵这次出来,是要去巴陵接徐子陵和寇仲义姐素素,虽然徐子陵觉得时间不打紧,但宁楚却知道素素患病在身,他们在这小峡谷里耽误了好多天,再不去恐怕就晚了。

石青璇虽然舍不得这就和宁楚分别,但终是和她牵挂十多年弟弟相认了,岳天也有希望恢复健康,当下也就不再耽误他们时间,告诉了宁楚他们隐居成都小谷方位,嘱咐宁楚一个月后中秋节一定要来成都一起过,说碧秀心还有东西留给他。

宁楚心知那哪是碧秀心留给他东西啊,他这个姐姐肯定把那烫手《不死印法》扔给他解决了,到时候肯定会惹得侯希白和杨虚彦来疯抢。不过就算是宁楚知道,也不能推辞,毕竟他也不想看他姐姐涉险,便答应了下来。

徐子陵知道一个月后去成都施针,定会用到他长生气,但当宁楚问他到时候是否同行时,他还是忍不住咧开嘴笑着连连点头。

四人依依不舍地分别之后,徐子陵和宁楚带着黑墨日夜赶路两天后,终于抵达久违了大江。直到进了巴陵城后,徐子陵沉默了下来,他知道要把素素母子弄出巴陵并不困难,问题只在如何去说服素素,那需要向她揭露她嫁丈夫是禽兽不如之人。这个残忍真相,徐子陵自认很难说出口。

虽然徐子陵没说出口,但宁楚也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同样是做弟弟,换位相处,若石青璇嫁不好,他肯定也会倍受煎熬。

香玉山宅院非常好找,虽然他得到消息徐子陵要来,设下了天罗地网,但却在徐子陵和宁楚眼中形同虚设,如若无人之境般地带走了素素和她孩子小陵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