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徐玉前脚刚走,曾大牛后脚就已回来。莫闻玮忙迎了上去,却见他脸色苍白,脚步踉跄,忽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说着,径自取过酒壶来,满满的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也不理曾大牛等人,自顾自的又连饮了数杯,曾大牛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而季俊南却道:“师兄,你这又何必呢?就算他们两人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也不用这样啊?”

徐玉说着,又对潘玉奎道:“把屋里收拾一下,准备酒菜,我要和这几个朋友喝几杯!”

潘玉奎抬头看着他,问道:“药煎好了?拿过来给我。”

徐玉不知可否的“恩”了一声,尤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过了好一会儿,忍不住低声问道:“你说,他为什么要害我?”

徐玉看了看潘玉奎和任政刚两人,忍不住在他们身上重重的踢了几脚,一边踢一边骂道:“蠢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两人联手连你们是师兄都打不过,真的白糟蹋粮食这么多年。”

这一脚踢了过去后,不禁“啊”了一声,想起自己原本遍体鳞伤,可现在全身毫无痛楚之感,忙低头看时,只见自己除了衣纱褴褛,遍布血迹外,全身上下,哪还有丝毫伤痕,原本血肉模糊,几见白骨的手指,如今根根晶莹剔透,肌肤光滑柔嫩,如同羊脂白玉一般,竟更胜从前。

高群英却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又从地上拿起了漏斗,塞进他嘴里,于是刚才的一幕从新上演,如此反复的两三次过后,眼看着徐玉已被折磨的不行了,他才算满足,吩咐几个师弟道:“哪绳子将他吊起来!”又向孙利说道,“高师弟,你去扬州衙门一趟。”

但吕靖早就防着他了,眼见他长剑攻到,猛得身形一飘,一把抓住聂正骏,挡在了面前。徐玉一惊,只得收剑站住。吕靖冷笑道:“来呀!有本事你就一剑刺过来呀!”

他恶狠狠的盯着杨先之,怒道:“说好了单打独斗,你为什么从中阻拦?”心想若非你这小子从中作梗,自己的那一剑纵然杀不了徐玉,也一定可以重创他。

徐玉原本就是怕他们群殴,如今见吕靖果然受不了自己的激将,轻易的许下了单打独斗的承诺,心想他好歹也是一派掌门,总不会言而无信,只要自己能胜了他,今晚就算是躲过去了。

“是!”杨先之点了点头,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奉命追查此事!”徐玉终于得到证实,他果真是魔门中人。但想想,这个所谓的魔门中人,倒是比较有几份人情味,那以侠义称著的丐帮,肮脏的几乎无法想象,居然干这等卑鄙无耻、拐卖孩童的事;转念一想,同为七大剑派之一的崆峒派,不也一样下流吗?所谓的正邪之分看来是做不了准的。

徐玉听得大是不解,心想丐帮弟子,不都是以乞讨为生吗?怎么还收养孤寡孩童,养大后还卖,这孩子能卖给谁呀?谁又要呢?

客栈店小二的一双招子都雪亮着呢,虽明知道他说了谎,却也没有多问,忙招呼道:“好好!”说着就领他去看房间,徐玉见房间收拾得还算干净,也还宽敞明亮,当即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就这间吧!”

那绿衣女子拍了拍马首,翻身上马,冲徐玉笑道:“过几天我再去找你玩儿。”说着又挥了挥手,方才一拉马缰,向着曾大牛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那姑娘摇了摇头道:“我看倒不尽然,只怕是误会了。”顿了顿又道,“你们的事我不想多管,但既然大全寺主持修书给你,想必你们平时关系极熟了,我问你,你可知道大全寺有位叫智圣的禅师啊?”

了缘一声大吼,重重的一掌推出——

那老和尚上上下下打量了他片刻,方才合什道:“老衲少林了缘。”

欧阳明珠手指抚在那瑶琴上,黯然道:“分别在即,江湖险恶,我为你抚琴一曲,也算我们相交一场吧,祝你今后的道路一帆风顺!”

事实上他哪里知道,在他昏迷的时候,那女子不是想把他遗弃荒野,而是曾想杀他灭口,但因见他相貌俊美,终究不忍,才把他带到了这里。

聂霆笑笑,道:“好了,别抱怨了,你们可都是习武之人,这点山路难道就把你们难倒了,我看呀,正好借这个机会磨练磨练。”

南宫天翔低着头,道:“我认为应该让徐师弟对大家解释一下这剑法的来源。”

“他都说了他苯了……”

“别拿师傅来压我,要我道歉,做不到!”徐玉冷然道。

曾大牛摇摇头,似是大不以为然,猛得想起一事,问道:“师傅?你是昆仑门下?”

其实,徐玉哪里知道,这灵芝玉髓是回春堂炼制的伤药确实不错,但它不仅能迅速止痛,让伤口在短时间内愈合,而且伤愈之后,不留丝毫疤痕。故而价格也极高,这么的一小盒也得黄金千两,普通武林中人如何消费得起?更何况,江湖中人,整天就是在刀光剑影下讨生活的,受伤更是家常便饭,怎可能时常花重金去购买如此昂贵的治伤药?用来治疗棒疮,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了

“师娘!”

“你说罢。”

“师娘说你正好掉在了水潭里,是不是啊?”

徐玉使劲的摇了摇头,揉揉眼睛,没错,确实是他的师娘——

“哎哟——我的妈呀!”船夫拍手大叫道,“公子,冤枉啊,你也不想想,我不认识字,根本就不知道那信上写的什么?我要它有什么用?更何况那位大爷曾经说过,我留着这信不但没有用处,说不定还会惹来杀身之祸呢!小的是本本份份的老实人,只想赚几两银子,养家糊口,别的就不敢嗜求了。”

徐玉想了想,他的话也有道理,但要他相信他只是普通的船夫,却也做不到,怀疑归怀疑,在没有凭据之前,他是不会随便出手伤人的。更何况,若他真是那中年人的手下,必定武功也不低,真动起手来,谁伤谁还不知道呢?而且,就算自己找到了那中年人,又能怎么?别说他武功被废,就算是在以前,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那中年人的武功太可怕了!

徐玉也不再追究,只得装糊涂,当即吩咐道:“他说我要去哪里,你都会送我去?”

那船夫忙点了点头,道:“是的!只要在这瘦西湖范围之内。”

徐玉道:“那好吧!你送我上岸吧,我要进城。”

“好!”船夫答应了一声,就转身出去,摇动船桨,向岸边驶去。

徐玉也趁着这段时间,把那幻影虚渡牢记背熟,然后在蜡烛上烧去,至于修炼,他现在也没那个心思。

船夫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浮起了一丝诡异的笑意,忽然身边有人说话道:“你的易容术和演技是越来越高明了!”

船夫回头看时,却见那中年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又像鬼魅一般,悄无声息的站在了他的身后,不觉吓了一跳,忙道:“主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果真被徐玉猜中了,他当真就是那中年人的人。

中年人笑了笑,道:“骗过他了?”

“他像鬼一样精灵,差点就让他识破了!”船夫一边说着,一边在脸上摸了一摸,取下来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了本来面目,赫然正是那个清俊的少年。只是不明白,他们主仆二人,为什么要合计骗徐玉。清俊少年当即将徐玉醒来后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向中年人说了一遍。

中年人听完,沉思了一会儿,方道:“他已经起疑了,这地方我们不能呆了,把船烧了,我们走吧!”

清俊少年听说,忙道:“那这事——就这么算了?”

“我已经吩咐别人了。”中年人笑道,“怎么会就这么算了!走吧!”说着当先轻轻跃上岸来,那清俊少年见状,也跟着跃了上去,同时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来,对着船上扔了过去。

只听得“轰”的一声大响,船被炸了个大窟窿,同时烈火也熊熊烧起,那少年扔出的,竟然是一颗改良过的炸药。

却说徐玉上得岸来,想起今天的事来,心里真有说不出的窝囊,当即慢慢的向回走去。